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炼峰,弟子的居所。
派里经历了这样的大事,各弟子的心里难免会有一点不是味道,一般的总是充斥着欢乐的气氛在各个角落里,今天却是非常的冷清,甚至被一股很是诡异的气息所覆盖着。
天色已经是渐渐的暗了。东侧转角的一间小木屋里,秦蓝安静地靠在书桌旁边,脑海中不停地闪烁着白天里的那些事情。
自从他进入仙林后,然后各种各样的灵异离奇的事情便是纷纷而来,让他应接不来,难以寻得清静。联想到白天里自个先是在阎王爷那走了一回,然后又碰见了魔门中人,以至于那位魔门的圣女那看向自个的目光里,都貌似有些不一样。像这种事情,看着像是巧合,但其中却是又隐隐的有着某些关联,真是令人心里难安。秦蓝暗想:今日湾瞑子和魔门的圣女两人来仙林教立威,到底有些什么阴谋?
房间里,云明眉头紧皱,一边低语念叨着些什么,还一边围绕房间不停地走来走去。云明这个人一向是特别喜欢管闲事的,如今仙林教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仅有人被魔门掳走了,而且据说那个魔门的探子竟然在仙林教中隐藏大半年而没有被发现。这事如果被宣扬出去,岂不是会助长了魔门的势力,且会令仙林教颜面无存。作为一名仙林弟子,云明自觉得是任重道远。
“秦蓝,今天之事你认为怎么样?
秦蓝这时心里正是乱糟糟的,哪里有什么精力来细想?于是恍惚的答曰:“不清楚,只是希望魔门中人能守信,灵琅没事就好。
云明愣了愣,然后接着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但是这魔门两人正好在我仙林大典的日子突然的现身,难道你不认为此事非常的蹊跷吗?
这时,正听到门外有一人接着说:“的确,何师弟说的很对,此事很有问题,可能是魔门中人图谋很久了。
话音刚落,门已经敞开,却是王卓航与张一君两人结伴而来,刚刚答话的人,想来就是张一君了。
王卓航见到秦蓝,关切的问:“秦蓝,你的身体可还有些不适?今天那个魔门的妖女,简直太狠辣了。
秦蓝回想到道场后,聂冰那个冽然的‘沧月’剑,那凶狠的‘震魄’招式,只得苦笑了一声,回应说:“卓航你就放心吧,我仅仅受了一些的冲撞,脉息有一些停滞而已,应当没有什么问题。你刚刚往师傅那儿回来,是有些消息吗?
张一君心思很缜密,知道他为江灵琅的情况担忧,当下也不去点破,只是安慰他说:“没事,秦师弟你不必担心了,后日静安亭约定,不但各位师伯叔会亲自去,钟颉方丈与木潭主都会一同前去,想必那个魔门的妖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在我们正道的大宗师之前也是不会有什么花招的。
今天在道场上,本已成为捉鳖的形势,仅仅差了一步就可以生擒了魔门的这三个人,最后居然仍就让她们从从容容的离去了。掌门一向来很稳重,一定不会这么草率的,他既然主张放他们离开,想是不一定有抓住她们的把握吧。就此看来的话,想这魔门的女子法力诡异,的确是不容易去对付。
在三个人的轮番安慰下,秦蓝不安的心情终于有所变好,于是他慢慢走出了居所,站在明湖西涯,微微带些湿气的南风一阵阵的拂过,终于他的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远方的天际上,雷声滚滚,那压抑了整整一天的雨露,终于要到来了。
平常总是很热闹的明湖广场,现今却是那么的寂静,不再是往日的景象。偶然有几人结伴而过,但言谈很是谨慎,小声底语。到底派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想必不管是哪个,都有一些的无措吧。
思路不断的涌来,秦蓝出神的望向前方,沉默。
湾瞑子这人,外貌俊秀,做事却有些诡秘。那在自己身体内蛇皂丸所伴随的莫名的痛楚,埋伏不知状况,不知道何时才能消除。
误服蛇皂丸的事,自个本来想等道法会忙完之后再向掌门去禀明,但看眼下这样的情势,灵琅之事恐已让各师叔伯麻烦不已,现在是关键的时侯,自个怎么可以让他们更加的困扰
秦蓝心忖:蛇皂丸的事情,还是过后再去禀告吧。
回到居所的时侯,已经是接近午夜了,屋里的烛火已经熄灭,窗子外的月色如同霜露。秦蓝缓缓地走近床边之时,正准备就寝,突然银芒一亮,他几乎是本能的扭头看过去去,只看见不知道何时侯,在床头的转角地方,竟然多出了一物,凑着朦朦胧胧的月色,点点的银亮,非常幽然而且神秘。
秦蓝心里一惊,然后急忙的上前去查看,原来是张有些发黄的纸张,且没有半分特别的地方。纸张正中,拿银粉留有字。
笔势十分苍劲,而且令人心惊,只看见这满是劲道的字迹,秦蓝不禁很是惊讶。
那张发黄的纸上,赫赫然地写道:
“今晚子时时分,于山脚的长亭里,独自一人前来,必将坦诚相待。
短短二十五个字,已经令秦蓝的冷汗渗出。这张纸条藏于自个床铺中间,他想必定是送信的人要他自个亲自开启而故意这样的。突然之间,秦蓝心里掠过了丝丝不祥的感觉,他隐约感到,这事,必定是有很大隐情的。
纸的背面,是用朱砂印上了‘流云’两字,字很是娟秀,且炽烈。
今晚子时?联想到了这里,秦蓝脑海里猛然地一颤,时下已经是过了午夜了,如果自己不马上动身,可能就赶不上那长亭约定了。而从‘流云’两字,这张纸条想来就是那个魔门的圣女留给自己的了。但是她为什么要在和掌门履行约定之前,一个人约自个深夜来相见呢?
想到白日里流霞圣女手中‘云龙’的极大的杀气,那彻骨的寒意顿时就流遍了秦蓝周身。是啊,以各师叔伯那通天似的本事,还无法留住他,自个那点点的微末的道行,就是前去,那岂非是入了虎口?
打内心中说,今晚之约,秦蓝真是不想前往的。其他的不谈,仅仅是白天里魔门的人来踢馆,在掌门的严令下面,今夜兰炼峰四处守卫,比之平日里严密了好多倍。自个若是想偷偷的下山还不被那守山的师兄发现,实在是件难事。
除此以外,自个既是仙林弟子,和作为魔门的御龙使湾瞑子相识,已属不该了。如果此刻再答应了魔门的圣女的邀请一人去赴约的话,岂非与魔门还扯上了极大的关系?倘若是被其他人给看到了,自个可真的是怎么辩解都说不清了啊。
秦蓝略微有些迟疑,正想将那发黄的纸给放在一边,却忽然想起来:灵琅现在仍然是在那魔门的手中,如果自己就这般的不去理睬,那他们会不会对灵琅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