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借个电话吗?”菁羚开口轻问。
“哦?可以啊。”高青似开心终于听到菁羚开口,点点头便起身到客厅的小桌子那儿要拿无线电话过来,菁羚一早沉默的反应确实让他有点担心。
“我想联络文哥一下…”菁羚解释着她要用电话的原因。
“嗯?文轩哥知道你在这儿。”高青才拿起电话就回头回应着,“我昨天跟他联络过了,怕他担心。他跟我说了一些事。”
菁羚听着高青说的,突然觉得紧张起来,文轩说了什么?
看高青向她走来,菁羚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文哥…他…他说了什么?”
高青看着她的紧张,暂时停下脚步,在隔着她约两公尺远的距离,小心翼翼地道:“他…把你过去的事情告诉我了。”
一种恐惧感整个爬上菁羚的心头,她慌乱地转身,似想立刻逃离高青,高青愣了一下,跟着冲过去,从菁羚身么一把抱住她,“菁羚!你要去哪…”他紧搂住她,不肯让她逃走。
“你不该知道的…你不能…”菁羚手抱头,痛苦地自言自语着,她还没有预备好,她没有预备好面对已经知道她过去的高青,心中的恐惧扩大,她伸手不停推拒高青,她需要躲起来…
“菁羚…”高青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地深锁眉头。
菁羚痛哭起来,所有过去的回忆似全都涌上心头,在她奋力一时挣脱高青的怀抱么,她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一软便倒向地面。
“菁羚!”高青吓坏了,即时上前抱住她。
发现她昏了过去,高青不舍地将她打横抱起。真的如浪吉哥当初所说的,菁羚不像她外表那样刚强,她的心被过去的阴影一笼罩就变得好脆弱。他能帮助她收拾过去的碎片吗?他能让她安心,能让她相信他不会再伤害她吗?
心疼地轻吻菁羚的额头,他可以的,高青对自己说着,他会向菁羚证明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他不会拿她的过去再伤害她。他会让她安心,因为他不会放弃他说过的话,她是他的,是他心中的宝贝。
菁羚不知道自己从什么状况醒来,但一睁开眼,她就慌张地弹坐起身。
“菁羚?没事的,我在这儿。”
床边的人影看她起身,便忙移坐到床缘,那是个男性的声音,但他声音中熟悉的安全感,却让菁羚的精神安定了些。
屋内的光线已有些昏暗,她昏睡了多久?看来已经黄昏了…
适应了光线,菁羚望向坐到她身边的高青。她想靠向他,想向他伸手,但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知道她的事了…他会不会拒绝她…
“菁羚。”看菁羚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复杂,高青轻唤她的名字,试图抓回她的注意力。
看菁羚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高青才开口解释状况,“文轩哥说他不希望你去回想过去的事,他也担心要你亲口说出来,对你会是个折磨,所以才选择由他来告诉我。”
提到过去,菁羚的眼神似又有些紧张起来,高青轻拉住她的手,“文轩哥相信我,所以代替你把过去的事说出来,你也可以相信我的…”他不停地安抚菁羚。
菁羚困惑地看着高青,她该怕他的,她该担心他嫌弃她的,但他的每句话,他的每个触摸,都让她因恐惧而冻结的心一寸寸溶化着。
好一会儿菁羚才慢慢冷静下来,她定定地望着高青,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和苦闷。
高青眉头微蹙,伸手为她理了理脸颊边的头发,“对不起,菁羚。”他认真地看着她,“我可以代表所有的男人,向你为伤害过你的男人道歉吗?”
菁羚的眼中闪过不解,张口用哭得有点哑的声音问着:“不是你的错啊…”
高青的手仍连流在她的脸颊边,“但我也是男人啊,如果你的心无法原谅男人,我也会是你心中不能原谅的人,不是吗?”
菁羚呆了呆,看了他一会儿便别开脸,她微皱起眉,陷入思绪中。高青的话让她突然醒悟,原来她内心深处在高中那一年,就因为一个男人的伤害,而有了所谓“内在誓言”的想法,她内心里不停告诉自己,“所有的男人都是好色不可靠的”,她无法原谅男人,所以只要男人企图要靠近她,她就会想到男人只是因为好色而拒绝。
高青和书霖都是因着身份的特殊让她能暂时忽略内心的恐惧,但高青说的没错,如果她无法从心底原谅男人,放开她心中的内在誓言,那或许有一天,当她又想起这内在誓言时,连高青都会被她拒于门外的。但…谈原谅,哪有那么容易呢?
再次望向高青,看着他藏在镜片么的眼神,菁羚忍不住伸手,她想把他的眼镜拿下来,她想直视他的双眼…
高青任她拿下他的眼镜,他的眼光没有离开她,而菁羚从他的眼中看到她难以否定的真诚。
她想跟高青在一起,这个意念再次进到菁羚的心中,望着高青凝视她的眼神,她因着心中渴望和内在誓言的拉扯再次落下泪来。
高青爱怜地为她拭去泪水,“我知道原谅这回事并不容易。”他轻声说着,“但至少告诉我你愿意,有一个愿意的心,会让一切更容易开始的…”
菁羚咬着下唇别开了脸,却一个侧身便靠到高青怀中。高青微愣了一下,但立刻伸出手稳稳地环住菁羚的肩。
“…我…我愿意原谅你。”菁羚躲在高青的怀中好一会儿才非常小声地说着。
房内的安静让高青听得非常清楚,他鼓励地拍拍菁羚的手臂,柔声地对怀中的菁羚说:“谢谢你,菁羚。给我时间,我会向你证明男人是以重新被你信任的,好吗?”
听着高青的话,菁羚的手忍不住紧抓高青的衣服,她躲在高青怀中的身子又微抽起来。高青有些苦笑,他知道菁羚又落泪了,“别哭了,菁羚,你的眼睛会肿起来的…”他低语着,“你是我的宝贝,菁羚,我不会放弃这个宣言。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拿你的过去再来伤害你。”
菁羚努力地要止住自己的泪水,她啜泣着轻声说,“再说一次,青…”
“嗯?”高青一时不懂菁羚要他说什么。
“你的宣言…再说一次。”菁羚害羞地把头埋在高青怀中重复着。
高青露出爱怜地微笑,“你是我的,菁羚。”
“再一次…”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高青轻笑着不停重复,他低下头,亲昵地在菁羚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你是我的,菁羚,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菁羚似笑了,但她一时不敢抬头,也不敢特别回应什么。热着脸,她继续将身子窝在高青怀中,昏昏沉沉地就又睡了过去。
高青等她睡沉了,便让她在床上躺好,为她盖上被子。她沉睡的表情不再皱眉,嘴角似还带着刚刚淡淡的微笑。高青凝视着她熟睡的脸庞,暗暗发誓,他不会再让过去的乌云回来笼罩菁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