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你这……朋友到底什么来路?真能看病?”到了这会儿,倪朝鸿也有些迷惑了,抬眼望了望满脸乡巴佬一般挤在床头与图夫寒喧的莫老与龙二一眼,很是不放心地偷偷扯了扯倪朵朵的袖子。
“当然能看病啦,不然我带他来嚎丧啊?真是的,你们怎么这么不信我嘛,人家之前看看我脸色就把我身上毛病全说完了嗫。”倪朵朵嘴巴一扁,很是有些委屈地瞪了其父一眼。
“嘿嘿,以老夫的眼力,刚才那枚丹丸绝对是稀世奇珍,若是……真能像小兄弟所说一般生死人肉白骨的话,那就定然是医圣他老人家所传无疑了!”嘿嘿一笑中,莫老大有深意地瞥了图夫一眼,一扭头,眸中精芒乱迸地将视线锁定到床上的倪老爷子身上。
此语一出,房间内顷刻哗然,在场之人之前通过打听多半都了解了莫老的身份,此刻一听他如此确定的话语,一个个不由得全都兴奋了起来,除却倪家的一些族丁之外,便连外侧观望的十几名医护人员都眼露兴奋地探首望了过来。
啧啧啧,起死回生啊这是?若是能亲眼见证一回,这辈子都有得吹了嗫。
一时间,整个房内三十几道视线全都向着床上的倪老爷子汇聚而来,一个个屏气静声的,整个房内攸尔间竟是静得落针可闻。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正当紧张注视中的众人略感不耐之际,一声怪异而略显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噗……”
声音虽然有点沉闷,但清晰异常。
“有了,有动静了,神药啊这是,老爷子死而复生了……”一名倪家的族丁或是精神实在太过紧张,蓦然间听到静悄悄的房内传起响动,脸上一喜便手舞足蹈起来,那一脸的惊喜交加,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只屎壳螂一跟头扎进人民公厕的化粪池了嗫。
“我擦,老子放个屁,你小子吼个鬼啊?”勃然大怒中,倪朝辉一巴掌掀在这名倪家族丁的后脑勺上,倒霉孩子迷登登地搁地上一连翻了三个跟头,晃半天没爬起来。
房内诸人,顷刻一脑门子黑线……
又是五分钟过去。偌大的房内静谧地愈发沉闷起来。
“噗噗……”
恰在此时,异响再起,这回是双响炮,与之前的那一记单响音调儿都一般无二,顷刻间便将房内诸人的视线全都引到了倪朝辉的身上。一个个脸上古怪莫名。
我……我忍!
倪朝辉满脸憋得通红,在众人如刀的视线注视之下,本是有心解释一番,但又怕越描越黑反倒弄出个此地无银的效果来,心下冤屈得几乎都快哭了。
“爸……你,又放屁了?”不得不说,倪劲涛这孩子关键时刻的觉悟着实不低,这种环境下都有大义灭亲的勇气,张嘴便问出了房内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
“这回不……不是我!”倪朝辉脸上一红,本该是理直气壮反驳回去的话语,却因为这实在是诡异得没边的氛围,而被他说成了十足的做贼心虚。
话语方落,四周三十数道鄙视的视线顿时齐齐剜来。
若说之前还只是怀疑的话,这会儿看到倪朝辉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他就是那名闷声放屁的无耻家伙。
“真……真不是我啊。”再次申明着,倪朝辉这回真是要哭了。
“玛的,刚才谁他玛放的屁?多大点事儿哈?肿么还愣把屎盆子往我爹头上扣嗫?有本事再放一个,叫老子逮着了,屁眼不给丫缝上……”一看身侧倪朝辉的憋屈样儿,心头火气一窜间,倪劲涛返过身脖子一梗,向着身后伫在外围的十几名医护和倪家族丁便吼了起来,放个屁都不敢应声儿,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啊?
“噗噗噗……”
“砰……”
应景儿似的,倪朝辉的话语方落,大房子内突然间便再次响起了久违的放屁声,这回儿来势更是凶猛,好像还带着脾气似的,一连三声闷响之后居然又极为响亮地崩了那么一记,挑衅味儿十足。
“谁?特么地到底是谁?不服气哩是吧?乃乃滴这回都敢崩响屁了,有本事站出来,蹶屁股搁老子脸上再崩一个试试?弄不死你我……”狠话才刚摞下,犹还有些回音哩,这头儿就遭到了赤祼祼的挑衅,不得不说,倪劲涛气得实在是有点“脑细胞大面积阵亡”的倾向,已经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喷了。顷刻间便引得周遭诸人连翻白眼,一个个扭头扫来的视线全特么看白痴似的。
“行了别说了儿子,有什么想不开的,也不至于上赶着求人往你脸上崩响屁啊?丢不丢人啊你?”倪朝辉身侧,那位四旬左右的美妇赶紧蹭了过来,伸手一掐倪劲涛的腰眼,望着四下里投来的一道道古怪眼神,满脸燥红得差点都没好意思认这儿子了。
这倒霉孩子,以前肿么就没看出来有这缺心的毛病哩?心下轻叹中,四旬美妇声音一低,抬手指了指众人围绕中的那架梨木雕花大床,声音一低道:“声音可是从那边传过来的,那放屁的……家伙,指不定就是你爷爷哩。”
“嘎?”倪劲涛猛地一呆,扭头望向四旬美妇,气得顷刻竟是乐了,咧嘴便道:“妈,你损不损啊你?栽谁赃不好,非得栽到我爷爷头上去嗫?虽然是屁大点的事儿,可老爷子都咽气多大会儿了?他要是还能崩出这么响的屁来,除非是诈尸了哩……”
“噗噗噗……”
“噼哩叭啦……”
“砰砰砰……”
……
倪劲涛的话语未落,房间内突然间再次异响连连,先头几声还算沉闷低调,半道儿突然间调子一变,到了最后竟是“砰砰”几道劲响,那动静儿,开枪放炮似的,胆儿小点的冷不丁地都能惊出一身冷汗来哩。
“真真……真是我爷爷搁那崩屁嗫?”这回儿动静太大,那响动儿,捂上盖子也掩不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汇聚到了一起,便连傻眼般的倪劲涛这会儿也锁定了房中央的梨木雕花大床,嘀咕间一脸的恍然:“我擦,难怪走火入魔哩,满经脉的真气估计岔道儿全跑肠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