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穆优雅的笑:“所以我现在不是正在负着么?”
“放屁!”
冷云静没好气的回呛他。惹得李哲穆竖目:“冷云静,我那么深情的告白,你不要用那么粗俗的字句来回应好吧?”
冷云静撇撇嘴,懒得理睬他的无赖,慢悠悠的把一碗粥喝完,擦擦嘴,揉了揉酸痛的腰身,才开口:“我今天想出去。”
“不行!”
李哲穆拒绝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冷云静气红了脸,“我要出去!”
“不行!”
李哲穆还是那样悠然的语气,但她却可以听出内含着的点点愠怒。
“我要出去!”
冷云静把碗推开,豁然而起,朝门口走去,却被几个手下伸手挡住了脚步。
“走开!”
几个手下一丝不苟的回答,敬忠敬责:“冷小姐,李先生同意了才能出去。”
冷云静气恼的拨下电话,一头传来邢意回慵懒的声音。
“哟,小丫头,怎么想起给我电话?”
还是那样的玩世不恭,却听得出明显的高兴,李哲穆不自觉的皱眉,看着那倔强的小女人生气的背影,有点头痛。出现了孟玉邱那样的事,他如何还能放心她一个人在外瞎跑,更何况这里不是C市,这个江南,处处宁静,却处处隐藏着看不见危险。自己母亲人头的事情还没查出一点眉目,孟玉芝那边还没泄漏一点风声,孟玉邱还在监护室出不来,可是自己却总是感觉不到风平浪静的一天,自己都不敢保证安全,又怎么能让她独自出去?
冷云静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邢意回,把你借给李哲穆的人收回去!”
邢意回一愣,笑得很大声:“阿哲那个家伙肯定是用来看守你的!小丫头,不如这样,你直接过我这里,我保证天天抱着你不让别人伤害你。”
还没回骂,手机已经被李哲穆抢走:“邢意回,说话注意点,不要打你嫂子的主意!”顿了顿,听着邢意回在电话那头夸张的尖叫,李哲穆才开口,“孟玉芝那边怎么样?”
邢意回似乎叹了口气:“这几天我叫兄弟不分昼夜的紧盯着她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她跟她女儿闹得很僵。”
突然想起那日的床上,孟玉芝被孟玉邱压在身下,缠绵的声音从她的不清醒的口里溢出……袁襄?冷云静忽然像是掠过不好的预感——那个单纯的像张白纸的女生——
“袁襄……怎么了?”
李哲穆已经挂上了电话,冷云静扯着他的衣袖问,丝毫不记得因为要出门的事情,自己前一秒还跟他生气。
李哲穆双眸一转,拉着她回到自己身边:“袁襄……嗯……是……孟玉芝和孟玉邱的……女儿……”
“什么?”
冷云静睁大眼睛看他,似乎没听清楚:“你说……袁襄是……孟玉芝和孟玉邱的女儿?他们……两个?”
看到李哲穆确定的点头,冷云静脑袋都大了,可是不对啊,如果说他们之间一直有这种关系,那……那晚为什么孟玉芝是昏迷不醒人事的?难不成是太过激烈,晕了过去?可是怎么想怎么不像。
李哲穆敲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冷云静不解的问:“我觉得有点不可能。孟玉芝……怎么会……”忽然脑袋灵光一闪,“那她跟……清露阿姨……”
李哲穆眼眸的色彩暗了下来:“那只是个高仿的人头。”
“你是说那个人头是……假的?”冷云静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以假乱真的高仿人头?那如果那是假的,那孟玉芝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编造一个这么巨大的谎话来欺骗自己?
李哲穆点点头,轻轻的把她拥如怀中,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个世界只有我知道妈妈现在的下落。”
“什么?”
沈清露不是也失踪了很久?李哲穆不是一直的找寻未果么?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
李哲穆苦苦一笑,仿佛蔓延着无边的痛苦,沉默良久,低头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当年……是我亲手结束了妈妈的生命!”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李哲穆已经扑哧的一笑,伸手捏了捏冷云静鼻头:“看你吓的一副傻样。我骗你的。”
冷云静一愣,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李、未、泽!”
装作严肃的李哲穆把她按回座位上,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小乖,我现在出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冷云静扁扁嘴:“不要!我要出去!”
李哲穆皱皱眉:“不行!”见她脸色不好,缓了缓语气,一把把她固在怀里,“现在成昆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孟玉芝的出现不是偶然,我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不怕,但是如果拿你来威胁我,我真的连命都可以丢下。”
冷云静手微微的发颤,低下头,揪着桌布上的流苏,明显的有些动容。
“所以,再听我一次,好不好?”李哲穆笑着轻摇她的肩膀,语气淡淡的有些暧昧的意味,“反正你那么累,不好好的休息一下养足精神,今晚怎么支撑的过去?”
冷云静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呸!色胚!”
李哲穆邪魅的一笑,把她紧紧的搂了搂:“乖,等我回来?”
冷云静咬咬唇,不经意的点点头。
躺在大床上,虽然是累极了,黑眼圈也浓重的像是烟熏妆,但就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一下卷着被子一下又踢开,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着,睡着睡着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见到一个熟悉却朦胧的从自己的眼皮下闪过,那一截灰色的西装袖子,似乎沾染了一些灰尘还有些已经暗黑凝固的血迹。
冷云静卷着被子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想睁开眼看清楚却怎么都睁不开,被子像是一条巨大的蚕丝紧巴巴的缠绕着自己的身子,令她有些呼吸困难,连翻身都有些不容易,好像一座不大不小却极其沉重的小山压在身上。
眼前就像有一团厚重的雾气,那袖子越来越靠近自己的,从雾气中极力的分辨,才发现这不是一件完整的西装袖子,而是被割的衣衫褴褛的高级西服,但是纵观全部,整件西装只剩下一直袖子是完整的,但在袖子边缘,那凝固的血迹却一直刺着她的眼球。一种无比的熟悉感向她袭来。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但那西装却风魔一样的朝她逼近,直接勒在她纤柔的脖子上,越勒越紧,她痛苦的蹬着腿,却发现四肢都像是被固定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频死的窒息痛苦。
半晌,脖子上的压力渐渐的小了,她慢慢的喘过气来,用力一挣,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去,雪白的手肘撞到一旁的柜子,顿时淤青了一大片。
冷云静揉着手肘,坐在地上,喘匀了气息才慢悠悠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噩梦醒来,全身都已经湿透,薄薄的睡裙被汗湿的紧紧的贴在背上,透出她玲珑有致的修长完美的身段。
她愣了好一会,才挪着步子准备到浴室去清洗一下身子上汗湿的黏腻,落地窗吹进了凉风卷到她身上,她莫名的有些颤抖。
“怎么窗子打开了?”
冷云静歪着脑袋想了想,犹豫了一会,走上前,才发现外面已经黑了半边的天,乌沉沉的云朵一片接着一片压在天空上,闷得人有些压抑。她去把窗门扣上,顺带着拉下窗帘布,才转身回房进了浴室。
一头扎进洗脸台的池子里,泡了几秒钟的冷水,睡的昏沉沉的脑袋才有些醒过来,闭着眼,扯过一旁挂着的毛巾把水擦干,刚睁开眼,就惊的尖叫出声。
浴室的大镜子上,赫然出现几个用鲜血写成的红字:今晚午夜十二点,地宫之门即将开启。
这几个诡异的字刺激着她的眼球,却不是她惊叫的关键。让她觉得害怕的是她白嫩的脖子上俨然出现一道明显的血红色勒痕,触目惊心,真实骇人。
冷云静捂着脖子后退几步,撞到听到她叫喊声匆匆赶来的几名手下。
“冷小姐,怎么了?”
冷云静顺手把湿毛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用以掩饰那夺目的勒痕,指了指镜子上的字:“刚才谁来过?”
一名手下一看,顿时一惊,低头仔细的想了想:“没有。我们不会未经过李先生的同意就放人进冷小姐的房间。”
冷云静蹙着眉心,捂着脖子,不做声,细细回想着刚才那个梦。猛然间,她吓得冷汗淋漓,那个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就在这里,就在几分钟前,她差点在睡梦中被一个不知名的人勒死,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只看到那恐怖的带血的西装袖子。
冷云静颤抖着身子,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热水,一股脑的喝下去,暖暖的水流冲刷着自己脆弱的神经,好一会神情才缓过来一些。
强自镇定下来,她抬头审视着站在眼前的几名手下,皱了皱眉,如果这些都是邢意回的人,自然不会有害她的可能,只是若然这些不是邢意回的人,那就难保了。只是为什么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那人没有完全的把自己勒死?还有,她冷云静可没惹过什么人吧?为什么会有人要置她于死地,然后又在她命悬一线的时刻放弃?
冷云静眼眸闪过锐利的光,眼波过处,寸土不留。果然,她在刚才关上窗子的地方发现了一滴血迹。她快步走过去,用纸巾一抹,血迹留在了上面,她微微的触摸了一下,有些粘稠,但是却还能闻到腥甜的血液味道。她把纸巾放入口袋,直接回头问:“打通李先生的电话没有?”
几个手下面露难色,冷云静冷冷道:“说话!”
一个手下上前:“我们连着拨打了十几通电话给李先生,可是……就是没人接。”
冷云静心惊,李哲穆的手机怎么可能没有人接?自从冷云静出事的那一年,李哲穆开始每天把手机呆在身上,就连上洗手间也不会放下,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找不到他的时候,就算他忙的焦头烂额,只要她的电话一响,他都会撇开一切的事情接她的电话,更何况现在这样连续密集的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他怎么会不接电话?
唯一他不接电话的理由,就是他没有办法去接电话。而他没有办法接电话的理由,就只有是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