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空身一人,方洲或许有一千种方法逃离,那假“希克”一次次对他狂丢风缚咒语,都被其挣开了,可情况的危急,使他根本放不下已经受伤的胖子。
“我来挡住,你带你朋友离开吧!”黑衣人很快便已闪至身前,方洲紧了紧握着的短剑,严峙以待,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说出一句峰回路转的话来。
黑衣人身材不高大,有些偏瘦,一双眼睛泛着凌厉的冷光,方洲凝神微一打量,开口道:“请问阁下……”
黑衣人好像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方洲的话,转身迎向后面的追兵,方洲被其不近人情的冷傲模样激起了心底的一口恶气,不也多说后杠起胖子就往前跑去。
一路上胖子呱呱大叫着,像一只发情的青蛙,方洲恼火的将其扔在一个低洼的树坑中,用树叶掩盖住,语气烦乱的道:“别在鬼叫了,老子去杀他几人,也算替你报个仇。”说完也不管胖子“唔唔”的回应声,起身往树林中急速奔去。
在离打斗声近了些,方洲搭弓上树,身体灵巧如猕猴,见有人出现在视野后就是一箭,像一个握有重狙击步枪的丛林野战兵,收割着树下草芥般的生命。
方洲的箭又快又狠,箭箭贯喉,配合着树下黑衣人的绞杀,略有些势如破竹的架式,眼见那些随从已经开始胆寒,有些甚至慢慢后退了,却忽闻一阵高亢的吟唱。
“飞翔之风呀!向世人展现您的暴怒吧!让世人恐惧,让世人惊怕——死亡风暴!”假“希克”酝酿的风术魔法咒语终于完成,狂风怒卷中那厚厚的落叶飞上天空形成笼罩在天空的“浮云”,树木倾刻间被连根拔起,树林的中央出现了一片诺大的风坑。
“风……好大!”方洲眼看就要乘风而起的被撕成碎片,却突感身体被一股蓝色的护盾包裹起来,开始缓缓下坠,猛烈的飓风好像在护盾外被中和,风力锐减,虽如此护盾的颜色也由浓转淡逐渐变幻着。
不知是等阶问题还是实力有限,那飓风并没有持续多久,方洲落地后四下打量,那还有假希克的身影。
“就这么跑了么?”方洲面含嘲讽,然后转为感激,向黑衣人低头一礼拜道:“多谢阁下相救之恩……”。
“你可认识巴雨·兰伯特?”黑衣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斗之魂力催发过度,眼中的冷芒淡了下去,语音柔和了少许。
“巴雨·兰伯特?”方洲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有淡淡的熟悉味儿,又很快犹疑的摇了摇头:“你是希望我帮你找他?”
“你这短剑从何而来?”黑衣人没有立即回答方洲的话,只是盯着其腰间的佩剑,手臂突然前伸,方洲警戒的一把握住短剑,骇然一退。
“这好像不是阁下该关心的事吧!”方洲双眉一拧,心生怒气,这人好不知礼节,自己看在他相救的面子上一再道谢,没想到他窥视起自己的短剑!
要知道这短剑可是自来到这世间,便有的随身之物,方洲岂会轻予他人!
或许是感觉到方洲的敌意,黑衣人收回了手臂,眼神恢复了先前的冷傲,身体微动的道:“只是我家小主人曾经有过这么一把短剑而已!”
方洲闻言一愣,刚想开口细问,却见黑衣人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打量了自己一眼,叹了口气:“如果少主人还在,恐怕有你这么高了吧!”语毕,竟摇了摇头,眼神中似藏了股难以掩饰的悲伤,纵身一跃,淹没入影影绰绰的树林之中。
“喂……”方洲刚想询问什么,可惜还没来得及出口,瞧着那人身影竟已不见,心里突然生起一种极不舒畅的感觉。
“巴雨·兰伯特……”方洲一边慢慢踱着步子,一边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好像真的不认识啊?怎么老感觉那黑衣人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呢!
“唉,还是先去看看胖子吧!”方洲一声轻叹,想起希斯那猥亵的胖脸,收起思绪后急急的向前奔去。
因为那道风刃在方洲奋力奔跑中劲头已经衰弱,所以胖子受伤并不太严重,等方洲找到他,那家伙竟然还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简直没有一点受伤的觉悟。
方洲苦笑着摇醒胖子,搀扶着他前街上走去,对于这家伙假意装痛的样子,方洲恨不得在他屁股上再补上几刀,自然对他百般作态视而不见,心里暗暗的揣度着若再遇上假希克那威力巨大的风系魔法该如何破解。
等胖子回到了家,幽静的街上也就唯有方洲一人,偶尔几声短促的狗吠,也仿能穿透夜空,显出一丝遥远。
夜,孤独的可怕!
等方洲走到那处有着灯火的小院,奇怪的是苏克和卡妮丝都没睡,一人在灯下缝补着什么,一人摸着小熊憨憨的熊头傻傻笑着。
听到脚步声,苏克抽了抽鼻子,有些惊愕的望向进门的方洲,眼中的疑问很明显,方洲嘴角轻扬了下,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对着看过来的卡妮丝问侯道:“卡妮丝阿姨,晚上好!”
“晚上……好!”卡妮丝抬头后,诧异的脸色一变,扔下手中的衣物就奔到方洲的身前,在弯下身子时,脸色焦急。
方洲面色有些微红的跟苏克相视一眼,摸了摸蹭在身边的小熊,对关切的卡妮丝说道:“阿姨,我没事,就是希斯那家伙被狗咬伤了屁股,我扶了他几把,所以才沾上了一点血!”
卡妮丝兀自不信的把方洲全身检查了个遍,最后才放心的恬然一笑,起身到厨心里端出一声饭菜来。
对于卡妮丝的慈爱,方洲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肚子格外的饿,也就坐在桌子边毫不客气地大口朵颐起来。
“苏克大叔,你知道一个叫巴雨·兰伯特的人吗?”方洲边吃边问。
“巴雨·兰伯特……恩,好像很熟悉的名字,哦……好像帝国三年多前在我们镇张贴过告示,好像是兰伯特家族失踪的一个八岁左右小少爷,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苏克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
“哦,原来这样啊,谢谢了,苏克大叔!”方洲停下大口的吞咽,若有所思的细细咀嚼着。
“卡妮丝阿姨,您做的饭菜实在是太美味了!”吃饱后见卡妮丝还守在身旁细心的收拾着,方洲不禁有些温馨和感动。
第二天,方洲锻练过后照常的到铁匠铺上班了。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只是闲暇之余,方洲总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担忧,但有些事是担扰不好的,该来的总会来,平静的生活或许即将打破吧!
胖子养伤期间,方洲也去看望了几次。不得不说胖子的顽强,病情刚好,就偷偷拿着养伤期间的“津贴”,跑到铁匠铺大叫大嚷的拉着方洲不放,说是要喝酒庆祝自己的“大难”不死、后福将至!
什么时候受伤也成了喝酒的理由?鉴于胖子受伤确实有自己的责任,方洲苦笑着只好舍命陪小人一次,权当是变相的“补偿”吧。
“胖子,你性欲又来了吗?”好说歹说的被胖子硬拉到飘香楼,只说在一层厅中喝喝花酒,方洲才勉强的点了点头,可是一进屋,那些无聊的佣兵便开始拿胖子打趣起来。
“老子现在没性欲,给我送两瓶酒来!”胖子自从那次以后,自然知道性欲到底是什么,尽管佣兵们嘲笑着,也没有了当初的生涩。
“呵呵!”佣兵们见胖子懒得理会,也没有兴致的轻笑几声作罢,而胖子趴到椅背上“坐”好,拿起婢女端来的酒就跟方洲对喝起来。
“胖子,二人喝有什么劲,叫上你那位打铁的兄弟,来来来,一起……”看胖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样子,几名佣兵又生起哄来。
胖子一想,也是他娘的没劲,就提着酒瓶挤了上前。酒喝到半晌,方洲突然想念起前世助兴的调子,不由喊道:“要不我们来段酒令助兴吧!”
“酒令是什么?”胖子眼睛一亮。
“猜酒令就是喝酒时一场小小的比试,输了的就喝酒,怎么样?”方洲将规则跟大家说了一遍后,很快得到了佣兵们的响应,首先便从蜜蜂拳令拉开了架式。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飞呀,飞呀,嘿……嘿……啪啪……啊啊……”
“哈哈,你动作错了,喝!”胖子二眼已经喝得血红,把一杯酒向着一位同样身材肥胖的佣兵递去。
“喝你妈!谁让老子喝,谁就是老子他爹……”那家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嘴里嘟哝道。
“老子才不要当你爹!”胖子希斯一怒,一杯酒淋在了胖佣兵的头上,胖佣兵一只肥手也很有“礼貌”的迎上他的脸,结果胖子一歪,结果将几名喝到兴头上的家伙撞倒了。混战拉开了序幕!
佣兵们并不是隶属一个团体的,有些本身就有磨擦,熟悉的家伙开始自发的组织在一起,但很快又各自为战,跌跌撞撞的闹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
“大气中的水精灵呀,听从吾的召唤,以你们的力量束缚住吾之敌的身躯,层封他们的罪恶吧!——冰封术!”不知何时大厅中走进了一位身穿白袍的魔师,挥动法杖,随着他那抑扬顿挫的召唤,整个飘香楼如坠冰窖!
“群体冰封术?”方洲喃喃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