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走后不久,孙小圣也告辞离开,要把从若水口中听到的信息传回给门中长老得知,秦天知道这类圣地门规森严,没有挽留,送出门口。
  回来之后,就拿着一份情报在发呆,连苑儿送茶水进来都没有发觉。两日前,车载新带着两千残军赶回午国,却不想午国已经被秦天占领,已经回不去了,他这残兵伤将的不敢攻城,又无处可去,只得退回葵国。葵国为任、午两个所占,虽然不是老家,却也算是个安身之所,可是没等车载新松了一口气,即遭到了任国的强烈攻击,一番血战之后,车载新战死,而占领的葵国土地全部被任国所得,至此,午国在这场战争中算是彻底的失败了,给人做了嫁衣裳。
  秦天昨天已经接到这份情报了,却一直瞒着,他担心慕容雪凤听到了会伤心。
  “少爷,喝杯茶吧,你已经想了一下午了。”苑儿大着胆子说道,手中端着一杯宇国名茶,雪里银。宇国虽然盛产茶叶,但是像雪里银这等名茶却也是一般百姓不能喝得起的,只进贡给皇室贵族。
  雪里银的香味十分独特,带着一股清冷,香气留空,良久不消,为茶道一绝。
  秦天抬头,恍然察觉日已偏西,接过茶杯,饮了一口,一股清香自腹中升起,口齿留香,精神一振,眉头展开,心下已然有了主意。
  看见俏丫鬟苑儿还一旁站立,神色恭敬,只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见他目光看来,赶紧垂下头,俏脸之上升起一片绯红,清新诱人。
  秦天微微一笑,道:“来这里还住的习惯吗?会不会委屈?”
  苑儿小声道:“能够服侍少爷是我们的福气,大家对我们都很好,没有不习惯的。只是苑儿担心服侍不周,少爷会不要苑儿和清儿。”
  秦天想起上次昏迷醒来之时,两个小丫头眼中的担心转化为欣喜,显然确实真心服侍,心中感动,道:“只要来到这里就是一家人,怎么会不要呢,以后不用那么拘束,房间里可以多摆几张凳子,你跟清儿站累了就坐一会儿,坐累了可以走一会儿。”
  苑儿眼圈一红,语气感动道:“多谢少爷,苑儿和清儿一辈子都感谢少爷的大恩大德。”
  秦天道:“我也没做什么,去把熊不倒、五顶山还有界无忌叫过来。”
  “是。”苑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界无忌三人走了进来。
  “秦主。”三人同时行礼。
  “起来吧,无忌伤势怎么样了?”秦天问道。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房间没有点蜡烛,看起东西来有些朦胧。
  “多谢秦主关心,已无大碍。”界无忌感激道。
  “是不是有任务了?”五顶山神色激动,因为奉秦天召见,那根兽骨没有带来,但他双手乱舞,仿佛拿着一根无形的兽骨,看起来比熊不倒还要好战。
  秦天心中一动,暗想,此人到是个人才。从他一句话就可以推断出他的心思,不简单。口中道:“不错。”
  下午,秦天已经制定好了一个完善的攻击计划,当下,跟三人细细说来,一个时辰之后,三人离开,脸色震惊中带着惊喜,又带点不敢置信,神色古怪。
  第二日,守卫在葵国的任国军官就得到消息,在葵宇两国交界之处,有大批秦国士兵聚聚,意图不明。
  任国军官不敢轻视,一边继续派出探子打听情况,一边派出军队,预防被秦军偷袭。派出去的探子很快回报,秦军数量超过一万八千,而且还在增加,后方正源源运来攻城器械,意图攻击之心,已经昭然。
  任军大惊,秦军自崛起之后,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名不能说远播,至少周边几个国家还是听闻过的,心中不无惊惧,一边调集军力,一边八百里加急向任国皇帝求援,只期望还来得及。一时间,葵国南部边境聚集着超过五万的军队,刀枪锋寒,凌厉刺骨。
  让任军意外的是,秦军并不攻击,每天只是操练,只是攻城设备却是源源不断运来,不知道何意,任军一边暗自警惕,一边却松了一口气,等待的时间越长,自然对任军一方有利,因为援军正在赶来。任国正在和斗、巳两国开战,所有兵力皆集中在西部,留守在葵国的军队并不多,是以任军不敢出城攻击,采取了防守的战略,虽然被动,却胜在稳妥,再说,只要守到大军到来,他们就算是赢了。
  黑夜,葵国的一个小村子里,聚集着大约四百人,人人带着刀枪,显然不在一般的百姓。若在平时,这样的数百人聚集在一起,肯定会被发现的,不过此时任军的注意了全被秦军吸引去了,才没有被发觉。
  其中一名身穿蓝衣,身材匀称的青年男子大声道:“任国杀我百姓,占我领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日前远在宇国的界将军奉秦主之命,传来消息,当大军来攻之时,我等只需暗中打开城门,烧毁敌人粮草,任军必败,大仇可报。”此人双目神光电射,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说话十分具有感染力。
  “誓杀任贼。”“誓杀任贼。”“誓杀任贼。”
  数百汉子神情激涌,虽然压低了嗓子,声音仍然远远低传了出去。
  葵国南部,一座外表古朴,内部却极尽豪华的庄园地下室,数十个当地名门望族的领导人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个胡子浓黑的老者愤怒地道:“自从李提昂投靠任国之后,对我们本地的世家大加屠杀,毫不顾忌情面,眼下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说不定哪天就睡在床上被人割了头颅去了。再也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不错,李提昂越来越不像话了,界将军离开之前,他还有所顾忌,先下界将军不在了,他自然无法无天,现在又有了任国给他撑腰,早晚有一天,我们这些人要被他杀个干净,一个不剩,葵国将是他一人独大。”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语气不岔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愤怒,显然都曾遭到国李提昂的打压。一个脸皮白净的书生说道:“各位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我们总不成这么坐以待毙吧。”
  众皆默然,显然没有主意。
  先前胡子浓黑的老者开口道:“铁笔书生老弟,你召集大家来此,相比已经有了良策,何不讲出来?让大家一闻。”
  铁笔书生淡淡一笑,道:“良策倒是没有,只因为信得过大家,才告知一事,日前兄弟接到界将军的亲笔书信,界将军不日将奉秦天之命攻打任军,要我们里应外合,事成之后,好处那是大大的有。”
  “什么?”“界将军?”“界将军还活着?”“那太好了,界将军既然发话,我们自然跟着照做。”
  听到界无忌的消息,每个人都十分震惊,发出惊呼。满脸横肉的汉子大声道:“界将军的命令我们一定是要听的,就算没有好处,界将军一句话,兄弟火里来,水里去,决不眨一下眼睛。”
  众人一起点头。铁笔书生知道其中有些人仍然怀疑,从怀中取出一份信函,众人一个个传阅了一遍,上面有界无忌的大印,那是自然不假的,当下众人再无怀疑,神情激动,约定了时间,就各自散去。
  同一个晚上葵国东部、西部、中部都有反抗任国的葵国人士在秘密聚会,任国占领葵国之后颇为不得人心,原先有午国的军队一起镇压,情况还算稳定,直到任军把午国消灭之后,军力受损,再也无法监控到每一个地方。葵国的反抗义士的心立刻活了起来,在敌军兵力空虚的地方秘密起义,有了界无忌的亲笔书信作为联络,这样的势力委实不少。
  任军没有把界无忌杀了,却把葵国皇室给灭了,种下了仇恨,又没有足够的军力镇压,祸患自然就多了,偏偏界无忌在葵国的名声太过于响亮,在这种国难时期,号召力远远比平时要大出许多,一呼百应,这些人本来就有心反抗,现在有了人来领导自然从者如云了。
  话虽如此,却也要看领导的人是谁,若不是界无忌,而是另有他人的话,那是绝没有这样的号召力的。
  葵国和任国相接的边界有两千多公里长,不过,大多崇山峻岭,险峰深壑,无法穿越,唯一的沟通的道路南天门之称的南天大路,乃是沟通南方偏远地区与中原腹地的最大道路,十分有名气。
  入夜,南天大路寂静无声,因为战争的因故,来往的商客要比往日少了八九成,而剩下的一两成也是不敢晚上行路的,以免碰上什么山贼强盗之类的,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抢了财物还是小事,如果连带连性命也丢了,那就死的冤枉了。
  急促的马蹄声音响起,从远处驰来,奔往任国方向,眨眼间已经到了眼前,速度十分快,马上乘客一身战士服装,背心处画着一只振翅飞翔的鸟儿,肩膀之上插着一面小小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任字。表明了这是任国的传信兵,胯下骑的是黄色的高大大马,传信兵脸色焦急,显然传递的非是一般的信息,而是紧急的军情。
  马儿拐弯,钻入山体不见,然而就当马儿隐去一半身体之时,一支箭矢仿佛从虚空之中射出,穿透传信兵心脏位置,穿信兵哼都没有哼一声,翻身倒地,马儿受惊,奔出二十余丈才停止奔跑,吐着白气,不解地回首看着到在地上的主人,为何突然不动了。
  黑暗中,树木遮挡处驰出一队骑兵,人数约有百人,领头之人浩然既是秦三,只见他策马来到尸体前,从传信兵怀中搜出一封信函,也不阅读,随手撕碎,扔在风中,一挥手,一队人马消失在黑暗里。
  宇国与葵国的边境处,秦军来回奔来,汗下如雨,已经操练了两个时辰了,但是长官没有下命令,谁都不敢休息。远处三个人站在一旁观看,安静了一会儿,熊不倒忍不住问道:“已经几天了,只练不打,秦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五顶山想了一会儿,沉吟道:“这两万人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打是不可能打的,其中必然有深意,只是我们猜不透,界兄有何高见?”
  界无忌面无表情,淡淡地道:“秦主让我等在此操练,我们就在此操练,按照命令照做既是,何必想那么多?”竟是一点想法也不透露,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不肯说。不过他武艺高强,而且有传世圣兵护体,谁也不敢逼迫了他。
  “可是,可是,秦主说,当任军发生大乱的时候就是我们攻击的时刻,眼下这个样子,我们不发动攻击的话,任军怎么可能大乱,我们又怎么可能有攻击的机会,秦主……他……这不……这不是不对头吗?”熊不倒用长满长毛的手挠头,满脸不解,却不敢直接说秦天的不是,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五顶山心里一动,隐隐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就在此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
  “报告,已经挖好了。”
  三人中,界无忌军衔最高,只见他点了点头,忽然之间大喝一声:“全军集合,立刻休息。”
  二万人立刻有秩序地回到军营,开始休息。
  对面任军立刻变得惊疑不定,连日来都是操练之声吵的人睡不着觉,这突然之间变得雅雀无声,反而更让人觉得诡异,一个个都感觉不同寻常,却又不敢出城察看,只得加强戒备,预防偷袭。
  一夜无事,秦军那边仍然没有丝毫声音,站在城头,却看不到秦军有人影走动,只是休息用的营棚密布旷野,一眼望不到头。秦军越是安静,任军越是紧张,从将军到士兵,每个人都绷紧这神经,深怕中了敌人的什么诡计,明明知道不对劲,却有说不出来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一日过去,秦军依然悄然无声,仿佛突然之间人都消失了一般,连炊烟都看不见。任军士兵已经一天一夜未睡,这种高度警戒的状态让一个个精神疲劳,昏昏欲睡。傍晚,秦军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杀喊声音,战鼓敲的咚咚响。任军士兵的睡意一下子就被惊醒了,拔出兵器,睁大眼睛,却哪里有敌人的影子。
  秦军敲鼓呐喊了一阵,又沉寂下去了。过不了一小时又是一阵响动,把任军吓得又惊又怒,却无可奈何,任军的将军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敌人采取的是疲敌之法,却也只能被动应战,毫无办法。
  如此折腾半夜,任军士兵已经是精神恍惚,疲累无比,一个个只想睡觉,差点连兵器都拿不稳。
  只是秦军偏偏不让他们又丝毫打瞌睡的机会,有一次趁着鼓声的掩护,差点冲到了城墙脚下,任军吓得魂飞魄散,箭矢不要钱般射出,好不容易把秦军打了回去,却再也不敢闭上眼睛,任国将军亲自巡逻,谁敢闭一下眼睛就一刀砍了,这下,果然没有一个士兵敢睡觉,只是精神却是更加虚弱了。
  熊不倒在暗中看得哈哈大笑,心里对秦天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不怎么不明白,也就带着两万人马在敌人眼皮子地下晃来换去,什么都没有做,敌人就变得又累又困,比打了几天战还要累的样子,最后还是靠着将军砍了几人才止住情况的恶化,这简直太神奇了,攻城的一人未死,反而是守城的人自己杀了自己几人。其中奥妙,熊不倒的脑袋是想不通的,只是隐约感觉秦天的计策未免太过于神奇,不是常人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