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的家不大,但整洁干爽,注意呼吸几下还能感受到有股清新的香气萦绕,想及小娜米的柔美小脸,方洲暗里揣摩长得粗枝大叶的苏克难不成有一个貌美的妻子?
正自痴痴呆呆的在客厅四处打量,走进里屋的苏克却回身大步跨来,一把捉住方洲的左手带着他往侧房行去,引得方洲一阵惊急,那可是用膝盖也能想到的卧室啊,这高大的家伙倒底想干嘛!
跌跌撞撞的迈进里屋,最先入眼的是一个大床,床虽大但并不显华贵,就像是苏克自己亲自炮制的一般,在床的一旁还有一个不大的衣柜,简陋的样式透着一丝古怪,方洲可是瞄了好几眼才分辨得出,虽然这与前世迥异的居住环境让方洲神情有些游移,但最后的目光还在定在那侧身而躺的美妙人儿身上。
女人见到方洲后躺着的身体颤动几下,努力坐了起来,却又被苏克扶着重新躺下,而后苏克体贴的在她后背将枕头对折,同时将被褥拢了拢,将其后背垫高了许多,那女人在享受苏克的关怀中微微向方洲展颜一笑,只是在后者眼中怎么看都有一股苍白憔悴的味儿。
从方洲在她脸上扫过的第一眼都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久卧病床到很少沐浴阳光的女人,脸上没有娇艳欲滴的红润,就算是翻转到男人胯下也难以荡漾出红潮和奏出高亢的吟唱,有的恐怕只会是男人败兴收场的叹息吧,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很美,哦不,应该说是绝美,虽然有些病态在内,但也化为了令人心悸的点缀。
突然间方洲也找不出什么词来恰当的形容她的眉目和她还大半婉延在被褥内的身体,只是看着那一头散乱在忱襟边的秀发,便有种想探手去理顺的冲动。好在片刻呆愣后,方洲心思电转的思维还是慢慢沉淀下来,脸上带着孩子般的拘谨望了身边的苏克一眼,等着他的介绍。
随下的时间方洲都一脸无邪的站在一旁,知道了名字的卡妮丝也是友好而平和对他礼节性笑过之后,就一脸悲痛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的断臂,眼里都是满满的忧伤。
或许自己不在,她可能会小着声音梗咽吧,但方洲对这美丽而可怜的女人并没有生起同情,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叹。人生本就是浓浓的苦再加点淡淡的幸福!
至于小娜米,自然又是稀里哗啦的上演了一场瓢泼细雨,直到方洲受不了气氛的压抑而走出卧室,还见她肩膀在一抖一抖的抽动,到是苏克一脸平常,甚至仔细观察还能瞧出他隐藏的一丝期盼和兴奋。
难道苏克向自己索要犀鳄角以及冒险走进森林都跟卡妮丝的病情医治有关?方洲在小小庭院中摇摇头,也懒得去细想了,自己现在只要一步步锻练好前世的武学,在这异世能好好活着便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克明显很是忙碌,使得方洲常常看不到他的人影,难得的遇上一次也是略有激动的拍拍方洲的肩,或者不知从哪弄来一些酒菜,跟方洲大吃大喝,根本没把他当一个孩子看待,反而更像是一酒肉兄弟,到也让得方洲舒坦不少。
随着苏克脸上笑容的增多,卡妮丝的病情也终于像春风拂过的柳梢,摇曳出了丝丝生命焕发的气息,苏克整天都花枝招展的像一头嗷嗷叫唤的公狼,据方洲保守估计,他浑身充沛的劲力至少能干翻三头母牛,其完全没有自己已成“独臂大侠”的觉悟,倒像捡了个五百万奖券似的。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前世和今生沉闷了许久的方洲在这环境的熏陶下,心胸自然便晴朗了许多,甚至有一桩错误让得“小小”他心中也擦出了点点暖味的火花。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方洲满头大汗的耍着大力金刚掌,这几天心神的放开,好似武术又精进了一个层次,虽然不像传说中的道人一般抱元守一,对外物不知所觉,却恰巧平生第一次沉浸到了浑浑沌沌、恍兮惚兮由外功入空(可作入静或入定理解)的浅层,对于小娜米在近旁轻声的呼喊毫无所觉。
娜米本是来叫唤方洲去吃早饭的,可在一旁等了又等,最后叫唤几次无果,又见他一拳一脚的动的缓慢,心想这那是练拳,分明就是活动身体罢了,跟父亲那雷霆式的修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嘛,不由就随便地走上前,伸手抓向他的肩膀,甚至还气鼓鼓的嘟着小嘴,为这家伙不理自己而生气着。
方洲沉迷于武术功法,灵识对稍远的感应迟钝无比,但在周身几步那是较常人敏锐无数倍,听风辨位的立马感觉到有物抓向自己的肩部,意识还未及思察,身体便条件反射般做出了反应,肩膀自然的一下抖动,说成抖动那是因为快,动作如果分解缓慢下来便是肩膀向后一靠一震一缩,人已向前闪到了一侧。
这便是前世方洲武术中所指的劲力鼓荡全身,手中无兵刃却又处处为兵,甚至有种在练功中一蝇不能加,一羽不能落的境界,意思便是指身体受到外物再细微的力量,也会如膝跳反应般做出反击。
“啊!”小娜米极其不幸的像触上了一柄呼啸而来的大锤,手部刺痛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发出了一声的惊恐痛喊。
闪在一旁的方洲一下悚然恢复“正常”,一个箭步猛窜将小娜米摔倒的身体抱在了怀中,而她只是躺在自己怀中,那双忽闪忽闪的漂亮大眼此刻蕴满着的泪水,一下就如决堤般滚滚而下,方洲搂着她弱小的身躯,一下慌了神。
生平第一次没有哄过人的方洲一下傻了,在小姑娘面前愧疚的一踏糊涂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实际上心里却猫抓一般难受,任谁弄伤了一个洋娃娃般美丽可爱而又勤劳的小姑娘都会不知所错吧,要知道苏克一家的吃喝全是这小妹妹一手操办的,就算是苏克出门也都是她照顾着自己的母亲。
正在方洲涨红着脸,讷讷的像个呆子,小娜米却哭声缓了缓,可能是哭着不好开口,也可能是疼痛,只见她小嘴张了张后抬起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臂指了指方洲的嘴巴,见方洲愕然,不由又指了指自己的樱桃小口。
于是错误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方洲那厮不知那根筋短路,大脑在小娜米受伤的惊慌中彻底停止运用,生生将小姑娘叫他吃饭的意思误解,而是一口吻在了她微张的小嘴上。
在触及那冰凉而青涩的唇角,方洲猛然清醒,意识中明确辨定自己肯定他妈的搞错了,同时小娜米也是一声短促的尖叫,一下挣脱方洲的怀抱,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向屋里跑去,那受伤垂着的手臂晃痛着方洲的眼。
方洲呆痴在原地,嘴上余味犹存,虽没有温软丰润的触感,但那清新的甜腻的气息似乎更令人回味呢!
幸亏苏克大清早不知又干什么去了,过了许多,方洲无限“害羞”的耷拉着脑袋,努力向房里走去,虽然出糗了,但早饭还得去吃,人是铁饭是钢,方洲的食量可一直好的出奇,因为练武的缘故,每一顿都吃得比苏克这个壮汉还多,常让苏克皱着眉头哈哈大笑。
独自一人在餐桌上解决完饭菜,眼看着余下的一点都有些冷了,可小娜米还猫在母亲的房里不肯出来,无奈的方洲只得厚着脸钻了进去。
卧室里卡妮丝正抚着自己女儿受伤的手臂抹眼泪,小娜米皱着脸不时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只是那写在脸上的表情和肿及肘关节的手掌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难以掩饰的伪装,连一贯心硬的方洲都为这坚强的小女孩感到一种心疼。
自己的力道自己清楚,方洲知道小娜米的手掌没有几个月是难以如初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并不是忽悠旁人的一句话,方洲走上前仔细察看了下,然后开始为小丫头推拿起来。做为一名武者受伤频率自然大于普通人,处理一些伤创肿痛自有其独特的办法。
起先小娜米孩子气的躲闪了几下,然后见他捏拿的确实有效,也就半推半就的任由他了,只是疼痛稍减后脸上便浮上了二朵红云,煞是娇艳。
一边“工作”,方洲一边向小丫头和卡妮丝道着歉,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不安,没想到诚恳而生涩的半头句子反而引得她们笑逐颜开,看着大小女人忽然云淡风轻的变化,方洲也只好微笑着把歉意埋在了心底。
随后的几天,小丫头一见自己就脸红,像她这么大的女孩虽然不懂情爱,但也已经粗通人事了,知道这是羞事,倒也在苏克面前只字未提,使得方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搬起石头砸的,总会是自己的脚,因为小娜米的受伤,烧火做饭乃至洗衣都不得不落在了方洲的身上,虽然娜米很体贴的在旁相帮,但方洲还是常常神经质的喃喃出声:“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