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拜访你呀,这里有笔记,还有晚餐,你晚上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我无视于徐浩民的一派热情,反倒对他态度冷淡许多。
“笔记是晓研拜托你拿给我的吗?”我伸手要拿他手上的那本笔记,但是他却先早一步将笔记藏在他的身后,不给我。
“徐浩民你干嘛?那是晓研要给我的笔记,你赶快拿给我啦!”我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生气,我抢下他手上的。
我立即翻开那本笔记,想看看今天究竟上了些什么内容,谁知道当我把笔记一摊开,就看到歪七扭八的国字,很丑,可是重点却记得很详实,还知道用荧光笔做强调,比我自己做的笔记还要仔细,我一看到这些字就知道那不是晓研做的笔记了,而是徐浩民自己写的笔记,这下换我脸色羞赧起来了。
“你干嘛帮我做笔记?”我将笔记丢回到徐浩民的手上,语气甚至有些恼怒地诘问他理由。
“你很闲嘛,还有时间抄中文系的笔记。”我没好气的说。
徐浩民没料想我会突然将笔记扔回来给他,他连忙接过。
“喂!林怡均你这种态度很不友善耶,我好心帮你抄笔记,你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我看,这算什么?”说着,他也不禁生气了,整个人的肩膀不时在抖动着,很努力在忍抑脾气。
徐浩民瞪着我,我也瞪着他,我们相互瞪视了半晌,我决定把大门关上,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令我讨厌的人。
我想砰然关上大门,但是他却把他的一只左手阻在大门上,让我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陷入进退维难的情况。
我将大门用力关上,不管他的手臂是不是还夹在门边上。
徐浩民好像一点痛都不怕似的,任由我拚命关门,他却连一句声音也不啍,由于我担心他的手会被我夹受伤,所以对峙了一阵子后,我就弃械投降了,我把大门打开,决定让他进来。
“你很像傻子耶,明明就很痛,干嘛不说?”他进来后,我将他的袖子拉开,看看他那只左手有没有被我夹伤了。
徐浩民趁着我在帮他检查伤势的同时,他把刚才被我扔回去的笔记放在我面前,淡淡地对我说:
“笔记你拿去,我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抄了二堂课,看在我这么用心帮你写笔记,你最好收下,不然我就白写了。”他试图说得很轻松,可是我却感觉得出来他是很紧张的。
我偷偷笑了他一下,然后才尴尬地接过他替我做的笔记。
“其实你不用帮我写笔记啦,因为我已经拜托晓研帮我记笔记了,我刚才就是在等她送笔记过来借我腾写。”
徐浩民听到我这么说时,他才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
“其实笔记是晓研拜托我帮她抄的啦,因为她那两堂课临时有事情,所以才没办法帮你抄笔记。我想我抄也等于她抄,反正都是笔记嘛,应该都差不多吧?”他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听到这里时,有半晌的时间几乎是惊怔的。
心脏着实被用力狠狠敲击了一下,象是什么事实一下子被整个剖析开来,我往前看清楚后,才显得如此不知所措。
“徐浩民,你跟晓研之间……交情似乎比我们几个还好?!”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突然口不择言地对他提出这个疑虑,当我说完以后,我才惊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语,我顿时感到抱歉和失礼,于是我连忙回避他聚精会神的视线,移到别的地方去。
不知道什么缘故,我竟错觉以为自己的病情这时候加重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发烧着,好烫呀。
“……”室内的氛围这时候变得十分沉静。
我觉得有点困窘,甚至连后来我所说的话也开始语无伦次极了。徐浩民只是一迳地望着我的人,却不发任何一字一言,我骇于他此刻的冷静,他的冷静对照我的失措,我真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似的。
我抬头看了下时间,象是找到一个合适、完美无缺的理由,主人总算这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客人下达逐客令了。
“徐浩民,时候不早了……”我指着墙上的时钟,“你要不要先早点回去休息?我笔记明天上课时再拜托晓研帮我拿给你,可以吗?”我收了收桌上的东西,刻意不看他的眼。
我觉得自己在一时间好像变得很怕看见他那一双眼睛,老是以为他那双眼睛象是一个无止尽的深洞,随时随地会紧紧攫住我的视线不断地往那里面探索一切未知的答案。
徐浩民这时候似乎有些犹豫,他露出一种焦躁不已的表情出来,往大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后退回来,后退的步伐比他原来前进的步伐还要多,我本来打算送他到门口的,没想到他临时来个“back”,害我不知情地撞上他的人。
我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在刚才撞疼的地方上多揉了几下。
“怎么了吗?你不放心你的笔记借我一个晚上吗?”
徐浩民别扭地搔了下头皮。
“这次的迎新露营你会参加吗?”他忽然问。
“等我感冒好了再说吧,现在我还无法决定!”
徐浩民仍然站著文风不动半步,这下子换我着急了,他不离开我家,我就没办法关上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