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绿森林咖啡店’,谭海晟抬头的时候,眼睛被耀眼的阳光照耀的不敢直视天空,微微张眸,他的嘴角勾起几丝无奈的笑,想起小时候夏初冉的话,突然满心的心酸,却也不缺怀念,多想再重走一遍童年,然后再告诉你,夏初冉,我对你,那不是爱情,不要继续喜欢我了,夏初冉不要再继续喜欢谭海晟了。
“海晟,妈妈说,白天的时候,不要盯着天空看,看久了,我们就会哭,为什么啊?”
“因为天空有太阳啊,太阳的光照的很大很大,很亮很亮,看久了眼睛就疼,疼了当然会哭啊。”
“哦哦,这样啊,那老师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想,冉冉的梦想还不知道是什么,海晟哥哥你有梦想吗?”
“当然有,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自由的旅行者,或者成为一名伟大的作家。”
“旅行者要会地理吗?”
“那是一定的啊,如果不认识路怎么旅行啊,不认识路的人去学人家旅行肯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的也是,那以后我不认识路的话,要跟着海晟哥哥一起,这样就不会被人卖掉了。”
“嗯嗯,我来保护冉冉不被坏人卖掉。”
“海晟哥哥是好人,大好人。”
“那当然。”
“谭海晟,你没事吧。”
说这话的人是阿锡,虽然说是损友,但是阿锡该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比如现在,他已经收敛起了自己那副不正经的脾性,像个真正的前辈一样对待谭海晟,跟他说话,出来安慰开导他了,虽然所有人都认为其实谭海晟根本不需要谁来开导。
“嗯,没什么大问题,想了一些过去的事,觉得自己毁了谁的童年,毁了谁的梦想罢了,突然有些悲天悯人了,真是,这不像我的风格啊,对吧,陈锡前辈。”
谭海晟故作轻松的跟陈锡说着,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于自己的事情一样。
“童年毁掉的话,其实也不错啦,比起没有童年可毁,童年被毁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谭海晟,既然要做波涛汹涌的骇浪,就不要想着自己可以成为婉转流动的河流,你要做大海,就不要想象着自己成为河流的样子,不现实,也对不起自己的梦想,不负责任,嗯?”
陈锡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
“陈锡前辈说话突然变得很有哲理性了,真让人觉得不习惯,不过,是开导的话,就算没怎么听懂,还是有效果,达到目的了,陈锡前辈,你追幕唐前辈的时候,辛苦吗?过程有没有很艰难,感觉自己被很多难题阻碍着,无法前进,不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
“追求幕唐吗?当然有辛苦过,也有很多难题还有挫折摆在我面前,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反对我们交往,不管是谁,都不看好我们之间的爱情,老师,家长,学生,甚至是最铁的兄弟,玩的最要好的闺蜜,都不赞同我们在一起,我们就那样走在刀尖上,即使知道所有人都在反对我们,刺痛着足部在流血,我们还是坚持一直走下去了,那个时候的我在学校里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不懂什么叫文艺,也不懂什么是小清新,更不把老师和其他学生看在眼里,总觉得,只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顺着自己的心意走,怎么都好。
幕唐那时候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特优生校花,笑容甜美又成绩优秀,是所有老师喜欢的好学生,是所有学弟学长们想要追到手的女孩,是所有学姐学妹们崇拜着的校花级偶像,我在一次斗殴中,偶然认识她了,我那时候喜欢上她,完全是出于一种欣赏,无关于她的外貌成绩和形象,只因为她说了一句令我印象特别深刻的话,她说,‘陈锡前辈,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以自己的力量令梦想的排名超越在生活前面,也许你的梦想是这样无忧无虑的顺着自己的心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肆无忌惮,不顾虑任何人,但是出了学校,进入社会,你就会发现,其实你这样的行为,在生活面前,会显得那样羞耻又难堪,连生活都没有保障,梦想连个P都不算。”
“就因为这样,陈锡前辈你后来就追幕唐了吗?怎么追的,是直接告白还是写情书?”
谭海晟好奇的问着,对于陈锡突然的停顿有些按耐不住。
“都不是,我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每天都在琢磨她的话,直到我琢磨透了,我才发现,她说的也许都是对的,在学校里,也许我还可以这样的肆无忌惮,这只是因为我还归父母养着供着,但是进入社会之后呢?等到父母无力去养活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拿什么能力来养家,有什么资本可以谈所谓的梦想。所以等我彻底想明白了之后,我在那个学期的全校第五次评分测试中,总分十分,所有的科目加起来,我的总分是6分,我上了榜,我很高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是以自己的真实能力考出来的,甚至有不少老师和学生都公开的质疑我是不是作弊了,那个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替我说话的也是幕唐,她说‘难道以前他是坏学生,现在就不能改过自新,成为一名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吗?杀人犯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什么他只是爱捣乱,却没有人愿意给他一次机会相信他,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他,那么我在这里讲明了,我相信这次的评分测试,陈锡学长没有作弊,靠的都是自己的实力。””
陈锡满脸的怀念,像是想起了那个时候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冰冷的绝境,幕唐却伸出温暖的双手援助他一样,他的笑意在谭海晟的面前展露无疑,温馨的表情让多年后的谭海晟想起自己错过赖朵萤,都懊悔不已,怪自己不够勇敢,不够偏执。
“不管是因为什么,那次的考试并不会影响我的后来,之后的第二个月第三个星期里的星期四,我在广播室向幕唐告白了,我说,幕唐,我喜欢你,我是陈锡。本来我以为这一定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就算有,也一定是拒绝,或者厌恶的,我的想法那时也和其他所有老师同学的想法一样,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幕唐在我离开广播室的那一刻拽住了我的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明显是慌慌张张的跑到五楼的广播室的。
她站在广播室里广播说‘我答应和陈锡前辈交往。”我甚至以为这个世界都是不真实的存在,她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答应呢,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痴心妄想,但是事实证明,这不是我在痴心妄想,是真的,幕唐她真的接受我了,她还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甚至在我觉得自己给她带来麻烦,想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时,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说喜欢就要在一起,不够坚强一开始就不该对她告白,我被打的很清醒,再也没有说过要放弃,努力了很久,每次都有越来越多的挫折等着我们,但是我们还是坚持着,那么辛苦,也都走过来了……所以,谭海晟,你也一定要相信自己,努力的守护住自己爱的人,让自己和自己喜欢的女孩,都得到幸福,不要轻易的说放弃,能够放弃的理由没有那样多,只要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你就没有必须放弃的理由,因为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是件很痛苦很痛苦的事,痛到心里像是一直都在哭一样。”
“陈锡前辈,你和幕唐一起走过的路,一定很艰难吧,你们真坚强。”
“要不要膜拜我们,嗯?谭海晟后辈!”
陈锡打趣的说着,收起所谓的怀念,又是那一脸无耻的表情,这让谭海晟瞬间觉得陈锡又开始欠扁了。
果然学生时代是混混学生无误吗?所以直到现在都还可以做出让人觉得欠扁的一副表情,淡然又无耻,真是可恨的前辈啊。
“该进去了,刚刚出来应该不止一会儿了,谭海晟后辈,要一起进去吗?说不定已经有菜上桌了,真是,不可爱的后辈,误了前辈进食的时间那该有多罪恶啊。”
“是啊是啊,前辈,我有罪,行了吧,真不知道幕唐前辈为什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啊,要是我是那个时候的你们学校的学长学弟,肯定也异常的反对加想不通啊。”
谭海晟跟着他一起进去咖啡厅,脸上洋溢的着满满的笑意,先前的阴霾早已扫荡一空。
“诶,海晟你刚刚去哪儿了,真是,我们都做好东西了,谁知道一点名你和阿锡都不见了。”
夏初冉一脸苦恼的样子看着谭海晟,那双幽黑的眼眸里沉淀着深深的悸动,表面上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刚刚出去聊了几句,感慨人生而已,其实就是突然发疯了一小下,冉冉就不要在意这么多了,只不过借用你家海晟用两下,我说你用不着这么小气的吧,菜都弄好了么?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一边打哈哈说着,陈锡就撒腿往幕唐他们坐的那一桌跑了。
“哇哇,都是好东西,剁椒鱼头啊,红烧狮子头啊,还有抹茶蛋糕,黑森林蛋糕,巧克力蛋糕,玉米汤,还有一堆我说不出名字的东西,唐唐,我们今天来对了,有口福啊。”
“那不是废话吗?有楚楚和冉冉她们在,我们想没有好东西吃那都是不可能的了,楚楚的手艺真心是好的没话说,大家都坐下准备开吃吧,我都快安奈不住了,肚子好饿啊。”
幕唐拧眉可怜巴巴的扫视了一眼其他还未曾坐席的大家,好像是在说,再不过来坐下的话,我就忍耐不住马上胃口大开,把你们的食物全部吞下肚了。
“诶,我好像没有看见朵萤,她去哪里了?”
楚楚的话音一落地,谭海晟马上就紧张起来了,赖朵萤,不见了吗?去哪里了?
“怎么可能,我刚刚还看见她在这里的,不可能会不见的啊,难不成是去超市买东西了么?超市就在隔壁,应该不会迷路的啊,再说了,朵萤可是很有礼貌的,她要是出去超市,不可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的。”
“对哦对哦,你们谁有见过她吗?”
“没啊,刚刚一直都在做东西,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就是就是,我为了蛋糕这东西,甚至一直都在盯着微波炉,ORZ,我眼睛都要坏掉了啦。”
“喂,朵萤,你在哪里?”
谭海晟有些着急,慌张的拨通了赖朵萤的手机,有人接,还好,至少可以说明她没事。
“我在……啊!!!”
尖锐的叫喊声透过手机传播到了谭海晟以及咖啡厅里所有人的耳中,就连准备开吃的陈锡和幕唐都在那一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下筷子,神情有些无措起来了。
“赖朵萤,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喂?喂?喂?赖朵萤。”
谭海晟惊恐的对着自己的手机叫喊着,通话被那边挂断之后,他的第一声质问就是面对夏初冉的。
“她在哪里?”
“哈?海晟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朵萤在哪里?”
夏初冉神情自若的说着,面露疑惑。
“我最后再问一遍,夏初冉,你把赖朵萤丢到哪里去了?”
谭海晟的质问让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有些摸不着头脑。
“谭海晟,你在怕什么?只是一个赖朵萤而已,你再担心也不至于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吧?”
“夏初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阿奇’是怎么死的,是你干的吧,就因为看不惯我宠爱‘阿奇’,所以连一只猫你都不放过,下毒毒死它,现在又是赖朵萤,夏初冉,朵萤是人,害死她,你会坐牢的,不要再一直发疯了,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谭海晟的话一说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在那一瞬间愣住了,夏初冉是那种因为嫉妒,嫉妒到丧心病狂,下毒残害猫,甚至现在想要杀死赖朵萤的人?
“谭海晟,我生日那天,你去干嘛了?我发短信给你,说晚上一起看电影,你在干嘛了?”
相对于谭海晟的冷酷,夏初冉的表情看起来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了,快点回答我啊,只要清楚的回答我了,说不定我心情一好,立马就告诉你我把赖朵萤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丢到哪里去了。”
面对谭海晟的沉默,夏初冉明显也显得不镇定了,她那张精致的脸在那一瞬间流露出疯狂入骨的表情,绝望和痛苦在她的表情里展露无遗。
“夏初冉,你一定要这样吗?就不能理智一点,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爱一个人,不可以像你这样疯狂,这样偏执,夏初冉,你想把你自己都给毁了吗?”
“别跟我说那么多的废话,谭海晟,既然你不敢说,那么我来替你回答,我生日那天,你和赖朵萤去逛书店了,你还陪着她去看海,去看电影,去看魔术表演,那一天是我生日,你应该来陪我的,你有什么理由要陪着她做这么多的事,谭海晟,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知不知道,她赖朵萤根本连个P都不是,她凭什么插足我们之间,成为第三者,她以为自己很光荣吗?”
“够了,夏初冉,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把朵萤带到哪里去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在我面前发疯了,这一次,朵萤要是出事了,我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的,她不是‘阿奇’,不是一直被收养的流浪猫,她是‘赖朵萤’,她是个人,夏初冉,我求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不要让自己一直发疯,你这样,没有谁会喜欢你的。”
谭海晟对着她歇斯底里着,就差没伸手给她一个耳光让她好好的清醒一下了。
“我这样没有谁会喜欢我?没关系啊,反正就算有人喜欢我,那个人也一定不是你,那么我想做什么,就都没有关系了,对吧,谭海晟,她赖朵萤凭什么横刀夺爱抢走属于我的幸福,谭海晟,你是我的,她凭什么抢走你,凭什么让你对我撒谎说没有空,却在陪着她逛街玩游戏,看海看电影,谭海晟,我明明强调过很多次了,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可你一直都在让我失望,让我难过,但是最犯贱的是,就算你这样不好,我还是只喜欢你一个人,我讨厌赖朵萤从我身边抢走你,我要让她不好过,谭海晟,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你,绝不……”
夏初冉哭哭啼啼的说着,死死的拉住谭海晟的手掌,尖锐的哭喊声瞬间传遍了整个‘绿森林咖啡厅’,这个所谓的文学聚会,在这一刻,彻底成为了一场偶像剧一般的闹剧,所有的平静和伪装皆在这一刻被打破。
“夏初冉,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喜欢的女孩,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真相,那一年,接受你,和你在一起,只是出于伯母的请求,还记得你手上的疤吗?那是你因为接受不了我的拒绝自杀留下的,因为轻度抑郁症,所以看在这个的份上,我答应的伯母的请求,和你交往,即便我没有喜欢你,但是伯母说了,要是不稳定好你的情绪,你的病情就会日益加重,作为一个母亲,伯母那样求我,我也就答应了,可是夏初冉,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女孩,日益的变得自私,疯狂,冷漠,全然不似当初那个纯真的你,你说,我要怎么告诉自己,我应该喜欢你呢?所以我,我唯一爱过的是赖朵萤,和你交往不过是出于伯母的请求,说好听点是不想你去自残,说难听点就是我在同情你,第三者这种话,不要再这样称呼朵萤了,她不是,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她,你更没资格这样说她,夏初冉。”
谭海晟暴怒的情绪像是一发不可收拾一样,一字一句都在教会夏初冉早些学会死心,他想,也许他早就应该跟她挑明说清楚这些了吧,不然也不至于让赖朵萤遭罪。
“你说你在同情我?我什么时候说我需要你来同情了,谭海晟,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要你同情了,谁允许你同情我了?我夏初冉像是那种需要被同情的女孩吗?我这么骄傲的活着,用这样骄傲的身份,这样骄傲的成绩和外貌,我哪里输给她赖朵萤,需要被你谭海晟同情了,谭海晟,我不需要你来同情,我喜欢你,并不代表着,我可以接受你的同情,这对我来说,是侮辱,谭海晟,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绝对不可以侮辱践踏我的自尊,因为你这样的骗子没有资格这样做。”
谭海晟,原来你做的一切,就只是因为同情我,可怜我么?什么爱情和喜欢,未来和承诺,都是谎言,全部都是谎言,谭海晟,你一直都在撒谎,一直都在欺骗我……
给我一个童话,自己做王子,让我做公主,最后却告诉我,这一切全部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我就还只是我,你就还只是你,我们不是王子和公主,你是一个大骗子,给了我童话,结果童话只是谎言的大骗子。
“这些先不讨论,夏初冉,赖朵萤到底在哪里,你把她关在哪里了?”想起之前那声尖锐的叫喊声,谭海晟的语气就凌厉了些,他根本就没有耐心再跟她继续磨叽下去了,赖朵萤出事的话,他会遗憾终身的。
“别傻了,她有重度黑暗恐惧症吧,只要没有光,她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动手做些什么,谭海晟,你就等着参加她的葬礼吧,我说过的,我一定不会让背叛过我的人好过,更何况,是她抢走了我的幸福,她把你抢走了,从我的手中,光明正大的把你抢走了,谭海晟,她会死的,她一定会被自己吓死的。”
‘啪’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夏初冉的脸上,本来以为会是谭海晟打的,再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幕唐。
她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颊,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夏初冉,你清醒一点,谭海晟不是说了吗?从头到尾,朵萤根本不知道谭海晟喜欢她的事情,这样何来的第三者,最多就是谭海晟对不起你,骗了你,你太偏执,太疯狂而已,不要把你们的错推倒赖朵萤身上好不好?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你……清醒一点。”
幕唐说着说着,说到最后,竟然会带着几丝哭腔,她不知道,原来夏初冉有着这样惨烈的过去,为自己喜欢的男生自杀过,患过轻度抑郁症,偏执的像个疯子,只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少年谭海晟。
原来这么久以来,她了解过的她,只不过是一个皮面,丢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认识的夏初冉,不是真真正正的夏初冉。
“我清醒不了,这么久了,我一直在做梦,一个美好又破碎到了极点的梦,幕唐,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清醒,我是那样的努力,努力的想要让谭海晟只喜欢我一个人,只看着我一个人,可是我发现我努力了这么久,好像一切都没有价值了,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我是笨蛋,一直这么喜欢他,这么努力的改变自己,改变周遭的环境,改变每一个接近他的人,甚至以他的梦想为梦想,来追逐希望……幕唐,我全部都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我都失去了。”
夏初冉突然跪倒在幕唐的面前,整个人寂静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幕唐蹲身抱住她,问她“朵萤在哪里?”
“仓库,‘绿森林咖啡厅’前任仓库。”
夏初冉淡淡的说着,口吻极其无力,像是一瞬间受尽了所有的委屈,再也无力挣扎一样,整个人倒在幕唐的怀抱里,只剩下冷漠和淡然,连眼泪都没有了,沙哑的嗓音让幕唐有些心疼。
夏初冉,你爱谭海晟爱的这么痛苦,要是早些发现这些,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呢?
“帮忙找一下赖朵萤在哪里,大家,拜托了,这件事,之后我会清楚的向大家解释的,关于今天的聚会被搞砸,我很抱歉,对不起!”
谭海晟一边郑重的道歉,一边请求其他人一起帮忙找到赖朵萤,除了幕唐和陈锡留下来陪着夏初冉,之后其他人都帮忙去找赖朵萤了。
你有没有怕黑?
赖朵萤,你怕不怕黑?
你现在是不是很慌张,很慌乱,很害怕?
不要恐惧,你只要不要放弃希望,我们就会马上找到你。
谭海晟慌乱的步伐稳妥的落在一间陈旧的仓库门口时,他几乎觉得,屋子里面就有他要找的人,而那个人不会是其他人,就是赖朵萤。
“赖朵萤……”
撞开铁门的那一刻,谭海晟看到角落里那个蜷缩在一团的人影,就愣住了,女孩紧闭的双眸让他无比惊慌,他呐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整个人僵硬着躲在角落里,苍白无比的唇色,脸色灰白灰白的,整个人显得有些吓人,全然不似先前那副鲜活的模样,他抱住她的身体,冰冷的体温让他惴惴不安,他打横抱起她往外面跑,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她的名字,等来的除了寂静,一无所有,那巨大的沉默像是一瞬间将他的整个人都淹没了一样,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抱里,破碎麻木的表情像个已经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
不过还好,他告诉自己还好,还好他刚刚触碰过她的鼻翼,她还有呼吸,一切还好。
赖朵萤,你不可以继续这样睡下去了,外面有阳光,有我,还有一大群文学论坛的人等着你,你不可以继续睡着,你要醒过来啊,你怎么可以让我们一直替你担心呢?你这么善良,一定不忍心我们一直担心你的对不对?那么,快点醒过来。
我们都等着你,我,幕唐,楚楚,陈锡,天叔,还有米拉,颜律,你也一定,都不希望他们担心你的对不对?
快点……醒过来吧,赖朵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