白潇雪怎么会知道小牧心中的想法?只是正如小牧说的:有些话,说出来之后,果然会轻松了很多。
  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段锦陵对小牧是抱有高度的警惕性的。
  尤其是小牧最近跟白潇雪几乎无话不说,甚至比自己更加亲近的时候,段锦陵的心情是非常的不爽快的:“雪儿,你爱的人不是南宫逸轩吗?”
  这次换到白潇雪一脸的无辜状:“是呀,我一直没有改变呀。”
  “可是,”段锦陵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觉得你最近跟小牧的感情很好。”
  “他是我弟弟嘛。”白潇雪潇洒的一笑,完全无视段锦陵难看的脸色,“你看他多可爱呀。”
  一面说着,一面甚至在小牧脸上轻捏了一把。
  这种看上去很关爱的动作,让段锦陵的心情有些受伤:他该说的话,已经太迟了,南宫逸轩已经抢先占据了雪儿的内心世界,可是自己却不能再让别的男人去分享白潇雪的爱了,哪怕是一点点。
  半夜时分,小牧正睡得特别的香甜,忽然间一条人影闯了进来。
  小牧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睡得很死,但隐卫呢?眼都瞎了吗?竟然无视自己的主子被入侵?
  及至他看清楚来人的相貌时,便明白了为什么隐卫并没有出手的原因了:原来,进来的人居然是段锦陵!
  忍不住有些好笑,小牧装作仍然睡熟的样子,根本不去理会段锦陵的举动。
  段锦陵进到他的房间后,一直不停的走来走去,似乎要下定什么决心,却有些犹豫不决似的。
  是的,雪儿的幸福,是他最大的幸福。雪儿的快乐,是他最大的快乐。
  南宫逸轩再怎么宠爱她,可他还有天下,要与天下人一起分享他。
  小牧却能重新焕发她新的幸福,让她始终有一种洋溢不去的快乐感。
  真的要这么做吗?
  可是,自己呢?自己的心,为什么总是看到雪儿跟小牧在一起的时候,隐隐的作疼?
  “对不住了,小牧。”
  自私的感情终于占领了理智的高度,他忍不住推醒了小牧。
  小牧揉了揉眼睛,尽量装作一副毫不相关的样子看着他:“段公子,你找我有事?”
  “那个,小牧啊。”似乎对这样俊俏的年轻人说那样的话有些伤感,但段锦陵还是咬了咬,从怀里取出一大锭金子说道:“我知道你父母双亡,一个人很是孤单,不过呢,你看,你天天跟在雪儿身边,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而且……”
  不知怎么的,段锦陵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说道:“她是个身负重案的人,你应该远离她才是!”
  听到段锦陵这样编排白潇雪,南宫逸轩忍不住想要笑出来,却还是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段公子,不管怎么说,是她救了我呀,我不管她从前是什么样的人,我跟定她了。”
  话是这样说,小牧内心却是期盼着段锦陵再继续说下去的。毕竟自己离宫的时间也挺长了,很多奏折都是八百里快马送过来的,还要趁着白潇雪和段锦陵看不到的时候,自己才能偷偷的批阅,再派隐卫送回帝都去。
  如今有人想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做一些事情,看样子,自己不在帝都,有些人,还真是忍不住要搞大动作了。
  是该回帝都的时候。无论有多么的不舍,毕竟天下为先。
  果然,段锦陵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依旧完全忘我的说道:“我是他的亲人,你知道的,我是无法离开她的。如果我能离开她的话,肯定早就走了。”
  话说的情真意切,好像是真的似的。小牧看在心里,真心想笑:多少年了,这样的话,你已经跟我说过无数遍了,一次次发誓要离开雪儿,却始终还是放不下她。
  只是,如果是别的什么,我倒宁愿把它赏赐给你。可是,朕的女人,你却是不能染指的。
  小牧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锭大金子,眼睛里故意流露出一种很贪婪的样子说道:“如果我走的话,你把这锭金子给我吗?”
  没想到小牧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段锦陵心中高兴,却又有一些悲伤:雪儿喜欢的男人,不应该是如此的浅薄的。
  可是,可是,不管怎么样,送他走了最好不是吗?走得远远的,永远也别再回来就好了。
  把大锭金子放在小牧的手上,段锦陵很认真的说道:“是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只要离开她,这锭金子马上是你的了。”
  “好吧。”小牧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一把抓过金子来就开始穿衣服。
  “你干什么?”
  完全没想到小牧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段锦陵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小牧嘻嘻笑道:“既然收了你的金子了,我当然是越早离开的越好啊。”
  趁着月色,小牧竟然真的一个人就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段锦陵百感交集:没有不贪婪的人哪。
  “陛下。”
  一离开白潇雪的院子,隐卫立刻就出现了:“现在天色尚早,这就启程吗?”
  “是。”小牧立刻回到了南宫逸轩的身份,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院子说道,“我其实正想寻个借口离开,却又怕皇后和段公子怀疑,既然段公子这么急着赶我走,我还是顺势而为好了。”
  说着,甩了甩手中的那锭大金子说道:“段公子出手挺阔的,这个赏你了。”
  随手就把那锭大金子赏给了隐卫:“你安排人看紧皇后,但不要惊扰她。你知道,她并不喜欢宫里的人打扰她的。”
  “是。”隐卫接过金子来,兴奋不已,“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绝对保障皇后娘娘的人身安全的。”
  “喂,小牧!起来帮我晒药草了。”
  一大清,早就习惯了有小牧在自己身边的白潇雪,竟然没有看到他的出身,忍不住有些失落,在小牧的房间外面喊了起来:“你睡死过去了吗?”
  段锦陵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他会不会离开了呢?”
  “怎么会呢?”白潇雪一脸忧伤的说道,“他又没什么可去的地方呢。会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