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日这名老僧与梵天寺有何渊源不成?又或是这老僧本就是四大圣僧之一?就在冯双心中狐疑不定,胡思乱想中的时候,只见那老僧深深打了个问讯,道:“阿弥佗佛,我佛慈悲,老衲梵天寺见心。”
老僧双掌合十打了个问讯。
冯双心中有若雷轰,心道:“果然是他”!
见心正是樊天寺鼎鼎大名的四大圣僧之一,隐居无量云海的禅林三十载为求修习本寺中无上真诀《梵天心经》以求正果,但历经三十载苦修,自己虽不舍昼夜的在“藏经格”中研读佛学经义用以验证自己在真诀上的不足,但这些年功力上虽然功力上有些长足进展,但在功法的境界上却收效甚微。
而听老一辈的师叔们说,《梵天心经》功法的意境高深至极,练至大成境界,‘一苇渡江,凌空虚度’不在话下,就连那传说之中遥不可及的天道境界也就是学武之人的究极梦想‘破碎虚空’也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他那学武成痴的师兄见性,一席袈裟飘然离去,临走时那似偈非偈的叮咛由在耳畔心头回荡。
他心急如焚,抱着突破本身桎梏的心去问了他那博通天下佛学,智比天人的活佛?樊天寺的方丈,他向来从心里尊崇的师兄见闻大师。
当他将师兄见性的话转达给师兄见闻时,希望智比天人,广大慈悲的师兄能为其解惑,只听师兄叹息中以手指心点头数度,箝口不语。
见心见之合掌请问道:“师兄以指点心,何也?”
见闻大师答曰:“功法修行全在一心,心生,种种魔生;心灭,则种种魔灭。你现在觉得功法数载无所得,正是源此。”
当见心问如何排解之法时,见闻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出去走走吧?也许你师兄是对的。佛法和天道从来出自那红尘俗世中。”
见心毕竟是位列梵天寺四大圣僧之一,一身佛学,武功除了师兄见闻在寺内无人能出其右,悟性资质也是非常聪明颖悟。
在禅房中枯坐一夜,第二天破晓时分便有山门知客僧报之方丈说,师叔已经飘然离去,当时见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轮明月去了。”
从此,天下多了一位游历天下,遍访名川古刹的挂搭僧,武林中也少了一位震古烁今的武学巨擘,只是谁也没有会想到他会在偏僻的边关重镇现身,还出手救助那个与他毫无瓜葛的乡间少年。
“看来今日之事恐难善罢?”
冯双此时也满心纠结的想道。
不得以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抱拳,恭恭敬敬的问道:“原来是武林圣地梵天寺的见心大师,不知圣僧与这少年有何渊源,今日之事实乃我家公子年少无知行事太过莽撞了,怎奈劳动大师玉趾降临,大师当世名宿不知能否将此事化干戈为玉帛?”
不顾李超凡投来的极度不满的眼神,将这番话说的极度谦和有理,与刚才那也不搭话上来便出手的情形盼若两人。
那叫飞云的少年,听了冯双这番便向示弱的话,心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在他的脸上只是悲凉一片,心中煽起了一丛强烈憎恨的火焰。
面对弱者这些家伙可以肆意欺凌,可当碰到比自己强大的无法相抗的强大势力时,却像极了一只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对着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强者摇尾乞怜。
命运的齿轮总是如此巧妙,它只用一件事或是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走向。
此刻,在这个叫张飞云的少年心中向燃起了一团烈火似的仇恨之气,向是怨恨上苍对他的不公,他的心似被数千把刺刀扎穿般的痛楚,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激荡:“变强…变强…总有一天我要将所有看不起,欺凌我的畜生踩在脚下让他们在我的强大面前战栗。”
一股滔天的凶厉之气在这旷野中扑天盖地的涌来,毫无征兆。就联一直各自凝神戒备的对峙的冯双与见心二人,在心头也打了一个寒颤。
二人对示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地诧异和那么一丝不安。
“这小子才多大年纪身上就生于具来拥有这种上位者才有的杀伐,就连少爷这等千金之子我也不曾在其身上见过,今次不分青红皂白帮助少爷对付他到底是对是错呢?”
“阿弥佗佛,不当人子,这孩子身具这等杀气看来命犯‘杀破狼’,哎?如果被邪魔歪道发现修炼旷世魔功江湖且不是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佛最讲缘法,这孩子看来与老衲有缘,南无药师王佛,看来我还须尽力化解此子的心魔,劝其隐恶扬善。”
“正是‘菩提本非树,灵镜即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万事起源,皆在心境,心明则万事皆无,心乱则魔障横生,但愿那小施主能戒焦戒躁,有所改之!”
此时那李超凡被那见心出神入化的武技惊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一言片语来,一颗心如坠冰窟不知身在何出处,但突见两人鸣金收兵,又见老僧说要自己给那低贱的泥腿子道歉,不由挣的满脸羞红,疾言厉色的对冯双说道:“冯武师这老僧明明是想削咱们关山李府的面子,你今天如果答应他叫我们李家如何在关城立足呀!”
冯双本想大事化小,但听到小少爷这样激烈的反应也不禁踌躇起来,“冯师傅,关城李家从今天起能否在关城立足就看今日一战了,若是师傅胜之,我父亲必定感您今日维护之德,必待师傅如手足,成败富贵全在您一念之,三思呀!师傅。”
正是‘美色惑人意,财锦动人心’冯双本来就不坚定的心又被这一番言语所打动,也难怪他犹豫,自幼少孤。
吃百家饭张大的他,受尽了人间冷暖,朝不饱昔的生活使他对金钱名利的追求达到了盲目追求的地步,不然以他身为娥眉山白猿道人的高徒,被其师赞为‘身负内家拳的精髓,一身武艺以窥天下高手的门径’的奇才,怎会委自枉曲甘做那李府的打手,皆缘于举人老爷与关防总兵吴大人八拜之交,热中权势的冯双想通过举人老爷的关系结识总兵大人。
只是一来自己地位低下高攀不起,二来举人老爷也未必肯给自己引见。但今天如果自己帮举人老爷的爱子扫除麻烦,那举人老爷必定感恩带德,竭尽所能为自己引见,凭自己武技与威镇关城的名声,作一方团练使下马管民上马管兵,用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
一想到这,原本面对见心还老大惊悚的心居然平静下来,此刻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战火,无边的斗志。
“那老僧年事以高,气脉不长,肯定不善于久战,而且我到关城一直藏拙从没使过真实本事,全力一搏未必会输给他,就算不敌,传出我单挑樊天寺四大圣僧之一的见心的美名真是虽败犹荣呀…”
一直在心中暗自琢磨权衡利弊的冯双,经过一番寻思后决定富贵险中求,一经算定对着见心抱拳叹道:“今日之事,一战以成定局,冯某能与梵天寺的四大圣僧之一的见心大师切磋真是荣宠无量。”
别看冯双是个武夫,但是这个脑子实在灵活之极,先将话口死将不死不休的战斗说成切磋好让见心自重身份手下留情。
可当他以为自己用计套捞了老僧时,却看到那说充满智慧的瞳子里除了叹息外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这让他胸中如有石堵,说不出的气闷。
当冯双说出了那番话后,见心以知此事不能善罢,不由高喧了声佛号,叹道:“既然施主执著如此,老衲也不想多言,施主请了。”
冯双自以为得计,心中一片笃定,对着老僧一拱手:“大师小心了。”
只见他忽然间,箭步极奔,左手猛如奔雷,形如虎爪,右手象如鹤嘴,迅速无伦,同时向见心罩去,老僧见此拳竟似有以小击大,以弱抗强之势,那虎爪如猛虫扑兽,鹤翅则为凌空击水,浩浩如五爪金龙,盘盘如老僧入定,极神化之妙。
只见他左手急变,或拳或掌,或爪或指或钩,右手则呈抛,挂,撞,插之式。再看下盘步法即现独立步与麒麟步之态,落地生根,那并不算高的身型此时更显挺拔端庄,以方正为主,以塌腰探身为辅。
此拳中凌厉中带着攻势,严密里暗含守势,实在是将武学中“刚柔并济”巧妙的加以柔合才创出如此精彩绝伦的拳技来。
以见心之能,初遇此等精妙之拳法也不禁暗暗咂舌,心中惊异非常暗自寻思:“原以为此人一身功夫不过江湖九品中上之水准,没想到此人意存韬光养晦之道,此等拳技若一经展开必成铺天盖地之势,若不早做防御必陷入被动的局面,只是此人有如此拳技在江湖却一文不名,这草莽间不之有多少豪杰埋没其中。看来师兄是对的,老衲我闭门造车总认为我梵天一脉武技冠于天下,看来衲子我真是小觑天下英雄了。”
当下,见心在一边思索之际,一面将右袖挥出三道劲气,连布三道气墙,以便在未参透其拳法奥秘之前,阻击冯双的攻势。
却见,那冯双一个巨蟒翻身,直接翻了回去,变攻为守将那三道气墙如那马奇诺防线一样全都成为了无用之功,随后一招鲤鱼跌跃飞身而上,使出龙虎同现之式。
见心知此乃洪拳见礼之式,又见拳法齐整,双拳齐抡无半点破绽,不禁暗赞道:“这人绝非莽撞之人,进退之间有理有倨,我此次下山修行就是为了遍访江湖中的武学名家与之比武论道,从而验证自己的功法上的不足,今日之事正视‘将遇良材好用功’,我要小心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