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静和苏一天离婚这个动作实在太过迅速,不仅让我措手不及,也让周围所有的人全部措手不及。
谁知道这俩人是不是都有共同的兴趣爱号比如变脸什么的,明明离婚的前一天二人还在大街上溜达被刚下班的我给碰着了,哪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胡静的电话,说要去办离婚手续,我当时还特意翻了下日历,不是愚人节。番完了日历,还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不是做梦。
于是我用我刚醒来还带着沙哑的嗓子问她:“你没睡醒吧你?”
胡静的声音极其平静,简直像换了个人:“我两个小时之前起来的,清醒得很,你马上给我收拾好出来陪我办离婚手续。”
而整个过程结束后,我也看明白了,她确实应该是热爱变脸的,从离婚前两人恩爱,离婚时冷若冰霜,离婚后先是指责苏一天自己抱头痛哭,再又对我唇齿相讥哭笑有加。
而现在,她大费口舌劝我早点相亲早点嫁人,我真害怕我相了亲嫁了人后她会在催促我:什么时候生几个孩子啊?
于是我也很诚恳的,快要把自己的心肝肺掏出来了:“先别说我了,我连男朋友都只交过一个,再找一个应该费不了多大的事?可你呢,虽说没比我大吧,可离过婚了,怎么说也算半个黄脸婆了,被婚姻蹂躏过的女人,你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改不了这个习惯,和胡静侃大山的时候,嘴巴就自己变得很毒,明明心里是关心的,哪怕是安慰的话,一出口也全变了味了。
好在胡静也习惯了,她更习惯的时候以比我还毒的话回敬我:“怎么说呢,我这虽然离婚了吧,也就证明我结过一次婚了,说明我还有人要,可你呢,徐微微,等你七老八十满脸皱纹了还孤身一人的时候,可别来找我哭啊,到时候我说不定都儿孙满堂了呢!”
说完,她还十分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对自己的言论表示肯定。
我看她那副模样,明显就像是一个刚经历过巨大打击而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也罢也罢,今天由她去吧。
她不仅不依不饶,还把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你这两天放假是吧?听姐姐的,姐姐来给你安排相亲,保质保量,你们争取在过年之前结婚,来年就让你妈抱外孙子,然后我要当你孩子的干妈!嘻嘻!”
我真是欲哭无泪:“你也先有点离婚后抑郁的模样好吗?我真应该拿个DV给你录下来,那情绪变化的真是山路十八弯,看来苏一天跟你离了是因为你这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吧?再说相亲这码子事,是能安排就安排的吗?”
“你少给我提苏一天那个混蛋,告诉你,我以后的世界里再没这仨字了,我忘了他了,以后我要好好的生活……”
我看她那沉醉在自己语言世界里的模样,也没去打扰她,估计她沉醉够了,也就自己浮出水面了,至于她提的什么相亲的事……我也就装作没听见了!
可没想到这接骨眼,我妈能打来电话,我一看手机上那个“妈”字,汗毛都要倒竖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捏了一把:别是也来催我相亲的吧?
胡静看到我的表情不对,扑过来看我的手机,然后一副明了的样子看着我,像是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电话铃还在催命地响,我犹犹豫豫,面向胡静,我希望这位“损友”能在关键时刻做点有用的事:“小静,你说,我接还是不接?”
她呆了那么一秒钟,没给我一个字的回答,手脚麻利地按了接听键,然后以看戏的表情看着我。
所以我那一声“妈”,叫得让听者十分不舒服,因为此中掺杂了许多情绪,例如对胡静行动上的愤怒——她敢不经我同意就接我的电话。例如对我妈的期望——但愿她不要再提什么相亲的事情。再例如对我爸的恐惧……等等,像翻了五味瓶一般。
我妈在那边有点疑惑:“微微,你的声音怎么不对?”
我一看时机正好,连忙转移话题:“没事,最近有点感冒,嗓子哑了,您不用担心。”
而在接下来的谈话中,真是胆战心惊,我把我八辈子的智慧拿出来同我妈周旋,等到这个电话快结束了,万幸的是,我妈也没和我提相亲的事,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却毁在了胡静的手上。
我妈在那边挺随意地问:“今天放假吧,都干什么去了?”
我觉得这些事情没必要说谎,便想也不想就回答:“小静和苏一天离婚了,我陪着去的。”
我妈先是表达了她的吃惊和惋惜,而我刚想告诉她和苏一天这种男人分开没什么惋惜的时候,我妈的一句:“微微,人家都已经结一次又离了,那你的婚事可怎么办啊?”让我当下愣在了那里。
右眼狂跳,此乃凶兆啊凶兆!
挂了电话,我轻飘飘地转头,却死死地瞪住了胡静,想跟她同归于尽:“万里长征都毁在你手上了,你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