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就不打算争一争?”惠儿话里有话道。
争?必然是争得,若不争有朝一日启儿也会和刘轩落入一样的田地,就算到时刘恒庇佑又有何用?一个男人始终没有一个女人的心思缜密,可…若争,自己究竟该如何争呢??抬头,窦子衿看了一眼惠儿,预想张口之际便见惠儿匆忙冲她使了个眼色,窦子衿起初不解不过一会儿突然大悟,便沉声道:“争?若代王心里有我不争也罢,若代王心里没我,那就只好守着两个儿女渡完余下残生了,皇宫本就是这样,亲者痛仇者快,我不善于攻心,我只想看着我的儿女好好地活着,也只想每天都能看见代王出现在代宫中的每个角落。”
账后的刘恒再也耐不住性子掀账出去,窦子衿见刘恒从账后出来即刻下塌跪地行礼,刘恒上前一把抓住窦子衿的双臂将她揽入怀中,许久,都未说出一句话。
窦子衿被刘恒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他的气味,感受着他微弱的颤抖和拥有特殊味道的呼吸,方才若不是惠儿聪颖给自个使了个眼色,恐怕此刻的自己早已经被刘恒治罪赶入冷宫,受宠若惊的窦子衿嘴角勾出一抹轻笑,这股子轻笑似乎证明了,日后的自己一定平步青云。什么慎夫人,什么大世子之位,刘恒这一抱和似乎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的力气都让窦子衿感到无比荣耀,那股子优越感不禁油然而生。他始终是有心的,始终是能感受的出自己对他深深爱意的,始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的,这一刻,她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得以如愿。
就这么由着刘恒紧紧抱着,惠儿停留一会儿识趣的退了下去,刘恒从急促的呼吸中慢慢开始啜泣,窦子衿就这样安静的被他抱着,纵使马上就绝了呼吸也心甘情愿。
“代王…”许久,窦子衿才缓缓开口。
“别说话,让本王好好感受感受你的存在,让本王好好感受感受你的味道。”刘恒说的真情,窦子衿又是轻轻一笑便随了他去。
“代王若是喜欢,臣妾就让代王抱一辈子,只要代王不嫌弃臣妾,臣妾就永远陪在代王身边不离不弃。”
刘恒松开她的身子,盯着她深邃的双眸凝视着:“你果真愿意陪本王一生一世?”
窦子衿笑,摇头道;“不,臣妾才不等代王一生一世,臣妾要生生世世都和代王在一起。”
她的大喘气让刘恒紧张之余又松了一口气,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你哟,子女的母亲了还这般诱人,若是你早些对我这般柔情似水,当初我又怎么会将你冷置一边呢。”
“代王要做的事情臣妾都能理解,可臣妾想要的是代王对臣妾发自肺腑的真心,若说怪罪,恐怕代王得先怪罪臣妾才是,与代王第一次见面就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还请代王恕罪呢。”说罢,窦子衿欲蹲下行礼。
刘恒急忙将她拉起道:“若不是王后那日的直率本王又如何能记得住家人子中还有一女子名为窦漪房呢?若不是那日你说的那番话,本王又怎能爱上你。”
窦子衿闻声大惊许久不知回神,望着刘恒俊俏的脸傻傻问道:“代王方才唤臣妾什么?”
“王后。”刘恒笑着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王的王后,未来统辖后宫的女主人,我的贤内助,我们也可以和平常百姓家的人一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窦子衿挺拔心中窃喜却不能放肆的释放出来,便踮脚冲他脸颊一吻然后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公元前185年,窦漪房被封为王后。
汉宫传来消息,刘恭一日早朝死在了金銮殿上,吕后惊闻之后再立惠帝子刘弘为帝,这一消息传开之后立即引起了窦子衿的注意,她更是认为,这不就是等了多年的机会吗?随即便换来惠儿一同前往代王宫殿商议。
还未踏入代王宫便听见里头几位大臣议事的声音,因声音过高,听得出是几个人在争吵,因自己是后宫首位,窦子衿碍于身份也没能走近细听,便召来宫门口的舍人随着他去了偏殿。
坐稳,惠儿从殿外接来宫人呈上的花茶,端到窦子衿身边朝着正殿里的几个人说道:“亦不知这场战争等待何时才能结束,若真的打了起来,以代国的实力恐怕…”
这也正是窦子衿所担心的事情,刘恒终究是听从了自己的话使用‘人多口杂‘这四个字来打败年纪尚小的刘恭,从而挑拨吕雉和刘恭之间的关系,听来报消息的信使来说当日刘恭和吕后在殿上吵了几句嘴便将自己不是张皇后亲生儿子的事情就给说了出来,顿时重臣大惊一片哗然。吕雉气急败坏上去甩了刘恭两个耳光之后便将刘恭一把抓住抬了老高,纵然是个孩子也抵不过自尊心的驱使,吕雉放下刘恭之后,自尊心殆尽的刘恭头也不回的一头撞死在了龙椅上。想到这里窦子衿不禁笑了几声,刘恭虽年纪尚小却仍不失骨气,这汉宫之中有几个敢和吕雉对着干的人,想必是遗传了刘盈的坚韧,倒也是,再如何也是刘盈的儿子,不随其父,能随得了谁呢。不过是一条命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若是能长大成人,说不定还能比刘盈更适合做一代明君。
抿了口花茶,窦子衿道:“我倒是希望代王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话还未说完,之间刘恒便从正殿进了来,窦子衿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行礼:“臣妾见过代王。”
刘恒急忙将她扶起,“咱们二人还行哪门子礼。”
窦子衿笑了笑:“方才见代王正与几位大臣在正殿议事,臣妾是一介女流也不好进入正殿侧听,便来了侧殿等候,代王这么快就散去不知是不是臣妾扰了代王的缘故?”
“不不不,只是本王累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代王可方便同臣妾说说,究竟是为了何事?”
刘恒叹息一声:“刘恭役,吕后便又立了年幼的刘弘为皇帝,如此看来,刘家任何一位刘氏子孙就再也没有机会坐上皇位,可那黄口小儿又有什么能耐统一天下呢?”
“吕后再立皇帝不过是想掩人耳目罢了,朝堂上虽说是刘弘在主持朝政,背地里能操控的了局面的只有吕雉和审食其等人。臣妾想此次朝中大臣寻代王议事提到的一定远远不止这些,还有其他藩国对抗汉宫的事情对吧?”
刘恒道:“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那代王的意思呢?”窦子衿问:“臣妾听闻,赵王、淮阳王和淮南王一直在暗自操纵兵队且不停寻求机会与他国合作企图推翻吕雉夺回刘氏天下,这次重臣紧找代王议事恐怕也是这件事吧,不出所料,定是有人前来问了代王的心思,最后才使得代王如此心乱如麻。”
“正是啊。”刘恒仰头长叹道:“虽说我代国兵强马壮可毕竟势力飘渺,若与四国联合胜算颇大却也会死伤无数,若不与四国联手,四国定会与代国反目成仇,身为代王自当以代国臣民谋福利,任何人都不想再打仗,早些年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失所痛不欲生,如今的代国,真的再经不起一丝哀痛,再征战胜算虽大,却容易扰得百姓民心大变,纵使我早些年一直待他们不错,却还是担忧民心所向,失了民心,我这个代王也毫无存在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