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了,到了吃饭时间,韩啸从背包拿出几罐百威,丢给韩泊旭,问其他人谁还要,然后给了张浩和安肖东,他说:“今天玩的不开心,大家想想,下午玩什么?”
安肖东也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大家,然后说:“我说呀,咱们还是继续留在匹斯山好,不管怎么说,门票买了,如果不走完所有景点,对不起这门票钱。”
张浩也赞成这个观点,他一边大口吞咽着百威,一边说:“说的也对,就算景点不好,总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吧,这个山上的空气就是比城市的好。”
高小涛反对他驳斥着:“山里的空气是好,但是也未必尽然。你没有听说嘛,山里的空气也会有污染,有时会比工业城市的污染还大。”
安肖东爱答不理,他知道这个高小涛碎嘴,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保不准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乐希夕说:“我的意见是,咱们下午多拍些照片,然后就撤退,到其它地方看看。这附近也是山区,参观一些山区的生活,也不错呢。”
说说笑笑,吃吃聊聊,半个小时过后,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这半个小时,唯独韩泊旭什么也不说,默默地吃着手中的汉堡。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平时善于说笑的韩泊旭突然沉默,这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乐希夕问他说:“泊旭,你怎么了?”
他猛然一惊,擦了擦嘴唇,摇头说:“没,没什么,大概是昨天没睡好,有点累。”
韩啸与他是朋友,师生,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他急忙建议说:“既然这样,我送你回旅店休息吧。别因为玩,影响了身体。”
韩啸知道韩泊旭的身体十分好,并且同样是散打爱好者,不可能因为一点身体上的不适而影响了身体,韩啸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昨天晚上,韩泊旭早早就睡了,睡的很沉,如同死人一般,今天早上,他起来的却是特别晚,起来之后还晕晕沉沉,似乎没睡醒那样,起初韩啸也没多想,可是通过这一个上午的观察,证明了他的担心,韩泊旭的确有点不对劲。
韩泊旭站起身,走到山径小道的栏杆,倚杆凝望郁郁葱葱的山体,清风徐来,嗅着这新鲜的空气别提多舒服了,他知道,别人开始觉得他不对劲,这也难怪,自从那个梦境开始,他的表现是很怪异。
“行了,你们自己玩的开心就好,我是有点累,不过影响不会大,这样好了,我一个人先回到旅店,等着你们,你们玩的开心就好。”
说完,他大踏步就走,身后有几个人因担心而召唤他,大概有韩啸和乐希夕,他不予理睬,他的心情不好,心头塞了一块石头那样,十分的憋屈,他要一个人静静,冷静思考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是梦境中的偶然,还是象征某种可怕事情的征兆。
如果真的是可怕的事情,他不想把自己的不幸和厄运殃及给身边的朋友,尤其是关心他的朋友。
高小涛不太放心,他打算亲自把韩泊旭送回旅店,然后自己再回来,他说出自己的决定,韩啸表示了对他的赞许,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及时打电话过来,他会即刻就赶回去。
这样,高小涛追上了还没走几步的韩泊旭,韩泊旭本想一个人静静,见高小涛追上来他是想拒绝了,转念一想如果拒绝了太不妥当,人家毕竟是好心,拒绝朋友的善意多少会让人不愉快。
就这样,他们沿着山间小路慢慢行走,估摸着身后的人不可能见到他了,他们才停下来,找了个石头坐下,这里的空气真的太好,宛如仙境,尤其是坐在山间,半个山体尽收眼底,仰头凝望,烟雾缭绕,真如仙境一般,人如果长久生活在这个环境之下,不要说不会身患各种疾病了,就要长命百岁也不是什么难事。
杜宾,韩泊旭的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名字,就是刚才那个五十岁左右,发牢骚抱怨的那个人,他尽量从人群中寻觅这个人的是身影,可是找不到他了,算了,找不到就不找,其实就算找到他了,也没有什么事情。
高小涛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于是就问:“您,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
“那个叫杜宾的人,那个人挺奇怪的。”
“他啊,就是一个精神病,瞧他那眼神,见了我,就像见到了死人,让人不舒服。”
韩泊旭拍了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这个无所谓了,就当他精神不好算了,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他还十分歉意地说:“因为我,要里从山上下来,真的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韩大哥。我们是兄弟,这样见外我可生气啦、”两人一起大笑着,彼此非常的默契融合。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起身继续走,一直走出了匹斯山,山麓下,韩泊旭抬头凝望烟雾缭绕的山脉,心中骤然升起一丝依赖和留恋,韩啸和乐希夕等人在干什么呢?
大概也开始了继续游览十二神袛神殿了吧,如果不是那个梦境困扰他纷纷扰扰,他也希望到十二神殿走走,不管这神殿是好还是坏吧,就算闲逛。
可是,那个该死的梦境,真是让他十分的烦躁,不安。
仰视匹斯山,思维尽量回忆梦境,模糊的梦境,不过他确信,他脑海中关于这匹斯山的整体印象,就是梦中的影像,从来没到过这匹斯山,更不曾在网络上查看这匹斯山的图片,自己的脑海中缘何会出现这个影像呢?
真是稀奇了。
匹斯山虽然是以古希腊神话为依托,但是附近也少不了东方特色的东西,算命先生,测字的,解梦的,还有售卖平安符的,招财斧等等,好不热闹。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到他身边,开口就说她的平安符有多么的神奇,灵异,不敢什么灾难,什么厄运,只要买了她这平安符,保证你平安无事,好事连连。
韩泊旭哪里信这个东西,今天却例外,他的心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要遭受什么不幸,厄运,并且是非常重大的麻烦,如此说来,买一个平安符未尝不可,灵不灵是一回事,花钱买个心安也不错。一问价,一个平安符要五十块钱,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算便宜,谁让需要这个东西了呢,那就买了,他掏出一百块钱,女人说没有零钱,找不开,她有开始继续推销,说这个玉镯也不错,外观华丽且不说,还可以辟邪去灾,如果要,也算你五十块钱。韩泊旭无心计较这个,买就买了吧,就这样,他一手捏着平安符,一手握住玉镯,缓缓走过一排排类似于商品一条街的崎岖小道。
走出了很远,还是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算命先生,捏着胡须,掐指算着什么。韩泊旭十分好奇,心想,要不要给自己算一命呢?
如果换做平时,他瞧不起,更不会正眼看这些算命的骗子,今天大不一样了,他心中有太多用科学解释不清的东西,他需要找一个他不知道,且更为神秘的力量来替自己排忧解难,于是,他的心开始慢慢靠近这些算命的人。
要么说,大医院附近的算命先生最多呢,但凡人在无助和迷茫中,都会多少有一点憧憬神秘的情况,因为有市场,算命先生才会聚集在此。
韩泊旭放缓了脚步,他心中盘算,什么样的算命先生才最有水准呢。
就这个时候,不等他主动靠近,一个一脸花白的先生冲他走了过来,老先生手持拂尘,膀臂上扎了一面八卦幡,一脸的严肃和坦然,走近了,他率先开口问道:“这位先生,面色不好啊。”
高小涛从来不信这个,他对这种所谓的算命先生十分的敌意,路上如果见到此等人,他都会绕过走。这次有算命先生主动靠近他们,可想而知他的愤慨和怨气了,他从路边拾起一根树干,用树杆把算算命先生戳到一边,十分傲慢地说:“我说啊,你这都是快死的人了,还出来骗人。小心死后下地狱啊!”
算命先生沮丧地叹口气,摇着头,把视线抛向了韩泊旭。
韩泊旭也是个不喜欢算命的人,从性情上来说,他这个人要比高小涛温厚多了,纵然再不喜欢,他也不会当着人的面中伤,那样太伤人,不好。
他也知道对方这是投石问路,如果你顺着他说,果然面色不好,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就算赢了第一局,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会捕获你的好奇心,并且对他深信不疑。
明明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却非要上当受骗,这叫什么,这叫认赌服输吧,这也叫溅。
韩泊旭自嘲地对自己说:那我也犯贱吧。
他刚想把自己心中的困惑说出来,想到身边有个高小涛,他犹豫了几分,他不想自己的心事让别人知道,于是他轻描淡写地同这个算命先生攀谈了起来。
这样一攀谈,让高小涛很不舒服,他就不明白了,同一个骗子有什么好说的呢,碍于对韩泊旭的尊重,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走到前边,保持一段距离等着韩泊旭。
这个距离绝对可以隔开声音的传递,韩泊旭总算可以对算命先生说心中的真话了。他点点头,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匹斯山。今天我和朋友到了匹斯山,竟然发现这个地方同我的梦境一模一样,不但如此,就连行走的路线也同梦境一样。先生,你说这事怪不怪?”
算命先生让他坐下,上下打量着他,过了一会人,他问到:“先生,你确定从前没有到过这里?”
“没有,肯定没有。”韩泊旭十分坚定地说,他的确不可能到过这里。
“这样?”算命先生嘘嘘着,目光忧郁,久久啧啧叹气,说,“先生,不瞒您说,刚才见了您第一眼,我就发现您脸上有阴气,十分浓的阴唳之气。”
“什么叫阴唳气?”
“所谓阴唳之气?”
“但凡人暴毙而亡,人的灵魂不会完全散去,他心有不甘,却又不知如何是好。他一个人的灵魂十分薄弱,风一吹就散去了,怎么办呢?暴毙而亡的人也不会是一个,会有许多,于是,这些十分微弱的灵魂就会聚拢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魂魄体,这就是所谓的阴唳之气。这种阴唳之气十分强大,风吹不散,雨打不散,但是,这阴唳之气最惧怕太阳光,一旦照射,比魂飞魄散,于是,它们为了不让自己魂飞魄散,它们会寄居到人类的身体上。”
韩泊旭耸耸肩,听得稀里糊涂,他怎么会信这些东西呢,但是,这个节骨眼的他,只想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个梦境究竟是什么。他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让这些所谓的阴唳之前附体了?”
“可以这样说?”
“那梦境呢,我的梦境其实不是我的,是那些暴毙的灵魂?”
“不错,是这个样子。”算命先生捏着自己长长的胡须,频频点头。
“那我要怎么样才好?”
“这个嘛,这个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其实吧,这个阴唳之气,轻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附体人身了,因为呢,这个人吧,属于阳盛之体,自然会有阳刚之气护体,阴唳之气惧怕此阳火。”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会被附体?”
“这个嘛——”
韩泊旭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急忙从衣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塞给了算命先生,并说:“先生放心,如果因为钱,没问题,只要您能替我排忧解难,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了,您需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算命先生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并且,把两张百元钞票还给了他,这让韩泊旭十分费解,算命不就是为了赚钱,哪有不要钱的事,他急忙问:“怎么,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年轻人,告诉你吧,这个阴唳之气所以能附体人身,自然有能附体的机缘和原因,这里十分的复杂,十分的机密。我说了,您未必相信。”
他怏怏地问道:“我信,我不信,那是我的事情,你总要说说吧。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滋味太痛苦了。如果是钱的问题,你尽管说,我可以给钱,一分钱也不会少了你的。”
“不不,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有些事情,天机不可泄露。”
“不可泄露,那你刚才找我算什么命?”
“我是担心你有性命之忧啊。”
“性命之忧,你是说我会有危险?什么危险?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同那个梦境有关?”
“哎,你别问了,你听我说,你目前最需要找一个护身安全符,有了安全符,你会安全。如果没有,那就真的危险了。”
韩泊旭把刚刚求来的安全符拿出来,还有那个玉镯,展示给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又一阵哈哈大笑,然后说:“这个东西可不行,这个东西无非是骗人的,一点辟邪的力量也不会散播。”
“那要什么样东西,你有?”
“我这里没有,也不会有。”
“那我要到什么地方弄?”
“这个嘛,要看你的机缘了,这个安全符,要看你命中是否有此机缘了。”
“那,如果没有这个机缘,我会怎么样?”
“没有这个机缘,你性命休矣啊,或许,今天就是你葬日啊。”
韩泊旭久久沉默着,算命先生却笑得云淡风轻,他突然把视线抛向前边的高小涛,摇着头说:“那个年轻人啊,同你一样,也是让什么怪异的东西附体了。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韩泊旭急忙问。
算命先生说:“我就是他的有缘人,他却对我视而不见,如此傲慢无礼。命运无常,这能怪谁呢?”
“先生,你千万不要因此生气啊,他年少轻狂,我这就叫他过来给你致歉。”说真的,韩泊旭也不是太信这个算命先生的话,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宁可信其有,也不要信其无。索性相信他,让心中坦然镇定总比战战兢兢要好吧,
“晚了,晚了。为时已晚!”说完,算命先生如一阵风走开了,这个人真的是算命谋生的老人,韩泊旭想,他为什么不索要一分钱呢?
如果真是赚钱的算命骗子,他干嘛不要钱。
如果不是,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他口中的平安符又是什么,怎么样才能弄到手呢?
还是,这就是一个精神病,危言耸听,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