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我们还有多少路程才回到主营?”没有了赶去救人时的紧张,月翟明显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不时留意着路边的花草药草,阿全都恨不得把他绑起来飞奔回营。
“如果月翟君不故意拖延我们的话。”已经折腾了几天的阿全语气有些无奈,“明天入夜之前就应该到达主营。”
“阿全就体谅一下嘛,我自小在南方,从未见过下雪,内心兴奋嘛。”月翟笑着解释,“而且这一带的珍惜草药很多,可惜我看不见,所以要你们帮忙来辨认,所以才耗时间啊,我找到好的药材,以后说不定还有像今天一样救全军人命的时候呢。阿全别跟月翟计较了。”
阿全听着心里觉得熨帖,只能乖乖跟过去日子里许多次一样成命,“月翟君还没有找到那叫做什么来着……什么草?”
“你说绝崖草?”月翟接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是非常稀有的品种,在这里找不到也是正常的。反正那也是是一种毒物,我也不一定能用得到。”
“不是说无毒不丈夫吗?”
“毒也是分为很多不同种类的,绝崖草是一种非常猛烈,而且十分明显的毒药。”月翟压低了声音,“真正有用处的毒,应该是无声无息无色无味就致人于死地…就像我一样。”
“…是,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好了,那林都尉可是非常擅长罗嗦的。”阿全忍着想要狂笑的冲动,他这位月翟君真是非常逗人喜欢。
“知道啦。”月翟真想早日能够恢复自由,可以随自己的心而行,不过到那时可能就找不到像阿全那样理解自己的的伙伴一起走了。”还好采了不少好药材,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还有,月翟君…”
“什么?”
“我们干嘛得捧着几坛雪水回去?”
“那是很纯净的初雪呀。”月翟理所当然的回答,“自然是回去泡茶用了。”
…阿全只觉南方人真是很矫情。
回到主营没什么要紧的事,月翟于是安心的请了林静全来品茶,说是自己药感谢这位大人大发慈悲让他出去玩得痛快。
“多谢林大人赏脸。月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无长技,这次出去遇上今年初雪,正好拿来冲泡皇家御赐的上好春夜茶。”亲手捧着茶盘,月翟轻轻地说,“还有那些是宫中送来的点心,配上这茶十分不错。”
林大人连忙接过来,再让月翟坐好。林静全很喜欢这月翟的乖巧懂事,明明月翟的官职在自己之上,可是并没有一般年少之人的轻狂傲慢,“月翟太客气了,这茶十分珍贵,好,我离开京城以来确实也很久没有尝到一口好茶了。”
“大人不嫌我招待不周就好。”月翟垂首,看起来好像有些难过,“月翟手脚笨拙,总是不懂得改如何处世,以后有什地方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
明明是不合礼仪,但林静全还是忍不住伸手摸摸月翟的头,“不要太紧张,我们军中虽然人事繁杂,但只要你自己安分守己,不会有谁为难你的。”
“月翟明白了。”月翟点头,“嗯,林大人别只顾喝茶,也试一下那些点心,很美味的!”
林静全笑了起来,“月翟很喜欢吃这些点心吧?别管我这个老头子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可是,这月翟特意是用来款待您的…”
“这里这么多还有很多,我们一起吃。”放了一块桂花糕进月翟的小手里面,林静全想起了什么,“营中有没有人欺负你?每天的日常的侍候有没有不周到?”
“没有,他们对我都很好。”月翟笑着回答,这些甜腻的糕点真的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他并不喜欢但是,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不得不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狼吞虎咽,“大人您也请多吃一些吧。”
好像过了一年才熬过了一个下午,月翟送走了林静全后独自坐在帐中,心中觉得有些歉疚,看来这位林大人真是个大好人,是不是自己猜测的方向不对?那么那个暗中操纵军队中势力的人到底何方神圣?看来还是必须一一拜访这个军队里的各个首领了,为了留在宫中的璞安,他一定要找出一个可以利用的缺口。
璞凌过了半个月之后也带兵回到了大营了,他之后跑了什么地方月翟也不知道,居然也掳获了好些战俘和战获,真的像土匪一样的行径。看来他并不打算公开北山受辱的事,那对月翟来说只有好,可以避过私自上阵的罪名了,月翟没有决望璞凌会感恩,他只决望对方不要来反咬一口。
虽然没有刻意针对,不过更见阴森的主子还是很难侍候,这天主将营中,每一个人连同凉月都已被骂过一遍,月翟想下个就该是自己了。
“月翟!”
月翟心中叹气,“是,殿下。”
“你做这些都是什么?你是不是奏章当成小玩意?”
“那些牛皮结绳是为了更方便的区分文本的类型。”月翟拉下脸,“殿下您手中的是林北挲城的财物交易,要等初五得到确实的回复。月翟原来是打算全部入帐以后再拿来让殿下过目的。”
冷嗖嗖的,“把所有的账目拿给本王看一下。”
“还没有整理好。”月翟比璞凌更冷,“殿下该不会以为一个瞎子能提笔写账本吧?”
突然一把拉月翟入怀,璞凌低吼,“我不许任何人叫你瞎子!”
“那又怎样,我本来就是一个瞎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瞎子!”月翟反手击向璞凌的太阳穴,趁他防备自己的瞬间马上从那个宽厚的的怀抱中闪出来,“殿下,常言道,若要用人先要不疑,殿下要是不放心让月翟做这些事情,敬请找别的人才来做。”
璞凌狠狠地瞪着那个倔强的人儿,几乎气结,两人面对面僵持了半天,还是璞凌先发话,“你给我退下。初七之前务必把账目送过来。”
“遵命。”
“月翟。”璞凌叫住那想个转身就要退出去人儿,语调越发冰冷“月翟,你告诉我,以下犯上,冲撞主将该当何罪?”
那淡淡的影子站在门边,只是稍稍转身的回答,“当得仗势欺人,以权压人之罪。”
“你是不准备在本王面前装乖巧了?”
“反正不管我装不装,殿下也不会上我的当,我何必去浪费那一份心力。”
“你给本王退下!”
月翟转头迈步就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璞凌总是令他心里顿生无名之火,总是让他还说话都不经过过打闹,总是恶言相向。
在厢房练功的凉月看着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的月翟,只好苦笑安慰,“月翟,你是不是又和殿下吵起来了?”
“是他太刚愎自用,有什么地方过不去啊,总是找茬”月翟真的气得面颊红通通的,快步走近凉月,“要是他不是殿下,我真是想先揍了他一顿再说。”
凉月拉着月翟坐到自己的身边,“以前的殿下态度总是很冰冷,不轻易展颜也不轻易动气的,就算惹怒了他,也只是态度淡然暗地记恨。只有对你,他才这样失态,总是忍不住会跟你吵闹的。”
月翟赌气道,“得了吧,这样的荣幸我可受不起,请他再去找个人来当着替罪羊吧。”
那气呼呼的孩子气的模样让凉月笑起来,“要是可以,殿下肯定也不想为难你的,但是,又有谁,能够像月翟这么能干,你也明白也该知道很多事情,不会如我们的意愿。”
“凉月。”月翟深吸了一口气,还强迫自己冷静一些以后再平静的的说,“作为八殿下的副士官,你要记着的责任是保护还有扶助八殿下。所以你完全应该提防我,应该小心我,而不是舍本逐末保护我。”
“但是我也还是你最初认识的的云浩,我只希望照顾小月翟周全,而且我认为两者之间没有什么矛盾。”
“我们都应该长大了。”月翟脸上有一抹掩饰不住的的凄然,“凉月你要知道要知道人心叵测,世事难料。”
“是吗?那不是愚人的逃避的借口吗?”
月翟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就是愚人一个呀。”
凉月习惯的弄好月翟散了的衣带,“关于那颜景,就是那天你遇到的那个人。”
“是,有他的消息了吗?”
“听说他是南关内外最出名的花花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后宫佳丽和风流债务。”
“凉月!”月翟慨叹连这凉月也不老实了,“谁想要知道这些啊?!”
凉月佯装十分惊讶,“啊?难道月翟不是想要知道这些啊?要是连对方的情场底细都不清楚就一见倾心可是很危险的。”
“天啊。”月翟大叫,“难道我月翟缺女人幺?为什么我非要对喜欢一个男人?我对他感兴趣不是因为这些好不好!”
“只有男人,才会对对女人有兴趣”凉月故意刁难,“而你月翟,你现在挺多只能算个孩子。”
“凉月!别以为我看不见就揍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