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憨厚而高大,表情因为紧张而扭曲着抽搐着。小离那么凄惨的哭声,确实是叫人误会。月翟轻巧地一闪,准备避开这杀气腾腾的刀锋再解释,那人却咄咄逼人不让他躲闪,月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迎了上去。
第一次亲眼见到刀剑交锋,月翟居然有些紧张,从前居然可以看不见就和人刀剑相向,是多么危险的事情。现在才第一次体会了。
月翟的武艺只是稍稍逊于安儿,反倒是现在能够看见对手的动作,其实应该是如虎添翼的,但是一直习惯了黑暗的月翟突然反倒不习惯了。幸好这来人武艺平平,月翟也没有杀心,打了几下,就将对方的刀挑到地上。
小荷闻声赶来,急忙向来人解释,“张大哥,这位月翟公子是我们家的客人,你误会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姓张的男子马上跑到小荷身边一脸疑惑,“你们真的没事?怎么哭成这样?小离呢?我还从没见过那个毛丫头哭?”
月翟走过去捡起那把刀还给他,“就算担心也不要太毛躁,不然以后容易惹祸的。,。”
“你这不明来路的家伙居然还敢伙敢教训我?”依然怒气冲冲挡在小荷身前,“他是不是欺负你们?”
月翟只是蛋蛋微笑,把刀还给他,“在下月翟,见过张兄。月翟以前总是啰嗦,兄台不要见怪。”
拿过大刀,看见小荷微笑着,连小离也红着眼跑出来怨自己,这么看来是自己误会了。”那个,在下张翼,刚刚听见俩姐妹哭声一时情急,没伤着你吧?”
小离不再哭泣,就事论事,“你还没月翟厉害呢,我看是自己没受伤才好。”
“那还不是张兄担心你们,你个小丫头还不知好歹。你要是再哭个不停,恐怕月翟都被你害死了。”月翟拉着小离说赶紧去洗把脸,留下两个人亲密点说话去。
过了好久,再次回到房中的月翟几乎没反应过来,这变化实在是大,那张翼就差在给月翟座椅了,“月翟公子是真的可以治好小荷吗?”
“是。”月翟肯定的回答,“张兄让小荷说出那株花在哪里。只要月翟能够找到了花,绝对有把握找出解药。”
张翼低低的说,“我到今天才知道小荷是中毒。但是凝茱叶在本地得传说之中,看到的人都会死,像小荷能死里逃生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找到解药了。”
“但是没有尝试怎么知道没有机会呢。”月翟知道常人对于凝茱叶的恐惧不仅仅因为剧毒,而且因为一些鬼魅的传说,“月翟自有高人赠与的神物相助,不会有事情。”
总算是说服了姐妹,告诉了月翟那毒物所在之地,张翼说要和他一起去,月翟想,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月翟问他要不要回家去准备,张翼却说这些天看见有好些神神秘秘的人在村中出没,像是在找人一样,他担心有人打扰小荷才悄悄过来了。
不是吧,月翟突然很紧张,应该是与自己无关吧?如果万一真的是来找月翟的,会是谁?月翟又希望那个人是谁?
“月翟?”小离叫醒发呆的人。
月翟微微发窘,“小荷说的地方并不很远,来回只要两三天,我们现在马上直接出发也是行的。”
说着让小荷与张翼去收拾一些行装,月翟将小离叫到身边。
“小离,月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因为月翟为了自己的姐姐甘愿冒生命之险,小离乖巧地点头,“行,你告诉我,我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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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翟笑起来,“只是一件小事情,不用这么一副赴死路的样子。”
“好啦。”
“你将这个东西拿给在村子里面查探的那些人,要是对方急着追问你的话,就照我告诉你的话回答他们。”
“这不是一个手杖?”
对,这便是以前为看不见的月翟引路的那个精致的手杖,要是寻找的那个人是他,绝不会不认识。
跟小离交代好,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小离说要去帮姐姐打理一下,月翟就独自坐在外面,看见大雨仍在滂沱。
虽说小荷一直觉得月翟这样去实在太危险,但还是没办法还是在第次日就送两人出门,一脸的担心苍白,“万事小心,要是危险就放弃,知道吗?”
月翟笑着对张翼说,“小荷这话是嘱咐你呢,张兄。”
一向五大三粗的张翼倜然红了脸,又拉过小荷两人低语一会才赶上月翟。跟这便是爱人间的方式吧。月翟笑着想。
“月翟。”张翼现在和月翟已经熟悉了,直接称呼道,“月翟是南方人吧?”
对,这个身子是若龙族人,地道的南方,“对。”
“我们有一个传说,说的是南方会降下谪仙来解救众生的。”张翼盯着月翟看,“我觉得月翟十分有神仙的气质。”
月翟十分惊讶,“哪来什么谪仙的说法,你们这里如今可有大难?为何要神人解救?”
张翼想了想如实回答,“大难确实没有。但是这里的老人家总在说说谪仙的传奇故事,所以我在想如果月翟是谪仙,能够带去给老人家们看看。”
说得好像自己是一个珍稀物种一样…月翟瞪他一眼,“要说谪仙,怎么也应该是个美人儿啊,怎么会是我。等我治好小荷之后把小荷带回家让老人们看个够好了。”
张翼脸红的一笑,“我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清俊的小孩,所以会觉得你是仙子,月翟长大了肯定非常好看的。”
“我才不是小孩。”知道张翼才十八岁的月翟拉长了脸,“月翟已经成人了,都十六岁了……”
“什么?”张翼十分一惊,“我还以为你只比小离稍大,你们看起来一般大呢。”
赌气地,“我们南方人身量都很小巧,谁都跟你们北方人,个个壮得像一颗树一样。”月翟突然记起那个总是以着自己身材高大有力来欺负自己的人…
“那也是,但也不是个个都跟一朵花一样……”张翼低声埋怨。
但是月翟耳力非常好,“你一棵树连一朵花花也打不过,你还好意思说啊?”
张翼憨憨地笑,虽然自己知道月翟只比他自己小一点,但一看就是一个被宠溺惯了的孩子,总是让人舍不得对他动怒,“对了,我还不知道月翟的贵姓呢。”
副士官从进入了宫中,有了新名字的时候姓氏就不复存在了,从此仅仅剩下名字,月翟沉默,他一直坚持用这个名字,只因为是安给他的,“我一直就叫月翟,原来是大户人家买下的奴才,从小被改了本名,早已经忘记姓氏。”
“月翟是从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张翼不敢置信。
“对,月翟是逃出来的。”
“那月翟怎么不改另一名字呢。”张翼费解,“月翟不像是没有胆量的人。”
“那是因为月翟逃了,心里还是希望有人来将自己寻回去。”月翟微笑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