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竹影选一个誓死也要效忠的人,那那个人一定是月翟就算他自己名义上的主任应该是十四殿下。
所以当他得到了口讯,月翟要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地让十四殿下交出自己的玉璜,竹影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月翟君千真万确是这样交代的吗?”
“是,月翟君反复强调不管用什么方法。”
“…我知道了了,你退下吧。”
竹影一人独立,为何要让我面对这样两难的抉择?
“竹影,我听说出使南关的人回来了,你可有收到消息?”璞安急匆匆进门就问。
糟糕,居然有人对他泄露了消息,这下自己更难交代了。”还不清楚,宫中还没有消息”竹影一边点起淡淡的香薰,那是月翟以前的习惯……
“你不要想瞒我什么了,竹影消息这么灵通,你一定知道。”璞安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吩咐,“你赶紧去去跟他们把本王的青玉玦拿来。”
竹影一板一眼的说,“那应该送到慕容府做聘礼的。”
璞安狠狠瞪他,“干嘛非要那个,你多送些珠宝首饰不就行了,我们有缺东西吗。”
“殿下,这是历来的规矩。”
璞安声音慵懒,“反正慕容家又不介意这么一个小玩意,宫里也无人看管我,少一个又如何?”
“殿下要时刻谨慎,免得落人话柄。”竹影一字一句,“月翟君亲自吩咐的。”
“总之本王不管,那玉珏是本王的……”璞安嘴边笑容沉落下去,“那是月翟的,总会有一天,我要带他回来,我亲手为他系上,永远都不要再取下来……”
竹影不语,他一直知道璞安的决心,但他并不知晓月翟的心意。
“竹影,等到那一天,本王会去南方选一处靠水之地,建一座临水的大宅。我们月翟向来有些畏寒,身子弱,但他又最爱水滴雨落之声,建那样一座房子,也不用叫他担心这权位生杀,每日安心的吹他的笛,听风听雨,教几个学子。这就是他最想要的生活……”璞安脸容变得温柔,嘴角勾起笑意,就像月翟此时就在他的怀里,“我一定保护着他,我会和月翟一起终老。”
“保护这个事,谁对谁也不一定。”
璞安很早就觉得竹影总是故意破坏气氛,“本王只是顺着月翟的心意,月翟喜欢照顾本王,本王才装作需要照顾,不要真认为以为本王什么也不知道。”
十四殿下进来愈发伶牙俐齿了。
璞安打了个呵欠,“没什么事的话,本王就先去休息了,今天跟老九比了一天武,腰酸背痛。”
不愧是月翟的弟子,才不会让璞安如意,马上就一本正经开始禀报,“十一殿下那边又有事情了。”
“不就欠我银子吗?十一又想干嘛?”璞安对这只会花钱的皇兄很是不满
“十一殿下说他实在是还不起那数目。”竹影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说不如一了百了,把副待青雨卖给殿下抵债。”
璞安无可奈何的覆额呻吟道,“他能不能找个新的方法啊,总是一有事就要把青雨卖掉,青雨是到了几辈子的霉才摊上这样的主子,都是月翟当初太纵容了。每次都是看月翟不忍心伤害青雨才每次都讨债。这次的债不用他还了,以后再也不借给他就是。”
竹影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顺从的回答,沉默一会儿,见十四殿下无奈的至极,才道出“十一殿下说,如果我们殿里不收下青雨,他一定会想办法把青雨送出宫外去筹钱,说掐你的债太多,必须要还一点。”
璞安愣了愣,“十一来真格的?”
“外面有传闻十一殿下在宫中有了新人,其实他最近根本不缺钱。”竹影一一说明,“可能就是想把青雨打发走。”
璞安突然哈哈大笑,“这样吗?我看是想找个机会不动声色安插一个最好的眼线本王身边吧?”
“恐怕十一殿下没有如此远见。”
“他虽然不是,但老八是。”璞安脸上看起来笑得轻松,“十一有哪一次不是唯七八殿下马首是瞻?”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青雨?”
“难道可以不收吗?”璞安像在说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样,“要是月翟知道了本王不照顾青雨可是会生气的。”
“是,属下这就去去安排。”
“青雨他该明白十一的决定吧,他情绪怎么样?”
面无表情的竹影终于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又能怎么样?”
璞安笑意依然不减,“竹影说的也是,只有月翟才会被那妖媚的家伙迷了眼睛。其实整个皇子殿中最最危险的的就是这人。”
“月翟总是可怜他孤苦伶仃。”竹影非常的讨厌青雨,“可是我们这样的人,那一个不是孤苦伶仃?”
璞安想起他的月翟,不禁脸上变得温柔起来,“月翟就是个笨蛋,表面看起来又无情又冷漠,看起来很绝情,其实他的心最软,最受不了看人人受难的也是月翟,到最后给自己揽了一堆活儿,一堆包袱,把他一个人放在老八身边,我真的放心不下。”
竹影见今天殿下心情还不错,于是赶紧说出,“八殿下开口,说要十四殿下移交月翟的朱玉璜。”
璞安脸上陡然变色,“我绝对不会给的。”
“月翟说…”
“不管谁说都不给。”
“殿下…”
“我绝不给。”
竹影看着面前的少年。这十四皇子从来将自己包的严实,懂得自我保护,除了月翟以外,就算每天伺候饮食起居的自己也很难看到他流露真感情,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没烦没忧的样子,像现在这样脸色铁青,双眼冷冽的样子是不多见的。只是竹影深深记得月翟的交代,不择手段。”殿下,月翟吩咐竹影不管是出何种手段也要让十四殿下交出朱玉璜。”
璞安突然一个惊讶的颤抖,脸上却变成了一贯的笑容,“老八要月翟的玉璜是什么意思,众副士官之中最有能耐的凉月都是他一人的了。”
竹影没有管他,只是淡淡的说,“刚刚竹影所点的熏香里面有迷药,唯我能解的迷药。”
“月翟最不该做的就是教你用药。”璞安十分气愤,本来以为是做自己练武累了,居然是被自己最亲密的副士官下药迷倒,“朱玉璜不能交给任何人,就算是璞凌也抢不走我的月翟。我璞安这一辈子,是不会把月翟交给别人的。”
竹影只是冷静的回答,“那是朱玉璜不是月翟。”行礼谢罪,然后轻易搜出璞安贴身佩戴的朱玉璜,。
“我去答复内侍府,请殿下再次休息一下,我的药不久就会自动解了。”
“竹影。”璞安强压怒气,是月翟当年亲自教他王者要学会处变不惊,愤怒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真的甘心吗?”
已经即将跨出门槛的竹影转身看璞安。
“你真的就甘心吗?”璞安微笑这问,“竹影是月翟最信任最看重的人,被称作是是月翟眼睛的竹影,对月翟渐行渐远无能为力却还要推他一把,难道你真愿意看他这么离开我们?你真的舍得下吗?”
“你就从来没有嫉妒过如今陪伴他左右的人吗?那个一直为他引路为他做眼睛的不是竹影吗?”璞安看着那个显然快要被动摇的少年,“竹影,月翟是丢下了我们,但你问问你自己的心,难道你不想追随月翟吗?”
“我们各有各的人生,只要是月翟想走的路,竹影舍命护航。”竹影淡淡的回答,“竹影只是要守护月翟君,跟保护十四殿下不一样,我从来都没有打算,也没有权利锁住月翟。”
璞安瞪着竹影转身离去,不由得兀自苦笑,“月翟,你可知道有我们这般疼你的人在?”他渐渐蜷起身子,璞安埋头掩面而泣,“那为什么还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