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呜!”
一声声低沉、沙哑的痛嘶声犹如凄惨的恶魔哭嚎,在囚牢里回荡着,惊醒了在黎明前仍昏睡的护卫,几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瞧见了深深的恐惧。
护卫们不敢大胆走上前面对未知的可怕事件,然而可怜的小茉莉却不得不生生承受着这令人胆颤心惊的一幕。
“主人……”小茉莉满脸的泪水,一遍遍呼唤着,一直坚强的没有哭出声音,可能是害怕到极处,弱小的身躯蜷缩在一角猛烈抖颤着。
“砰…砰!”随着疼痛的加剧,方洲抡起宽大的手掌无意识的捶着地面,巨大的轰击将囚牢的四壁都震得不住晃动,似随时都会崩塌下来,夹杂着奴隶仆人惊醒后的慌乱叫声、奔跑声,大半个侯爵府都动摇起来,处在了一片不安的氛围中。
府内驻守的高级护卫都凌乱着衣衫向震动的中心急赶,甚至有一名圣级强者升到了空中,向下探视着。大多数人都被震醒了,连正趴在塞西斯侯爵身上做“美妙”运动的绝色侍女都光着雪白的屁股跳将下来,惊恐的举目而望。
“主人!”小茉莉现在很难受,口鼻中都呛出了丝丝血迹,如果方洲再不停止这疯狂的举动,要不了多久将五脏出血而香消玉陨。
小茉莉最后拼尽全力的一声呼叫,似神语一般,方洲缓缓的平息下来,匍在地上全身一阵阵痉挛着,生命的气息迅速的衰弱了下去,好受许多的小茉莉也似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努力的撑起身体,扑到方洲的身前,抓着他的胳膊轻力摇晃着:“主人,你醒醒,主人……”
带着脸上的泪痕,茉莉小声缀泣着,小脸上满是关切。
可能女人都是奇怪的动物,当她们认为你是她的依靠时,便会在心里种下你的烙印,虽然才一天一夜,小茉莉这颗柔嫩的心现在却很疼,柔软地似要滴出血来,她是多么希望着这些折磨永远不要再来侵犯她的主人啊!
当那雷系法圣带着大群的护卫包围住囚牢,听着囚牢里轻声的抽咽越来越撕心裂肺;当小茉莉感受不到主人身体的温暖而越来越无助和绝望,这时却从方洲的颈脖处陡然升起一抹紫光,然后膨胀着散开,笼罩住方洲和小茉莉的身影……
方洲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醒了过来。
“小茉莉!”方洲声音里带着虚弱,面容比初见时更显老态龙钟。
“主人,我刚才看到了苍穹中的星辰,好美啊,它们只一闪,我的伤就好了许多!”小茉莉见到主人清醒,脸上又欢喜的涌出泪来,一张小花脸微微的笑着,就像那风雨中摇曳的那朵白色茉莉花!
“嗯,你也看到了星辰?”方洲布满摺皱的脸上现出一抹惊异,同时开口道:“扶我起来吧!”
“嗯!”小茉莉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噫,那是……?”刚想进入囚牢查看的雷系法圣猛着滞住了身影,用手指着那束直冲天际的紫光,愕然回头向身后更不可能明白的同伴说道。
可能意识到自己犯了向一头牛问路的严重错误,法圣立即中断了自己的话,更是若有所思的没有再冒然前进。
“尊敬的斯尔法大人,要不我们先进去一探究竟,若没有危险我们再通知大人?”身后一名面容白净的不像是护卫的护卫恭声请命道。
联想到先前的巨震和此时充满神秘的紫光,请命的白面护卫其实心里也是局促不安,并不是他有多么勇敢,而是他擅长心术,知道此时适当表现表现,也是给日后埋下了一颗富贵的种子,要知道现在的护卫副队长可是侯爵大人鉴于他的特殊“表现”才封赏的。
“一起进吧,你走在前面!”斯尔法显然并不想失去一窥究竟的好奇,说不定那紫光便是犯人的某种宝物所发。
贪婪和懦弱恐怕是大多数人的一种天性。
方洲此刻正搂着小茉莉娇弱的身子借力站了起来,极力稳定着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在这侯爵府中肯定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况且他一醒来就察觉到有人接近了过来。在这多变的局势中,要想安身立命,除了实力还必须需要一点机智。
“谁!”方洲一声怒哼,声音穿透过的空气回音阵阵,只是随意乱放的手在小茉莉柔嫩的丰胸上借力时狠抓了一把,引得小丫头吃痛中小“花脸”一红。
好像那一声怒哼便耗尽了全身的气力,方洲枯骨般的身体有些风烛残年的挂在小茉莉身上颤动着,对于那点旖旎根本毫无知觉。
“我,帝国魔法工会长老斯尔法,请问阁下是?”听着那余音不息的怒哼,雷系法圣斯尔法也不敢太过蛮撞,而是在进口处开声打探道。
“我的名讳以后你会知道的,你进来,让护卫就在囚牢外把守吧。”方洲知道叫他们离开绝无可能,还不如大方的邀请,顺便阻挡一下大队的护卫。
斯尔法当然通过约克那几位下级护卫已经知道了囚牢里唯一犯人的大至情况,闻声沉吟一下后向身后的护卫统领们打了个眼色,然后缓慢行了过来。
“阁下受了重伤?”在见到方洲所待的牢间一片狼籍,方洲更是扶身在一个穿着粗陋的小婢女身上,斯尔法眼神亮了亮,明知故问般说道。
“嗯,某在斗魂技的修练中出了一些岔子,让你见笑了!”方洲虽然身体还有些轻微的痉挛,但望向斯尔法的神情中却带着一种淡然,甚至有些不尊重的并没有使用敬称,然后示意小茉莉搀扶着他坐到了地上。
“哦……阁下并无大碍吧?呆会我定当请示塞西斯侯爵,将您掉到一处宽敞的地方修养!”对于方洲那种淡淡的轻视最是让人受不了的,斯尔法平时高高在上,但此刻在不知对方深浅之下,也只得忍下了这股怒气,随口攀谈道。
“那就感谢斯尔法长老了,等我身体好上许多,定登门拜谢你给予的这点方便!”方洲对于前世的“语言艺术”也略通小节。
斯尔法当然感觉到刺耳,“什么叫拜谢这点方便?这么大口气,你以为你是神?”但口中却有些唯诺:“些许小事,不劳您感谢什么,只不知阁下修练的是何种功法,为何会出现大片的紫色光华?”(圣阶为金色,紫色比较特殊,有可能是神阶强者,也可能是其它宝物所发,甚至有的技能也能发出类似的紫光。坏士兵按)
“哼!那是老夫的家传不世秘法,可惜你是魔师,要不我为了感谢你的恩惠,借你之手发扬下去又何尝不可!”方洲面色一紧,话语虽说的友好,却句句带刺,那斯尔法又如何听不出来。
“可惜、可惜,不过还是要感谢阁下的慷慨,要不我们随护卫一起去拜见侯爵大人,随便吃个早餐如何?”斯尔法面带无限的婉息,好像自己心爱的小妾被人偷去了似的摇头不止。
方洲如何听不清斯尔法的阴谋伎俩,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去见见侯爵也貌似不错,他们在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和“病因”之前难道会轻易的杀了自己不成?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方洲知道凭借自己喝了那瓶生命圣液而获得的强大恢复力,只需半个时辰便可以复原大半的实力,只是最近疼痛后身体皮肤上才出现的老态还要等到夜晚才能彻底恢复,但这却更加加大了自己欺诈他们的砝码。一个老人或者中年人不是比一个青涩的少年更容易瞒天过海吗?
由小茉莉扶着,走在护卫们的中间,方洲暗暗度量着此刻的形势,对于那斯尔法先一步离开前往侯爵府也并没有什么介意,或许让他们暂时草木皆兵一下也是好事呢!
原来自己昨天进这大院的只是偏门,等方洲进入那富丽堂皇的大厅不禁有些吃惊,这侯爵府的金贵果然不是一般住宅可比,看来先前见到的伊兰小姐并不是如何得宠了。
“恩……这位是?”正在方洲进了大厅开始惊奇的打量,一个唇角留有胡须,穿着一身华贵礼服的中年人行了过来,隔了一段距离便停住步伐,然后开口问道。
方洲一瞧大厅两旁警戒的一些侍卫和塞西斯侯爵的姿态,知道侯爵还没有对自己放松戒心,故意神色一寒:“见过塞西斯侯爵大人,至于我,只是贵府新买的一个奴隶而已,还等着侯爵大人赐名,本身并无名讳!”
“阁下何须如此,来到贵府的都是朋友,你们都退下吧!”塞西斯挥了挥手,脸上的笑意浓的几分。
“某人今晨练功出了些差错,惊扰了贵府,还望侯爵原谅!”方洲作势将身体躬了躬,却被塞西斯微笑着扶了一把,方洲也就就势站直了身体。
“阁下不必客气,能到贵府做客,那是府里的荣幸。”塞西斯边说边向下人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一下,呆会我要跟客人及斯尔法长老进餐!”
“如此那就叨扰大人了,以后大人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请开口!”方洲也不客气,如果自己过分推辞反而落了俗套,还不如将计就计,好好饱餐一顿。
果然在餐桌上,方洲那是肆无忌惮的大吃特吃,毫无禁忌的模样倒让塞西斯和斯尔法将心中的戒备又放下了不少。
对于塞西斯和斯尔法打的主意方洲也约摸猜到几分,无非是想留住自己观察是否可以留为已用,或者探查自己的奇特魂技或者有无宝物,只需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子大不了乘机脚底抹油就是,怕个鸟什。
扮猪吃老虎还真的不赖嘛,以往痛的死去活来,不仅没人照顾,更没有人送自己饭吃,这次可是大发利市了!等从侯爵府大摇大摆的打着饱嗝出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方洲被塞西斯贴身侍卫领着住到了一间极偏僻的房里,方洲也懒得去深想其中的含义,反正越偏僻越好,以免每天清晨再“出丑”。
等一切妥当,看着小茉莉狼吞虎咽般吃着婢女们刚刚送来的食物,方洲坐在一旁不由微微一笑,看来这丫头真是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