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李治到底得是什么病,让如此多包括你父亲在内德高望重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凌源直接了断道,这个时候再“勾心斗角”什么,真的没必要。
裴子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唉。就是现在文武百官得的那种怪病。”
说完后,裴子明开始不断喘着粗气,就如同刚刚卸下了重担般。
“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东西引起的这个怪病?”
收起了一往的高傲跋扈,像怕惊走小鸟般的轻声。上官婉儿眼睛放光,感觉自己已经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裴子明摇了摇头,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
正当凌源和上官婉儿一阵失落的时候,裴子明的一句“不过”让二人又燃起了希望。
“咻!”
凌源和上官婉儿在期待着裴子明“不过”后面的内容,哪知其胸膛猛然向前一冲,带动着整个身体随之冲向了前面。
凌源见状,忙用双手将其扶住。一把匕首正插在裴子明后背心脏的位置!
“有刺客!”
外面人一声大叫,眉头紧蹙,眼睛锐利的上官婉儿一眼看到房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揭开的瓦。暴露着里面情景的方格也同时在展现外面的情景——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来不及多想,上官婉儿就冲了出去。发现那名黑衣人正在屋顶上,来回跳动逃窜。
“嘿!”
上官婉儿暗喝一声,跃上屋顶……
凌源感到后背的衣服被抓得很紧,危在旦夕地裴子明努力让自己清醒。
“我去给你叫大夫!”
“不用!”
裴子明瞪大眼睛,看着凌源,后者只感觉背后被抓得生疼。
“哼哼哼,真的不用了。我们裴家世世代代行医,在朝廷当太医呢!”
闭上了眼睛,又努力睁开。虚弱的微笑印在苍白的脸上,仿佛在回忆曾经那份在别人眼中羡慕、尊敬的骄傲。
“所以,我也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
裴子明继续道,凌源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难道在别人要死的时候,也要逼人家说出什么吗?
“我……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杨文昊其实刚开始也不知道,只是听父亲说起过。杨文昊曾经说过:‘这类草药并不产生在大唐。’”
“不在大唐?”
凌源心中默念,眉头紧锁。
“没……没错,但是……啊!”
裴子明面容扭曲,眼睛暴突,整个身体在凌源怀中不断抽出。
“西……西……”
“西什么?!”
凌源的心脏也为之紧缩,痉挛中的裴子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域……”
气丝从喉咙中微微流出,就这样,裴子明不再动弹……
“嘿!”
上官婉儿从楼上又跳了下来,冲进了房间内。
“不行,还是被那人逃走了!裴子明怎……怎么样了。”
都已经知道自己问得是废话了,上官婉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凌源将裴子明放在床上,替他抹去睁开的双眼。
“哎呀……我的儿啊!”
上官婉儿和凌源站在一旁,看着裴家老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一时间他们除了安慰几句“节哀顺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呼——”
走出了裴家的大门,上官婉儿伸了伸手臂,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发出舒服的呼吸声。
“上官大人,貌似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
凌源仍然在皱眉思考,上官婉儿露出了不屑神情,道。
“那好啊,凌大人,你有什么高见?”
因为凌源也是被授予和大理寺少卿一般权限的,不过一时间被人称作“大人”,他内心还是隐约有点儿成就、自豪感的。
“咳咳,没……没有啦。不过,裴子明在临死前给我说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
“西域。”
“西域?”
凌源郑重地点了点头,上官婉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
“就是说,那种物质,很有可能就是产自西域的药草。也应该是李治在位时,西域使者进贡过来的。”
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上官婉儿时,凌源突然有种的预感。
“你……你要干什么?!”
……
洛阳城,皇宫内。
漆黑的环境中,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正翻开一本“大唐历年进贡记载”。
“哗——”
两个人身影在屋内忙碌着,翻页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就奇怪了,你是武后身边最信任人。为何我们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来查案,正大光明地走进来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你哪儿这么多废话?!”
凌源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一副自信的微笑。
“你其实也知道武后根本就不会相信任何人,即使她向你说过有多信任你。现在你在跟狄仁杰请来的人合作。你的潜意识中,还是明白如果被她知道了自己会被怀疑的,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你给我住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低沉的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但凌源是不会被这种话语威胁到的。他依然沉默了下去,独自翻着记载簿,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月光下,上官玩儿的脸有一滴滴的光亮。
“啪!”
上官婉儿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也没想到在寂静的房间内会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还在不时的回响着。
“谁在里面?!”
屋外传来一阵厚重铁甲奔跑时发出的声响,“蓬!”的一声,房间的门被踢开。
两边各一人手持火把将整个房间点亮,一群守护来回搜寻着什么。直到实在没有什么,才一个个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
室内也恢复了先前的寂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