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宅外。
凌振国和三五好友聚会回来,正准备下车,却看见李雪莉站在他家门外。
凌洛已经把照片的事情告诉他了。当初虽然他不反对他们的事,但也没有赞成,毕竟这个李雪莉也是大户出身,勉强可以配得上凌洛,不想她竟然做出了这种事。
他命保镖下车把她拉开,可是保镖下去了一会儿却上来回报,说李雪莉要见他,说这事和凌家有关。如果见不到他,他一定会后悔。
凌振国一向不喜欢被人威胁,可是一想到这事和凌家有关,还是命人把他带进宅子。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他坐下,叼了一支烟斗,显得很不耐烦。
“伯父,相信照片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凌洛已经和我说了。你拍哪些照片不外乎是想回到凌洛身边,我今天明确的告诉你,就算凌洛答应,你也进不了我们家的大门。”
以前她家的身份勉强还可以让她进来,现在李家已经破产,再加上她做出了这种事,他不会让这样女人进他们家。
李雪莉听完心里一痛。
她知道凌家的老爷子门第观念一向很深,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不可能配得上凌洛。但是她不甘心,就算她得不到凌洛,王幽兰也休想得到他!
她说:“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凌洛来。”
“那你是为了什么?”
李雪莉从包里拿出一叠相片,放到凌振国的面前。上面是王幽兰和贺云从酒店进出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幽兰**时拍下的相片。
“这个女人一边和我二哥在一起,一边又在玩弄欺骗凌洛的感情。请凌老爷帮我警告她,我不想我二哥再受到这个女人的伤害。”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和凌洛有过约定,只要这件事圆满解决了,他不会去为难王幽兰,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可是李雪莉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想要的平静。
“如果伯父不肯帮我,那我唯有把这些照片交给报社,让他们公开王幽兰和凌洛还有我二哥的三角关系。到时他们想如何造谣编写,就怨不得我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不敢,我只是在为我二哥考虑。”
凌振国看着她,眼角露出寒冷的微笑,“你这些小把戏骗不了我,你想借我的手,报复王幽兰好让她离开凌洛,你当我不知道吗?”
“就算伯父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只要王幽兰离开,不再见凌洛。我保证把那些照片全部销毁,以后守口如瓶,再也不会提这件事。”李雪莉开出了交换条件。
“呵呵!老王,送客——”
凌振国并没有直接表明帮不帮李雪莉,但李雪莉从他的眼神看出,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为了凌家的声誉,什么都做得出来。
另一边,清浅回到了家中,‘准备’好了一切,等着姚谦回来。
不久,时钟指向了六点,布谷鸟从墙上的挂钟里跳出来,叫了六声。这是姚谦特别为她买的时钟,方便她知道时间。
这时,姚谦准时的走进来,面带着微笑,尽管心爱的女人看不见。
“浅浅,我回来了。”他走进门,并没有看见妻子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而是看见她脚边的一只旅行箱,还有桌上的几张纸。
姚谦诧异的望着她,眼中充满了疑惑。她是要去旅行吗?怎么没有提前和他说过?
清浅听见走进自己的脚步声,那舍不得又再次涌上了心头。她悄悄的把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腹中小生命。
宝宝,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
她鼓起勇气说:“谦,我有事情和你说。我已经决定了,要和你离婚,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了。”
她的话让姚谦措手不及。
“浅浅,你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他急忙走过来,凝视着她,觉得她可能是发烧,才会无言乱用这么说。
可是清浅却很直接,她站了起来,阻止他过来。
“我是认真的!我和阿海已经说好了,一会儿他会来接我。”她心痛的说,双手握住手里的旅行箱的把手。
今天她特意戴了盲镜,来掩饰眼中的伤痛。她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为了保住孩子,她只有和他分手,让他误会自己!
“阿海?谁是阿海?”
“阿海是我的朋友,我们在盲人协会认识已经有两年了。他一直很喜欢我,我们又有共同的缺陷。我已经决定离开你,和他在一起。”
“你说真的?”
“是的。这几个月,我们经常在一起,我爱他!我决定了,要和他走,请你原谅——”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眼角溢出心痛的泪。
她说她爱他!!!
姚谦站在门前,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守护了多年,全心全意爱的女人,会出轨爱上了别的男人!
那一刻,姚谦的心仿佛被人捏碎了。
忽然他冷笑着说:“你滚吧!别在让我看见你!”
清浅在门口停步,心如刀割。她爱他,除了他,她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可是,就是因为爱他才非常了解他,如果他知道她怀了孩子,同时又得了乳腺症,一定会要她打掉孩子先治病。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他们第一个宝宝,她不想放弃他,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只因为她太爱他了,愿意为他牺牲一切。
清浅走出了门,走出了这个她住了五年的公寓。楼下的道路因为他每天带着她散步,而变得耳熟能详,想起过去的时光,清浅的心仿佛在滴血。
走下楼,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是她委托的好朋友阿海的脚步声。她已经和他说好了,拜托他配合自己演一场戏。
阿海到清浅面前,虽然他也是盲人,但左眼还有微弱的视力,可以看见一些模糊的东西。他拿起她手里的旅行箱,对她说:“已经和他说过了吗?”
“嗯,我们走吧!”清浅说。
阿海牵起清浅的手,向不远处宽阔的街道走去。
这时,清浅感觉背上一片灼热。
她知道这时,一定会一双正在看他,可是她不能回头,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姚谦正站着阳台上,两束冰冷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那愤怒的目光,就算离她几十米远,依然如火山爆发般火热。
她和他走了,难道她忘了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姚谦心如刀绞的握紧了阳台上的铁栏杆,一直注视着他们坐上了一辆驶来的计程车。他愤怒的吐了一口气,手一扫,把阳台上的晾衣架扫到了地上!
清浅上了车,终于心痛的哭了出来。
这一次她把他伤得很深,很重,但是她是为了他们的孩子,她只能这么做。谦,对不起!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一定会和你道歉的。
阿海难过的劝道:“清浅,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我相信以后你先生一定会理解你的!”
姚谦拿出电话给凌洛拨去了一个电话:“兄弟,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凌洛今天在幽兰家吃晚饭,刚吃完,幽兰正在收拾碗筷,听见了凌洛的手机声,她特意偷瞄了一眼他来电提醒上的名字,是姚谦打来的。
凌洛接起来,可是听见他说得又走到了阳台。下午她见过清浅,想会不会和清浅有关,于是特意放下碗筷,躲在门后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你说得是真的?”
“……”凌洛的声音越来越低。
幽兰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凌洛的神情看,姚谦的心情好些很不好,连带着凌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好,你等我,我马上来。”
他冷着脸走了出来,仿佛在担心着姚谦。走出阳台的时候,他望见站着门口的幽兰,拍了拍她的脸颊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早点休息。”
“嗯。”幽兰望着他出去,难过的猜想着,清浅一定没有和姚谦说实话。
地狱酒吧。
DJ放着耳熟能详的电子音乐,男男女女有的在放松的跳着舞,有的在酒桌与酒桌之前鱼一般的穿梭,仿佛在寻找下一个艳遇的目标。
凌洛和姚谦坐在靠近酒保的座位上,两人帅气的外形和一身的昂贵行头,时不时引来女人,爱慕夹杂着挑逗的眼神。
“别喝了,听到没有。”凌洛说。
“怎么了?我连酒都不给我喝了?”姚谦郁闷的说,一手拿过杯子,把里面橙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我不回去!”
他在人前很少这样失态,全是因为心爱的女人突然的背叛。
他不要回那个家,那个处处都有清浅影子的家,一进门他就会心痛!
“凌洛你回答我,我到底有哪里不好?我一心一意对她,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姚谦喝光了一杯伏特加,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你别说了。”凌洛拿走了他的酒,眉头深锁。
以他看来,清浅和姚谦那么深爱的两个人,不可能会分手。他们一直如胶似漆,是他们兄弟中的模范夫妇。清浅怎么可能爱上别人弃他而去?
姚谦打了个酒嗝,他也希望这一切是在做梦。梦醒了他就不会在心痛,他爱的人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要走,离开他和别人在一起。他傻笑着说,“我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他指着四周一个个向他抛来媚眼的妖艳女人,“你看,她,她还有她,只要我勾勾手指,她们都会过来,只有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会不要我!”
如果清浅像她们一样,他又怎么会那么在乎她,伤得那么重?凌洛心想。
正所谓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如果姚谦不是真心爱着清浅,又怎么会被伤得那么体无完肤,跑到这里来自虐买醉?
“清浅的事我觉得有可疑,你听我的话,不要再喝了!”凌洛给了酒保一张百元大钞,意思他不准再给姚谦倒酒。
“呵呵,我也怀疑过,所以我傻瓜似得跑去问了她参加的那个盲人协会。那里的人和我说,他们早就在一起了,那个男人和她的感情很好,还经常一起出去逛街。你知道吗?清浅还和他们说自己没有结婚,她一直在骗我!”姚谦气愤的用力摔碎了手里的杯子,迎来了四周喝酒人的注目。
凌洛感同身受的望着他,当初他也是这样误会幽兰,但最终证明幽兰没有背叛自己,是他误会了她。
他也希望好友是这样,可惜他的情况好像比他更加严重,清浅已经亲口和他承认了和别人有染,他不相信也不行!
这时,一个穿着金色紧身裙的长发美女,扭着丰臀,露出那42寸的性感的长腿,朝他们走了过来。
她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两个人长相都很英俊,吸引了这里所有女人的注意力,但她们每每都被一直在劝说朋友的那个男人扫过来的目光烫伤,不敢轻易采取心动。
她壮着胆子过来,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喝醉的那个显然是刚刚和女朋友分手,正需要人安慰的男人,她很愿意做他的止疼药。
“HI,可以请我喝一杯吗?”女人微笑着说,刷着厚厚睫毛膏的眼睫毛煽动了一下,对凌洛放着电。
凌洛就像一块绝缘体,用他那不带一丝温度的严厉目光望着她,眼神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很佩服眼前这个女人的大胆,在他的冷峻的目光下没有逃离,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接近他们。但她来的不是时候,因为他要带姚谦离开这里。
“帅哥,很高兴认识你们。”女人S型是身材靠着吧台,她特意把雄伟的凶器靠近桌沿,露出了双峰中的事业线,想用它吸引他们的目光。
凌洛眼角露出了不屑,拉过做得不省人事的姚谦正准备走,姚谦却突然醒了过来。他脚下一滑,向那个女人倒去,正好倒在了那个女人雄伟的胸脯上。
“先生,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女人甜笑着说,那整过的锥子脸,下巴可以用来开汽水了。
姚谦昏昏沉沉的,满脑子都是清浅的影子。他抚摸上女人的脸,望着她,眼前仿佛出现了清浅的影子。
清浅,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很爱你!
“清浅……”他低声叫着爱妻的名字。
凌洛皱了皱眉,听见他的心痛的叫喊声,离开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说:“姚谦,我送你回家——”
“不要!”姚谦疯了似得紧紧抱住那个女人,把她当做了清浅,“你不要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女人大喜,虽然她更喜欢站着的那个男人,但醉倒的这个男人也很不错。她得意的看着凌洛,耸了耸肩说:“先生,不好意思,看来他还是比较需要我……”
凌洛深沉的眸子望着她,他可以强行把姚谦带走,可是偶然的发泄,也许可以忘记心中的痛苦。
希望他早一点从清浅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放开了姚谦,走出了酒吧,上了停在对过的保时捷。不久,他看见那个女人扶着姚谦出来,招了辆出租车去了酒店。
他坐在车里,这时有人敲了敲他的玻璃窗,抬头一看,又是他的父亲的保镖老王,脸上离开写满了烦躁。
“少爷,老爷请你回去一次。”
他又有什么和他说?
他每一次找他,都没什么好事!
凌洛放下车窗说:“我还有事,晚一点打电话给他。”说完,就准备发动车子。
谁知,忽然一排男人冲到了他的车前面,以身体挡住了他的车。老王抓住他的车门说:“少爷,其实这事,是和王幽兰有关。”
这不来不是他可以说的,但他觉得不这样说,凌洛根本不可能和他们回去。
凌洛的眉头蹙成了一座小山。
“我和你们走。”
不久,凌洛随老王来到了一座茶坊。凌洛知道这茶坊是凌振国的产业,他喜欢喝茶,平日常同朋友和老战友在这里喝茶聊天。
很晚了,茶坊里已经没有人。凌洛随着老王走了进了一间雅致的包厢。包房里灯光明亮,凌振国正喝着茶,和自己下棋。
见到父亲,凌洛还是有一种陌生感。他从小到大都是由外婆带大。印象里,很少见到父亲,父亲更是很少陪在自己身边。
凌振国看见凌洛来了,走了过来问:“喝什么茶?”
“不用了,说找我什么事吧!”他想知道父亲的葫芦里到底埋得什么药。
可是,凌振国却没有轻易说,他平静地问:“到我这里来还是先喝杯茶好。老王,给他去泡一杯普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