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想不到这个古二小姐竟然真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心里长久以来的大石放了下来。她非常开心,自己能坚守到现在,遇到这么一个好人把自己卖了,而且还没有触犯所有人的意愿。
“小姐?”
她一开口,古翎玥就挥手制止她:“现在还不是改口的时候,先带我去见见你爹爹吧,明天再过来拿钱,你得给他一个信服心安的理由,不是吗?”
“多谢。”
仙儿一脸感激地看着古翎玥,对啊!爹爹知道这些一定会放心,如果不给爹爹一个合理的理由,估计爹爹也不会安心。
“走,去你家看看。”
“好。”仙儿点头,古翎玥回头望向小诺那三个丫头,冷冷地吩咐道:“紫蝶,我现在要出去,你去让他们给我准备马车。”
“知道了,小姐。”紫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飞快地跑到前面去,现在她才弄明白小姐说的两千两是什么意思。想不到原来是这个女人把自己卖给小姐啊。居然还卖了这么多钱。但她也只是心里嘀咕着,也不敢说出来。不过小姐难道不知道,古府一下子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一次顶多只能拿出五百两,而且半年之内不能到账房里拿钱。
古翎玥的心里却有着这么久来这边最喜悦的一次,刚刚她试了一下仙儿的功夫,身手的确是不错,或许不是什么一流的高手,但保护她肯定是绰绰有余的。现在身边有她,进宫的安全系数也大了不少……
“走吧。”
一群人往大门方向走去,紫蝶早就吩咐下人准备好了车马,等在门口静候着二小姐。
翎玥只带了小诺和仙儿一起往柳家去,仙儿吩咐了马车一直往西郊驶。
西郊外紧挨着的就是一条峦江,峦江上游是一些烟花之地,秦楼楚馆不可计数。这里是许多花花公子醉生梦死之地。美酒飘香万里,佳人翩跹起舞,动耳的音乐萦绕、满席花酒大肉。在这里的人迷离了眼眸,沉沦了心智,每天醉生梦死地过日子。
马车经过门前,老远就听到打扮得俗艳的妈妈尖声怪气地声音:“大爷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咱们醉红楼的姑娘们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一定让您来了第一次还惦记了第二次。”
古翎玥拉开帘子看了一下外面,想不到仙儿居然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她还能保持了纯朴的本性,真是难得啊!怪不得她爹让她发下重誓。像这样出污泥而不染的人真是世间少见啊。
峦江的下游,住着一群京城里最底层的贫苦人家,这是京华城的死角。
经济不发达,人烟稀少,每家每户都是住在临时搭建的竹屋内。江边也有一些小船,这些竹屋小船就成了他们的栖息之地。古翎玥走下马车,感觉自己就像来到非洲的难民营里,眼前一片荒凉、萧条。江岸边的竹屋旁,许许多多破旧的衣服挂在四周,在风中摇曳着。江面上漂浮着大量的垃圾,好像都是从上游飘过来的,臭气喧天,令人难受反胃。
仙儿走下马车,正在江边玩得带劲的几个小孩不再玩耍了,其中两个小男孩飞奔过来,对着仙儿喊道:“仙儿姐姐,你回来了。仙儿姐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阿爹和哥哥都想你想得紧了。”
看着两个小孩面色蜡黄、没有起色,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说话都是气喘喘的。古翎玥转身让小诺去买点吃的来,小诺回应后走到马车前面给了车夫一些银两,让他去买点食物分给这些孩子。
“是。”那马车夫驾着车就去买吃的了。
仙儿好像好久都没回来过,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们高兴得不得了,兴高采烈地抱在一起。等到高兴够了,才想到古翎玥她们还在身边,转身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让小姐见笑了!”
古翎玥摇了摇头,跟着仙儿身后往柳家走去,那一排排破旧的竹屋里站着许多皮包骨头的垂老之人,苍老的眼睛里发出浑浊的光芒,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古翎玥她们一群人经过。看着这一切,古翎玥冰冷的心有些触动,如果能力可及,她真想帮助这些人……
“爹,哥哥,你们快看,姐姐回来了,姐姐回来了。”
两个小孩子急忙推开屋门,一股药味混着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屋子里一阵骚动,咳嗽声不停地响起。还伴着小孩的声音:“爹爹,您别急,姐姐现在回来了,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屋子里有两间房子,外屋有一张床,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垂老的男人,满脸都是皱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睁着,一看到仙儿,激动地想起身,可惜身子不行,挣扎半天起不来,仙儿进屋就跪到床前:“爹,是女儿不孝顺,让您老操心了!”
“能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人慈祥地用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那双手瘦得像鸡爪一样,一点肉都没有。再看看床边站着的一个少年,由于长期营养不良,脸色看着很是苍白的样子,身体看着骨瘦如柴。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孩子,看着却像十二三岁的孩子。这时就站在一边,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我们都担心得要命。”
“我没事,小城。”仙儿轻轻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庄重地把古翎玥介绍给家人:“爹,这个是小姐。”
“小姐?”老人和小城一惊,目光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子,就像一道光一样充斥着整间屋子。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她并不是像那些大家小姐一样气焰嚣张,眼里对他们没有鄙视,把他们不当人看。她的眼神清澈明亮,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感觉就像阳光普照人心。
“仙儿既然把她自己卖给我了,那么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与你们林家再没有半点瓜葛。”
古翎玥不紧不慢地说道.眼里的暗芒四射,眼睛清冽,老人怔了一会,认认真真地看着古翎玥:“那你回让她做什么啊?”
“我让她生她就得生,让她死她就必须死,但不该做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她做的。”
古翎玥保证,她要的不过是馅儿的绝对忠心,所有绝对不会让她做不该做的事,她父亲即使穷得一无所有,也有着穷人的骨气,不准女儿进那烟花之地。所以她可以发誓她爹爹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行,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老人点着头,哆嗦着想起来给古翎玥磕头,感谢她收留了仙儿,让她不至于落到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去。现在这是他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他相信跟着眼前这个女人,仙儿的命运肯定比落入其他地方好。
古翎玥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得出这个老人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不愧以前是总镖头,心思如此细腻。他也一定想得到,仙儿跟着她肯定好过落在妓院那种地方。现在她虽没走上那一条路,但有一天若被生活所逼,那就说不准了。现在她把自己卖了,也还是个下人,清白的人,下人也是有下人的尊严的。
站在一边的小城听到她们的谈话,知道姐姐把自己卖给眼前这位小姐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非常不认同,不停地摇头。
“仙儿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小城想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小城会努力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