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毕竟不是一场梦,它是一处伤痛的现实;
哪怕多年以后想起,它依然还会如此清晰,想忘掉的,却成了被强迫的铭记。
“子娜,我帮你去放些水……你先坐会儿吧,来,坐下。”进了屋里,怡轩扶着子娜坐在了叶辰的床上,叶辰和明子坐在了蔡尔曼的床上,蔡尔曼在电视机前站着,望着窗外,一眼茫然
“恩。”子娜的眼睛泫然地看着怡轩,微微一笑,好美的一个眼神,好美的一个点头,……
“喂!你过来。”怡轩轻扯了下蔡尔曼的衣袖道。蔡尔曼不知所以地跟着怡轩走向了浴室。
“这个,怎么放水?”怡轩指着放水的开关,语气很是自然地问道蔡尔曼,蔡尔曼睁着两个大眼睛望着怡轩,手已经去掰放水的开关了。
蔡尔曼调匀了水的冷热后,掌心向上,指尖对着开关,眼睛看着怡轩示意:就是这样。
蔡尔曼走出了浴室,心里想,这家伙这时候还能开出这样的玩笑,可看她的样子,的确很严肃啊。
“她叫你去干吗?”叶辰问道蔡尔曼。
“啊……没干嘛。”蔡尔曼如果说怡轩不会放水,那简直就是国际玩笑嘛,还不如沉默的好。
“我出去一下。”明子突然站起了身,说着已经打开了门。
“你去哪儿?”蔡尔曼问。
“随便走走。”
“……”蔡尔曼想要说些什么,明子已经出了门。
叶辰和子娜看着明子走出了门,没有作声。蔡尔曼扭过头,看着子娜和叶辰也没有说话。
“来!看电视!子娜喜欢看《喜洋洋灰太狼》是吧,等下啊。”蔡尔曼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灵感,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起频道来。
“子娜,水放好了,去泡个澡吧。”大约过了五分钟怡轩从浴室里走出对着子娜说道。
子娜坐在叶辰的床上,不知道往袖筒里塞着什么东西,怡轩这一叫,吓得她身子猛地一颤。
电视在放着,子娜并未看一眼,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子娜也没有窥他,她一直都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子娜低着头,手里不知道揉搓着什么东西,动作很小,很细,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做什么,此刻又有谁会把目光朝着她,看着她呢?怡轩看到她的举止有些奇怪,只是轻皱了下眉头。子娜听到怡轩的喊声,忙把揉搓在手里的东西藏到了衣袖里。
时值初夏,整个大地已是锦绣乾坤,百花怒放。从十三楼透过窗子往下看,整个圣泽学校的校园里,一片翠绿,翠绿之中透着点点花色,有白色,有粉红色,有黄色亦有紫色。整个校园里已是绿柳翠枝,花团绿叶的世界。这一天的天气不热,还刮着风,很轻的风,如果置身其中,颇有“徐风吹来”的感觉。只是此刻,蔡尔曼望着窗外,心就像是一只飘荡的船,如果风是海,很浅的海,自己也是无处搁浅的,因为满船载的是停不下来的焦虑,风吹不走的无奈……
怡轩的喊声对子娜来说更像是救命的稻草,这个时候,不面对任何人,对子娜来说就是一种心安的慰藉。也怪不得叶辰和和蔡尔曼,他们太年轻了,何况又是面对如此无法接受的事情,就算理智,理智的范围也还包括不了做对这样的事情。
子娜走向了浴室,怡轩走到了叶辰的床前坐了下来。
“你还好吧?”叶辰问道怡轩,眼神中有几丝温暖,又有数层慌乱,整个眸子里有说不出的阴暗。怡轩看了看他,笑了笑道:“我没事。”叶辰的视线依旧落在怡轩的脸上,怡轩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扭过头去看电视,她的眼睛晃来晃去,想要去看叶辰的眼睛是不是还在盯着自己,却又不敢去看。眸子就这样在眼角徘徊着。
“对了,这儿有些苹果,怡轩你尝尝。”蔡尔曼不知何时,走到了门旁,提起袋子,拿出了一个苹果递给了怡轩。怡轩一下子就接了过去,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苹果接了过来。蔡尔曼给叶辰,叶辰没有要。
浴室里,子娜慢慢地脱掉了衣服,她把头发卷了起来,在她的脖颈后面右侧有着一个和大拇指甲般大小的黑色疤痕,细看不是胎记应该就是是一个纹身。
她慢慢地走进了浴盆里,不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轻放在了浴盆的旁边。她半坐在浴盆里,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身子,每一寸皮肤她都使劲地擦着,直到沐浴露的泡沫被蒸发掉,直到那一寸皮肤被擦得发红,甚至快要被擦破,她才换一处,接着洗,接着擦……她一次次地把沐浴露擦满全身,等到全身被一层泡沫所覆盖,她再用水冲掉,然后再一块块地去洗,从她的脖颈以下,身上的皮肤都被自己擦的发红了,可是,她还在拼命地擦着。
最后她半坐着,拿起了刚开始放在浴盆旁边的东西,两个手护着它,慢慢地移向胸间。
怡轩两只手捧着一个诺大的苹果,看着电视,蔡尔曼拿了一个,走到窗边啃了起来。
叶辰把视线低垂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帮你洗洗……帮你削削吧。”叶辰突然抬起头,视线正好碰在了怡轩手里的苹果上。
叶辰起身去找水果刀,翻遍了屋里的三张桌子,三张床还是没有找到。
“我记得,我放在这儿了呀。”叶辰看着自己床旁边的桌子,纳闷道。
“不会?不会……快!”就在叶辰睁大眼睛看着蔡尔曼的时候,蔡尔曼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怡轩刚才看到子娜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此刻听到叶辰说水果刀,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
“咚咚!子娜?子娜?洗好了么?”怡轩、叶辰、蔡尔曼一齐跑到浴室的门口,怡轩敲门道。
浴室里,子娜把头轻垂在胸前,一动不动,手里握着一副绣着红色花纹的白色手帕。她听到敲门声,猛地抬起了头。
“等下就好了,怡轩姐姐有什么事吗?”子娜问。
门外三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一句话,折杀了担忧。子娜放下手帕,慢慢地把浴巾围在了自己胸上,从浴盆里走出,开了门,把门敞开足够露出半张脸的门缝问:“姐姐,怎么了?”
“哦,没事,你慢慢洗。”怡轩红着脸道。叶辰和蔡尔曼看到门被打开,忙闪开了。
自杀,自杀不叫了不起!自杀亦不被叫做解脱。自杀,只是死去了的人,对活着的人的惩罚,这里说的活着的人,都是那些关心你的人。所以,受了莫大的打击亦或者是委屈,选择逃避的人,永远不会名垂不朽!虽然人活着不是为了名垂不朽,但是,起码要让自己身边的人想到自己的时候会开心吧。
“水果刀这不在这儿吗?”蔡尔曼的手伸向叶辰电脑后面的小音箱上,一把抓了起来。
叶辰和怡轩看着蔡尔曼,三个人相对轻轻一笑,接着又是一脸的沉重。
大概过了一刻钟,子娜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上衣的红色是很正点的红色,子娜,把拉链拉得很高,甚至看不到里面的内衣是什么颜色,这张脸的美丽依旧,那颗心的善良依旧,皮肤的白皙依旧,可是她的眸子外多了一层,多了一层如草木深般的幽暗。
“哥,你又去哪儿惹事了!小方,快拿些纸来。”娱天商务KTV四楼,一个满脸长着络腮胡的男人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MD,别提了。”那男子用手擦了下嘴角的血骂道。
“你怎么就没点长进呢!”傅雅珊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怒气。
“你们这儿哪儿来的臭小子啊,给我找出来。”那人似乎没有听到傅雅珊说的话,越发不可理喻。
“你!……唉……得了,被人打了,还到我这儿找人啊!”傅雅珊扭过头大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叹道。
“大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靠!这不是太爷头上动土吗!”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小伙子,突然闯了进来吼道,真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
“太爷?是太岁!你不好好读你的书,跟着你哥就混吧!老三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进去了,我可不管你了!”傅雅珊怒道。
“二姐,大哥……大哥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着急啊。”年轻小伙子右手食指中指半弯着挠了两下脸颊道。看来,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话还是有些许忌惮的。
“我就是在你这儿被打的,三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小兔崽子哎呦……饶不了你们。”长有络腮胡子的男子捂着嘴咬牙道。
“什么?蓝色工作服?……那你也是活该!我就不信人家没事做了打你。”傅雅珊皱了皱眉道,心想好像在哪儿见过穿蓝色工作服的人。
“走,走吧。”长有络腮胡子的男子拉了下戴墨镜的小伙子走出了傅雅珊的办公室。
傅雅珊的爸爸——傅志楠,是海玲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02年——05年连续五年位居海玲首富的座椅上。医院记录上说他三年前因为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死亡,可是在一个晚上,他的尸体离奇地消失在了医院,当时警方也介入了此事,事情的结尾却是不了了之……他的律师按他的遗嘱把他的三分之二财产交给了傅雅珊,只有三分之一给了傅雅珊的哥哥傅磊,两个人也负担起了照顾弟弟傅成的义务。傅雅珊的现有资产在海玲市排名第二,娱天商务KTV也是在傅雅珊接手后才与娱乐节目结合,随着两届“supergirl”在娱天商务KTV的成功举办,娱天商务KTV也成了娱乐界的爱慕之地。而他的哥哥傅磊却是不务正业,除了炒房,就是放高利贷,也是海玲“华英帮”的老大,曾多次被警方怀疑贩毒、走私而被拘留。
“老孙!”
“哎呦,傅老大来了,来来,坐坐!”
傅磊和傅成进了娱天商务KTV的人事部,孙经理见到他们俩比见到傅雅珊还热情。
“不坐了,我只想打听一下,你们这儿可有三个穿蓝色工作服的小青年?”
“穿蓝色工作服?哦,那是我们向勤工实业借来的工人。”
“他们住哪儿?”傅磊问道,眼睛里掠过一道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