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痛苦的站起身体,拾起自己小手的断指:在神经末梢未愈合前接上应该还能活动,只是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灵活。想到这里,陈铭阴
狠的目光紧紧盯着趴在不远处的段冠楼:妈的,都是这王八蛋才招惹上那个煞星。抬腿向段冠楼走去。“还能站起来的都他妈的给我站起来,都是这王八蛋,我们才这么倒霉,给我往死里打。”
何季春、孙成友等人闻言,纷纷把怨毒的目光集中在段冠楼身上。一股怨恨的火焰抗拒着身体传来的疼痛,艰难的爬起来走向此时恐惧不已的男孩。
段冠楼看着此时渐渐逼近的陈铭等人,“铭哥,你不能这样,弄成这样我也不想阿。再说我是你小弟阿。”
“小弟?狗屁,妈的今天你这个小弟差点害死老大了,这么多兄弟为你受伤,医药费都是个不小的数字,为你一个小弟让我付出这么大代价。”说完陈铭脸孔满是狰狞。
“铭哥,我也想不到那个男孩是一个魔鬼阿?”段冠楼蜷缩着往后蠕动,以拉远彼此之间可怜的距离。
“好,好,如果你叫你爸妈现在送钱来,我就不打你了。十万,记清楚了,何季春把手机给他。”
青年闻言掏出怀里的手机扔在男孩身上。“打,不打的话就把你搞死。”
段冠楼眼眸紧紧盯着身上的手机,痴呆不语。
“妈的,你打不打?”孙成友拿起身上的手机砸向此时凝固如雕塑的男孩。
血珠随着额头于手机的碰撞声而缓缓流下,遮盖住段冠楼清秀的面庞,显的如血修罗般可怖。男孩痛哼的悟着额头,抬头眼神怨恨的看着孙成友,“你等着,今天如果我还活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转头看着陈铭,“陈铭亏你还是个大哥,在道上也是有脸面的人,竟然这样对付我。跟你这种人真是瞎了眼睛,想让我爸给你们送钱,你做梦。有种你就打死我。”
闻言陈铭气极反笑,“好,好,今天栽在那个男孩手里我不怨,没想到连你个小瘪三也来跟我横。兄弟们,给我打,往死里打。”说完抬腿踹向男孩的脸庞。
群聚齐围的青年们闻言纷纷抬起自己尚可活动的腿踢向此时蜷缩一团的段冠楼。
血珠渐渐染红男孩身上黄色的衣衫,好似为男孩着色了一种热烈的色彩;又好似为男孩悲哀,悲他的无能,哀他的不幸。种种扭曲、负面的情绪压抑着男孩的神经,在即将崩溃的一刹那,脑海中掠过一抹快若流光的身影:那个如神似魔的男孩。在低空二米的高度俯视他们的男孩,嘴角的邪魅、眼眸中的蔑视都深深的刺激了此时的段冠楼:如果我是他,就不会如此的懦弱,如此的无能。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泛滥的后悔药。这就是现实,残酷而冰冷的现实。不想被人嘲讽、鄙夷,你就必须在原有可怜的基础上继续往上爬,直到你累了,爬不动了。不想被人扼制你生存下去的命脉,你就必须变的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威胁你继续存在下去的因素。
命运的齿轮继续无休止的运动下去,没有为一个悲哀渺小的生命即将逝去而停止,哪怕一秒。
上官麟缓慢的从阴暗的角落出现,阴暗的晦涩渐渐从他弱小的身躯上褪去,但眼眸中幽暗如黑潭般的深邃仍然无法抹去。注视这一幕可笑的悲剧,不言不语。
男孩身体挣扎的幅度逐渐变小,血珠顺着男孩的身躯流淌而下,在地面上画出妖艳而刺眼的画面。
唯一清醒的三个男孩注视着面前的群殴场面,眼眸中没有一丝可以捉摸到的悲哀和怜悯,身体的颤栗出卖了他们的内心,一群只为自己命运担忧的自私者。可悲的友谊,可笑的忠诚,在命运的捉弄下,显的如此的低贱。
背叛?无所谓背叛与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