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的速度奇快无比,只是刹那间,便到来了王寒面前。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王寒终于动了,手中银白色光芒一闪,冰冷的气息顿时自手心骤然迸发而出。
下一刻,王寒双掌向前一推,就将撞向自己的黑马整个定在了当场,而王寒却只是后退了一步,在后退的途中,地面那些坚硬的石板都被王寒踩碎了几块。
王寒手心释放出的寒气直令马头结上了一小层冰霜,这股冰霜随着马头向全身漫延,不消片刻,整个马头都变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冰层。
因为黑马的速度太快,惯性太强,黑马被王寒止住的刹那,马背上的女子的身躯顿时向前一倾,瞬间从马背上向前冲出。
但女子的身手也不弱,在身躯向前冲出的刹那,双手一点马头,一个空翻便从王寒头顶翻过,稳稳立在了王寒身后。在男尊女卑的大汉朝,一个女子能有这么精湛的骑术,堪称百里挑一。
王寒手中出现的那一道寒气,自是因为运转冰封诀的原因,而肉体力量的来源,要归功于在绝谷内食用的那些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树叶。
女子站定后,立刻返身指着王寒喝道,“别伤害我的马”。
然而一切都晚了,王寒手心那道寒气已经漫延到了黑马的前胸,而被冰封了的马头,双眼中的生机已经暗淡了下去,但整匹黑马依然保持着急速冲来时的姿势,模样凶悍至极。
女子见状,青秀的脸上顿时升起一股愤怒,不再说话,举掌便对王寒辟了下来。
王寒不用看,也能感知到女子对自己的动作,在绝谷内这段时间,王寒修炼的两种功法与食用的那些奇异植物令他的灵倍加灵敏,这种有意防范的情况下,王寒自然能够清晰感觉得到。
在女子的手掌未辟落之前,王寒瞬间放开了托着马头的手,一个闪身,便避开了女子击来的手。
王寒收手后,那匹黑马顿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之上,“砰”的砸起一地尘浪。
当女子的手从王寒的侧身穿出时,王寒分明看到女子的手掌心里有几丝闪电闪烁了一下,看到这一幕,王寒不禁惊异,“原来这女子也是修道之人?”
但女子的动作未停,一击未中,另一只手化拳击向王寒侧开的胸膛。
女子的动作虽然奇快无比,但如今的王寒还不放在眼里,王寒刚才之所以诧异,是因为王寒原以为女子不过一介女武夫,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修道者。身身躯瞬间向旁边一侧,王寒便再次避开了女子击来的秀拳。
女子两击未中,脸上也露出震惊之色,收手退开后,望着王寒说道,“就算你是修道者,打伤的我的马也难辞其咎”。
王寒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哦,就许你当街撞人,就不许我拦下你的马,这是何故?”
女子怒道,“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才不得已当街骑快马,再说我都跑了大半个长安城了,也没撞到什么人,就你偏偏多管闲事,现在可好,我的马受伤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刚才这一幕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当王寒与女子交手分开后,周围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走上前将王寒与女子两人围成了一个圈。
王寒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原本就在这长安城里住了八年,许多人都认识他,此刻不宜暴露身份,不然刀疤脸一定会知晓自己还活着,想到这里,王寒就准备逃之夭夭。
但女子似乎更想被这么多人注目,在王寒准备行动之际,女子已经闪身越过众人头顶,顿时向远处奔去,在离开前,女子狠狠看了王寒一眼,威胁道,“你今天打伤了我的马,我会回来找你的”。
王寒不以为意,脚尖一点,向着女子奔去的方向追去,王寒来这翠香酒楼,原本就是为了打听修道界的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修道者,这翠香酒楼自然就不用去了。
女子奔行如飞,不过片刻的时间,就从众人眼里消失了,而王寒的速度也不慢,始终紧紧追赶在女子身后。
当王寒两人的身影消失后,翠香酒楼的三楼上,一扇镂空的木窗缓缓打开,木窗打开之际,露出了犹如女子般清秀的脸,若不仔细看,一定以为这是一名美丽的女子,男子脸上古井无波,双眼无视,望着王寒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难道是失传已久的冰封决?”
男子身后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凌儿,你可知道修道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修道者不能轻易在凡人眼前施展修道之术,更不能以修道之力插手世间纷争”。
男子转身,脸上呈现一丝恭敬之色,对着身后轻轻点了点头,“师傅,这点徒儿知晓,不过这条规定似乎不是太有约束力”。
那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当然,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用遵循这条不成文的规定”。
男子点头不语,那个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长安城的修道者我几乎认识,但这个年轻人却是我第一次见到,身上还修得有失传已久的冰封诀,凌儿,去查查这个人是何来历,一定要将他的底细查个水落石出,看看是不是当年那个无故失踪的盟主之后”。
此话一出,男子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片刻后才轻声说道,“徒儿明白”。
只要是修道者,肉体力量都远胜常人,王寒已经尾随那名女子奔行了五里,却依然轻松无比。
女子似乎也知晓自己的速度不如王寒,在一个行人稀少的街头停了下来,返身望向王寒,愤怒的说道,“我不找麻烦已经算不错了,你居然还敢追我,真是岂有此理”。
见女子止步,王寒也瞬间在十丈外停了下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向你打量一事”。
王寒话语方毕,女子就不耐烦的说道,“今日本姑娘有急事,要问什么找别人问去,改日等本姑娘有时间再跟你算这笔帐,但请你别再跟着我,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有对我客气过吗?”王寒哑然失笑。
“你……”,女子愤愤不平的指着王寒,“别以为刚才露了两手就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告诉你,这个长安城比你更恐怖的大有人在”。
“哦?”王寒心中一跳,事情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虽然自己在长安城里生活了七八年,但却从未见过何为修道者,自从在谷底得到冰封诀与飞天剑法后,王寒就隐隐猜到,长安城并非如表面上那般简单,如今听闻女子如此说,果然如自己猜想那般。
见王寒怔怔不语,女子喝道,“喂,我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
王寒恍然醒悟,“我跟随姑娘到此,便是为了寻问修道界之事,烦请姑娘相告”。
女子蹙了蹙眉,“没听到本姑娘的话么?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如果因为你耽搁误了我的大事,不仅是我,会有更多的人找你麻烦”。
王寒不禁动容,问道,“都是修道者么?”
“那是自然,而且比我强了也不知道多少,如果你识相,就乖乖退回去”,女子见王寒脸上的惊容,得意的说道。
王寒脸上惊容缓缓退去,转而一脸从容的说道,“姑娘此言差矣,若真如姑娘刚才所言,我倒是要与姑娘前去拜会这些修道者一番了”。
“你……”,女子诧异,指着王寒厉喝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王寒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姑娘一直不肯相告,我只能跟随姑娘去寻找我想寻找的东西了”。
女子怒不可遏,“我知道你也是修道者,但从方才与你的交手来看,你的实力也不过尔尔,我此行事关重大,希望你不要误了我的大事,不然你所要面对的就不只是我,而是整个望江阁修道者的怒火”。
“望江阁?”王寒喃喃自语了一遍,听女子的口气,似乎这“望江阁”很是了不起,但这个名字王寒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他才刚刚踏入修道界,第一次听说也很正常。
女子见王寒隐入深思,淡淡说道,“怎么,身为一名修道者,你不会连望江阁的大名都没听说过吧?”
王寒瞬间惊醒,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一个刚刚踏入修道界之人,对修道界之事根本一无所知,所以才会一路尾随姑娘到此,希望姑娘透露一二”。
听到王寒的话,女子脸上忽然露出不可思的神色,“你、真的对修道界一无所知?”
王寒郑重的点了点头。
女子脸上惊容更甚,睁大了双眼怔怔望着王寒,半晌后才试着问道,“那你师承何人?”
闻言,王寒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冰封诀里夹着的那张兽皮,那张兽皮上只是短短几行字,连名字都未曾留下,虽然这两种功法都拜那位前辈所赐,但王寒还真不知道那位在绝谷底留冰封诀与飞天剑法的前辈是谁。
过了片刻,王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自修而成”。
“什么?”女子震惊,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那你的修道功法从何而来?”
王寒也不隐瞒,“在一个绝谷内偶然得到”。
“你修道了多久?”过了片刻,女子继续问道。
王寒一脸平静的说道,“七日”。
然而仅仅只是这两个字,竟令女子张大了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刚才听到王寒没有师承的时候,女子只是震惊,而此刻女子脸上露出的,却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