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她也走了,那个对我发怒叹息的女子也走了。我独自一人,好孤独,好痛苦。此时,我才发现,虽然我一直热爱,并追求着宁静却,又总是害怕孤独,寂寞。
确定云珠离我而去时,我的心在落泪,也在流血。虽然我竭力不让自己哭泣,可是心情却更加沉重。一切真情皆如同泡影般,转瞬即逝,不复存在;一切努力顿时付绪流水,悄无音迹。而这一切都来得如此迅速,让我手足无措,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带着酸辛苦楚与自嘲,狂笑不止。笑的几乎肚子酸痛,直不起腰来,泪水却滑过脸颊,哭的无声无息。
突然,隐约听见洞外传来阵阵哭声。似母后的声音,却又像云珠的声音,更像二人共同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我一阵狐疑,迎着夜幕,持剑奔出,叫了许久,几乎沙哑,仍不见她们任何一人出现。我立在外面,仍不死心,歇斯底里的呼唤着母后,云珠。声音逐渐呜咽,并忍不住跪在地上,呜呜而泣,哭出声来。
此时,猛地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雨似瓢泼一般,落在头上,又像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头发滴落,涌流。如同大河波涌,身上立即浑身浸透,似赤裸着身子,被披了一张刚剥下的羊皮。
冷雨打在身上,让我浑身冰凉,从头到脚,渗入心田,透心凉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耳边刀剑呼呼作响,声声入耳,与风雨交织一片,循声望去,却见一群白衣幽灵猛袭过来,步步逼近。
带着满腔怒火,我拔剑冲上,与他们打成一片。可是打斗间,却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冲击身体浑,身疼痛,无法继续搏斗。
却仍咬紧牙关,摇摇欲坠着想坚持战斗。
微一运力,便觉丹田中内息澎湃,难以抑制,剧痛攻心,顿时身子摇晃,额头汗水涔涔流出。头昏眼花,几乎跌倒在地,更觉气息翻滚,几乎呕吐。气喘吁吁,脸色发青,心头一片茫然。而膝间发软,全身四肢无力,脉搏紊乱,勉力支撑,眼前金星乱舞。
再运力时,一股鲜血从胸中涌了上来,并迅速上窜,直至口中,我觉得口中一股腥气,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并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左腿扑通一声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右腿仍半蹲着勉强支撑着身体。右手将剑插入地上,奋力支撑身体不倒下去,左手放在左腿上,眼中怒火万丈。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女子再次奇迹冲出,见有人已逼近我,便腾升跃起,猛地飞起,从上空向下飞落,身子倒挂,一个倒挂金钩,落在那人处,却正好一剑穿破他的身子。然后凌空一个跟头,正好轻盈落地,手脚并用,上下纷飞,一阵砍杀,对方立即死伤一片,很快无力抵挡,逃之夭夭。
我感激地看着姑娘收剑而来,刚要开口致谢,却头一晕,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却躺在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仍是石洞,石壁上刻画满了各种图案,写满了文字。我一阵好奇,坐起身子看那些内容时,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快趁热喝了吧。”我一阵欣喜,一转头,便见那个救我多次的黑衣女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边用勺子搅拌不停,边用口吹着热气。
她坐在一只铺着棉垫的石凳上,便准备喂汤给我,我却一下子想起云珠喂我喝水的情形,顿时心中生起一股怒气,便抢过碗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却被这刺鼻苦烫的药弄的难以忍受,赶紧吐出口中的药。实在无法忍受药中浓烈的冰片合欢等物,药味辛苦,浓烈扑鼻。
那女子扑哧一声,不禁笑了。却赶紧用手捂住,我气愤道:“不喝了。”并将碗重重推在一边,药珠四溅。
黑衣女子见状,却又生了气大声斥责,就像一个严父教训顽皮的孩子:“亏你还是王子呢?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这点罪都受不住,你算什么男子汉?不为自己着想,总得想想你受苦的母后与生死未卜的父王吧?”
我听后,又惊讶又心痛,顿时一幕幕令我心痛的往事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我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的父王母后都怎么了?”我站起来,一连问了三个为什么,催促她回答。
她正色道:“这对你重要吗?眼下关键的是你不能对你的父王母后当下的处境置之不理。因为你是唯一的王子,只有你才能拯救他们,他们也只能依靠你了。”说的十分动情,声音呜咽。
我听后,心头一震,立即大声呼喊:“父王母后……”然后一阵冲动,便提剑欲冲出洞外。
她大声呵斥着,阻止道:“站住。”
我停住了,却见她一副愤怒状,她问道:“你干什么?”
我斩钉截铁道:“找母后,为父王解围。”
“就凭你?连几个只会点三角猫功夫的小家伙都对付不了,还想救你的父王母后?真是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亏你还是王子呢?”说完,立在那儿,盯住我看。
她这一番斥责如同向我当头泼下一头冷水,使我如同醍醐灌顶般,立即冷静下来,直觉她的话句句在理,并顿有所悟道:“莫非姑娘可以帮我?请快指点迷津。我叮当感激不尽。”向她作揖恳求。
她竟避而不答,声音却缓和下来,用淑女般的似水柔情的声音道:“先把药喝了。”并端起药,双手捧到我的面前,我便只好接过,咬紧牙关,一饮而尽。喝过,想吐,却极力忍住。
她又想笑,却赶紧忍住。
我正纳闷时,她却递来一只手绢,柔声道:“瞧你的嘴,都长出胡子了。赶紧擦擦吧。”说完,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呵呵笑出声来。我刚接过手帕,她却忍住笑道:“哎,等等……”
我楞神看她时,她却夺过手帕道:“还是我帮你擦吧,我看得清楚,且女孩子更加心细手巧。”
我一边随着她,一边惊问:“你说什么?”
他重复道:“女孩子心灵手巧,你没听说过吗?”
我楞楞点头,傻乎乎的:“哦,哦……”
她又想笑。
她忙完后,我又谢她,她却生了气,道:“又来了,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这么客气嘛。否则,我可真生气了,再也不理你了啊。”
我心中一急,又欲致歉,却赶紧想起她的话。于是赶紧收手,盯住她看,尴尬万分,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道:“这还差不多。”此时我与她在无意间双目对视,虽不见她的庐山真面目,却不禁脸上火辣辣的,心也在迅速跳动……
为了缓和尴尬局面,我低头思索一阵后,才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她:“现在请告诉我救父王母后的方式好吗?”
她仿佛心头一震,却立即胸有成竹似的,信心十足道:“一切我自有安排。”后手指墙上的图案文字,道:“现在你只须养好身子,练好这所有的武功。”
我一看满墙的文字图案,当即头大了,一声惊叫:“啊?”
她问道:“你叫什么?”
我回答:“太多了吧?”一脸为难。
她却深有把握道:“放心吧,难不住你,只要你不偷懒。”
我只好说道:“那好吧,我尽力吧。”她回答:“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在三月全部练完。”
我又惊叫起来:“啊,三个月?不会把?”
她又点头:“放心吧,难不到你。凭你的姿质与潜力,这些功夫你不但可以迅速学会,学好,学精,而且可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我又是一声尖叫:“啊,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他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好好练吧。”然后向外走去,却又立即停住脚步,对我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偷懒哦,我会随时来试探你的”。然后声音冷冷道:“你如果敢偷懒,哼哼,有你好果子吃的。”
然后不等我做出反应,她头也不回,似一阵春风般飘走了。
无可奈何,只好一切照做,抬头看处,却见石壁上的秘笈变化多端,手法奇妙,义理精奥,颇增妙悟,似虚似实,奇想怪招,纷至杳来,可谓洋洋大观。
而墙头内功心法更是一绝:
义理深奥,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胀之精神,固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涧。练成此功后,气动而力发,一举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需之发。练此功,恰如一叶小舟于大海巨潮之中,怒潮澎湃之际,小舟自然抛高优低,何需用力,若需用力,又哪有力道可用?又从何处用起?
直看的我如痴如迷,激动不已,惊喜交加,不觉挥剑而动,一招一式练就起来。
很快,功力便大有长进,并真如姑娘所说,还可融会贯通,运用自如,极其纯熟。心中更加欢喜,但为了防止姑娘试探,仍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从未见她出手试探。
这天,又将功夫从头到尾练习一遍后,带着满心欢喜,竟有种出洞透气的冲动。细细算来,我已着实有些日子未欣赏洞外景致了。
却见洞外幽林壑瀑,飞流急湍,蜂飞蝶舞,鸟鸣虫唱,姹紫嫣红,鸟语花香,树木繁茂,松柏肃立,天蓝日丽,风清云白,身在其中,如临仙境。
看着夕阳,闻着花香,听着流水。不禁更觉心情舒畅,神清气爽,熟悉的画面,熟悉的景致,却又勾起心头的阵阵怀念,使我想起云珠。
我知道,此生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忘怀。她早己深深刻在我的脑海,印在我的心田,融入我的血液,渗入我的骨髓,更何况曾经在我最困难失意的时候,她给过我希望支持与鼓舞。而我们还真诚的相爱恋过呢?
我伸开手掌,又看见手中红心,红心仍在,云珠又在哪里呢?云珠的声音仍萦绕耳畔,她的踪影又在何处寻觅呢?
匆匆忙忙的羞涩恋情,刚开头,又刹了尾。爱了,痛了,不过如此而已。而那些激情的爱恋,是我记忆中永不凋零的花朵,供我在月明的夜晚独自膜拜。
谁能管关在象牙塔里,一辈子风花雪月呢?绚灿的东西是转瞬即逝的,比如青春,比如爱情。回首时,才真正发现没有永恒。
我曾经拥有爱情,这拥有让我刻骨铭心;而我最终失去了它,这失去让我的心在泣血。
爱情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场失败的爱情,已让我和庄子一样化成了蝴蝶,再也羽化不出同类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爱情就如一场赌注,或许以一生的幸福作为回报,也可能用一世的辛酸追忆作为代价,失败的爱情无法衡量,只能用泪水偿还。
或许云珠的选择是明智的,也许她是有苦衷的,可能是我太自私了,从未考虑过她的处境与压力。我不想步父王的后尘,也不想让云珠重蹈母后的覆辙。既然不能给云珠幸福,那么又何必让她与我在一起,忍受痛苦的熬煎呢?这对她不是很不公平,也太残忍吗?想到此处,心中宽慰了些,却又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突然发现银光闪闪,立即一阵惊觉,却见一个白衣人持剑袭来。
此人头戴斗笠,面罩纱巾,胸前两条长辫,白衣上绣着雅致花纹图案,一副女子造型。
她的动作极其轻巧,缓慢如同春风那么优雅自然,却饱含摧枯拉朽之势,剑法纯熟而有力,动作沉稳而优美,极其精确地朝我的要害刺来,虽然动作极其缓慢。但待我发现她时,剑已逼近,说时迟,那时快,便迅速一个闪身,她当即扑空,我暂时逃过一劫。
趁她刺我扑空,尚未转身,我立即长剑挺出。从她的后背猛刺过去,谁知在我临空跃起,快速攻上时,她却迅速双腿劈开,几乎与地面平行,双腿成一直线。额头后仰,双手紧握剑柄,高高举起,也成直线状,只听见叮当一声,清脆震响中,我的剑竟被她牢牢接住,我们的剑立即交叉一起,我虽不停用力前刺,却被她高举的剑紧紧制住。
我的心中顿时一惊,此女子剑法如此精湛纯熟,缓慢处如天边霓虹;快捷时又似雨中闪电。却都是那样的优美而运用自如,我更加惊奇的是为何次我时又如此缓慢呢?难道她故意手下留情?那么她到底是谁呢?
正凝神疑惑间,却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袭而来,原来是她猛一用力,将我震的朝后跌去,倒翻一个跟头,又在地上踉踉跄跄后退数步,跪着才勉强支撑着,立稳了身子。
而她却根本不给我缓息的机会,分明要置我于死地了。顺势素面朝天,临空袭来,我在转身处,她又扑来,便只好倒翻一个跟头,虽又逃过一劫,却动作笨拙难看。
她扑向我的背后,却将剑轻轻点地,轻巧落于地上。身轻如燕,我再次转身时,却发现她持剑平举,在地面疾驶而来,但跑了一阵后,双脚一跃,腾空袭来,我也腾空而起,二人你来我往,大打出手。只听见铮铮作响,火花飞射,攻守刺拒,回撑进刺,甚是快捷,同时脚步声急,风声呼呼,快步游龙,斗的甚紧。
我虽剑法雄浑,直走龙虹,长剑闪烁生辉,白光闪动,如风似电。而她却身法灵动,剑走轻灵,盘旋来去,身法矫捷,攻守之间,身法严谨,让我无隙可乘。斗了百余个回合,却难分高下,二人终于拆开时,我立即迫不及待的持剑扑上,想趁势猛烈一击。她却早有防备般,也如我先前一样,倒翻一个跟头,只是她动作轻盈灵动,自然优雅,仿佛故意借此羞辱我似的。我又气又惊时,她却又钻了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持剑扑来,我赶紧一个井底捞月,迅速低头弯腰,躲过此人攻击,却又迅速翻个跟头,来一个大鹏展翅,腾身一跃,作剑向她胸部袭击状。她大惊失色,赶紧一个上跃,轻松逃过,在下落处,却从上而下倒立金钩,在我的上空持剑刺来。我则顺势轻轻跃起,极其缓慢,以迷惑她,她果然中计,以为有隙可乘,在靠近我时,便猛的持剑向我劈来。我却早有防备,一个望洋兴叹,立即变慢为快,这一剑又快又猛,如电闪雷鸣,将她的利剑顺利化解,并很快变静为动,转守为攻,使扑空的她立足未稳,便方寸大乱。我连挥数剑,剑剑虚中带实,虚虚实实。虽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剑剑如梨花带水般,无招胜有招。所以剑轻松逼向她的左脚,她仓促应战,只好就势双脚向后移动,将身子重心向后倾斜。又赶紧持剑护头,此时她一腿蹬一腿弓,我便迅速将看似袭击她腿部的一招,化实为虚,她再次中计,为了护腿,剑自上而下挥动,却再次扑空,她惊的目瞪口呆,慌乱中又持剑平挥。
见她手忙脚乱,我立即见缝插针。
趁势化虚招为实招,腾身一跃,一个白鹤亮翅,手中剑自上而下半倾斜状直指对方咽喉。
我的剑立即逼向她的要害,只要轻轻一拉,她便会血如泉涌;稍一用力,向前轻轻一推,就会直插咽喉,当即毙命。但因打斗间发觉她的剑法似曾相识,便迅速撕下她的面纱,却见眼前站立着一位发似丝,貌如花,白像雪的楚楚动人的年轻娇美女子。此女子长辫披肩,衣服迎风飘逸,美丽超群,独冠群芳,我心中阵阵疑惑,厉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她却冷冷看我一眼,然后讽刺似的责备道:“怎么?过了河就拆起了桥。功夫练成了,就忘了本吗?”
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便知是那个黑衣女子,连忙收剑致歉。
她才将嘴一撇,几分嗔怒般,微微一笑着:“这还差不多,别忘了,你还指望我给你出谋划策哩。”脸上绽放着笑容,像一朵美丽的百合花。
我请教她下一步的计划时,她胸有成竹道:“去九阳山找东方正啊。”
一听此名,脑海中便浮现一位瘦高长须,双目有神,刚直不阿的老人。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却因父王轻信专己谗言,不顾我与母后劝阻,将他排挤出宫。
姑娘述说完去九阳山的路后,竟有些依依不舍着,面带感伤道:“王子,请多保重。在此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了。”
我也依依不舍道:“难道真的就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吗?”
她深情道:“今日一别,恐难重逢;他日相见,遥遥无期。”然后不再言语,深情看我。
我亦无语,也深情看她,却注意到撕下面纱,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她是如此的妩媚动人。
杏眼桃腮,柔情万种,巧笑顾盼,楚楚动人。
秀眼星眸,朱唇皓齿,冰肌玉肤,骨清神柔。
闪动的身段,精致的圆脸,黑色的眼睛,玲珑剔透,纤细娇小。
衣裙飘逸,粉面含笑,身材高挑,长发飘飘,面容姣好。
云珠的美已让人为之倾倒惊叹,而她竟然比云珠还美。
她喜时美丽,怒时同样漂亮;她乐时俊俏,哀时依然妩媚。
她笑时灿若桃花,哭时如梨花带水。
她像一个美丽的梦,一支悦耳的歌,一幅温馨的画,一首盈动的诗。
她将春天芳草地的温存,夏天荷花池的笑容,秋天菊花香的热情,冬天白雪飞的美丽集于一身。
她的美是一种极致,她美到一种极致。
看的我不禁勃然心动,脸上发热,血液涌动,低下了头。
她也低着头,许久才似鼓起莫大的勇气,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道:“王子果然质历非凡,三月之间剑法竟能如此纯熟。”
我连声道:“惭愧,惭愧。姑娘见笑了,还多亏姑娘督促指教。”
她却难以应对了,说道:“幸亏王子没有偷懒,否则,否则……”却再无下文,脸上立即生起两绯红晕,让我心动万分,心神俱往,她却随即低下了头,满蕴着温柔,略带着娇羞,欲语又停留。
沉默一会后,她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小女子在此别过,王子保重。”
然后,她舒展开洁白的手腕,小脚轻轻一蹬,像轻盈的空中飞燕,荡入云霄,轻盈如云,飘逸素雅,如风似梦,瞬间无踪影,使我心情怅然,若有所失般,万分留恋,依依不舍。
她却如同一阵清风般飘走了。
很快我便风尘仆仆的一路历尽艰辛,寻到东方正。他不但欣然出山,而且说服连父王高官厚禄都未请动的文武双全,高深莫测的司马洁,欧阳纯二高人隐士,一同助我。
然后三人竟一拍即合着,说陪我去寻王叔。
打我记事起,王叔已不再宫中。据说,他是父王惟一的亲弟弟,因叛乱被驱逐出宫,若按王室律令,叛乱者本来应该处以极刑。但父王念及兄弟情谊,竟还封他个违命候,虽是带罪之人,却有封地,虽然封地贫瘠,却不许外人干涉他在封地的一切活动。所以,他也算是一个王了。
王叔相貌与父王极为相似,只是父王身着黄袍,他身着大红锦袍,父王是花白长须,他只有黑色八字须。除此之外,再无异处,违命候府虽不如王宫华丽,却同样气势恢宏。他待我们极为热情,我心中万分感动。可是不久却无意间听到王叔与堂兄的谈话。
其间堂兄问道:“父亲,他已经是今非昔比,毫无利用价值可言。您还对他这么好干什么呢?”
王叔无语,只是摇头笑。
堂兄又问道:“莫非父亲是怕有人说你无情无义,被天下人耻笑吗?可是他的父王当时是怎么对您的呢?否则,您会被贬到这儿受这份窝囊气吗?”
王叔仍然摇头笑。
堂兄疑惑了。
过了许久王叔才开口:“孩儿啊,他虽暂时一无所有,可是有人对他还有期望。还有,他有三位高人相助,这绝非毫无利用价值可言吧?”口气阴险狠毒,我一阵气恼,紧握拳头。
堂兄终于略有所悟道:“父亲的意思是……”
王叔哈哈大笑,得意十足道:“以他王子的身份,昭告天下,号令三军,先除专己,再杀他们父子,最后我东山再起,指日可待矣。”同时目露寒光,紧握拳头,一阵狂笑。
堂兄连声符合:“父亲,妙哉妙哉……”也狂笑起来。
我一阵眩晕,气恼不已,当即便有种踹门而入的冲动,但一番思量后,紧握的拳头却松开了,悄然离去,脚步却很沉重。
我回到住所紧,闭门扉,对着母后画像,泪水四溢,痛哭良久。哭过,痛过,目视母后画像。又凝视许久,心中空荡荡的,只觉得那样的想念母后,可母后音信全无,她在哪里呢?不觉带着满心无奈,一声长长的叹息。
几日后,王叔却提出让我去杀南山大碧幻溪作恶多端的蛟龙,虽口气委婉我,却能分明感受得到其中的阴谋与心计。于是,便向三贤人求助。
他们却一致同意我的前往,理由很多,我却只在意结果。
到了南山大碧幻溪,却见萧瑟大地,天色沉寂,乌啼阵阵,惨惨戚戚,划破长空,使孤寂的天地尤其孤独荒寂。
半明隐晦的太阳缓缓西沉,再也无法忍受这压抑的喘不过气的大地,却将那凄凉的光芒投向大地,寒光处处,仿佛逼入肌骨的冷霜,让人有种无尽的寒冷与感伤。
阳光投入江中,在水波粼粼中晃荡,层层荡开,携着涟漪,伴着微澜,仿佛投在水中的阳光被撕扯成一片片飞絮,在水中消寂,又似一颗被割成碎片的心,流着血,化成了灰。
江畔是一株苍老的枫树,叶子早已被撕扯得干干净净。没了一丝生机,没了一丝活力,仿佛一个老气横秋,病体怏怏的残败躯体。听不见一点声息,似乎正在屏息安睡,却更似在孤苦中悄悄死去。
四面草木皆枯,河岸是许多被食掉的孩子的骷髅,场面触目惊心,令人心痛。却不见蛟龙的影子,便持剑跃起,在黑水河中奋力一会画了一道弧线,一条白光闪过,打入水中,只听轰隆巨响,河水被击起数丈,河水翻滚不止,似乎沸腾般,不大工夫传出阵阵刺耳的怒吼,震耳欲聋。
随即河中冲出一个龙头人身,浑身鱼鳞的怪物。它上身露在水面,手持带刺黑棒,下身掩于水中,全身发黑,张着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竟可以出声,道:“你小子,活的不耐烦了,想干什么?”
我回答:“为民除害。”
它回答:“就你个瘪三,瘦的像个猴似的,还不够我一顿饭,竟敢口出狂言,也不害臊,哪凉快在哪呆着去吧。”
我听后,回答:“一会打起来,就不会嫌我瘦了。”然后持剑冲上。
它也从水面跃起,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就成全你吧。”
我们打的天昏地暗,河水翻涌,天地变色。可是竟斗了数百回合,不分高下。便运足内力,将剑震向高空,双手在胸前划了一道弧,便见白光乍现,正好击中在它身,上它当即口流白液,脚在水面扑通乱踢,踉踉跄跄,不停后退。
我顺势将手一伸,剑便被右手接住,腾空杀去。
它却扑通钻入水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