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岗间,孙司锦扶着司马锦刀缓缓地向着学院走去,先前是司马锦刀扶着孙司锦,现在便是换作了孙司锦扶着司马锦刀,像两个相扶相携在一切的兄弟一般,可他们确实的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在以前,孙司锦总是幻想自己能有个妹妹或者是弟弟,但是他的父亲独爱他母亲一人,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续弦,而孙司锦的这个愿望自然也就落了空。
可现在司马锦刀给他的感受就像是亲人一样,也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是存在着君子之交,不对,应该说是知音的友谊,孙司锦以前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完全对别人好的雷锋,人每时每刻都在吸进灰尘,身体之中早就已经尘埃弥漫,那么又到哪里去找这样的高山流水之情,又哪里能做出一尘不染的事情呢?就拿孙司锦来说,他对别人的好意往往都是参杂了很多的目的,他觉得这很有必要,因为他依稀的明白,朋友之间长存的不是友谊而是利益,只有利益才能将两个在世界上毫无相关的人捆绑在一起,而利益决定了一切,它决定了你们关系的深浅,也决定了你们友谊的长短,孙司锦什么都不信,可不得不利益这个东西,因为他所谓的朋友都是建立在这个利益上面。
可是现在的司马锦刀和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利益可言,他本是完全就可以独自一人逃生,却是在自己吸引开了野猿之后,又独自一人回来,他是为了那株月莲花?应该不是,可既然不是为了月莲花,那他是为了什么?孙司锦不明白,而他之所以不明白是不想去明白,可是他现在也不得不去明白,知道了司马锦刀的心意,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的确有活雷锋的,尽管他之前没有见过,但是现在他的身边就有一个。
“听说你在边军里面混过?你的这身武艺也是在边军之中学的吧?”一路上孙司锦都淡淡和司马锦刀说这话,他的伤势本来就不怎么重,只是脱力再加上灵气的损耗过度,就像上一次孙司锦晕倒的时候一样,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复原。
听到孙司锦的话,司马锦刀愣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在边军中的岁月,在帝国的边军之中他只是一个牵马的小厮,因为他的相貌问题,帝国的人拒绝了他加入军队,所以他很难有上战场的机会,只能是每次打扫战场的时候去看上一眼,他听说战场是最能磨砺一个男子汉的地方,一直都想去参观,可是无奈的是,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孙司锦现在问他是不是在战场上面混过,司马锦刀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确是在战场上面混过,但自己只是一个小厮,而且自己的这身武艺也并非是从战场之中学来的。
司马锦刀的武艺是传承自自己的家族里边,虽然现在家族已经覆灭,但是各种气功和武技倒是传承了下来,司马锦刀这些年也一直在修炼自己家族的武技,想到有一天为自己的家族报仇雪恨,可是这么许多年过去了,没报仇反而觉得和仇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现在的他知道,自己要是单单只依靠修炼家族的武技绝难有报仇的一天,于是便决定的到天枢学院来求学,希望从天枢学院学走一两式厉害的招式,好让自己有一天能够亲手手刃仇人,当然这一切孙司锦都不知道,而司马锦刀其实也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孙司锦,这本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孙司锦无关,他有他的生活,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何必要将他的生活和自己的混淆到一起呢?
司马锦刀不愿意这样,但现在孙司锦问及了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司马锦刀也只有无奈的透露了一点自己的情况给孙司锦,“不是,我不算是边军的人,没有和边军士兵一起作战过,就是作为一名小厮打扫清理过几回战场,边军里面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而我的这身武艺也不是从边军之中学来的,这身武艺是我从家族的武技上面学来的,倒是和边军没有什么关系。”
孙司锦点点头,他发现了司马锦刀的欲言又止,可是他并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在这之前,他其实对司马锦刀的身份并不是很关心,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司马锦刀的来历,在那和巨猿战斗之中他已经发现了,这司马锦刀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普通人却又到了这天枢学院之中,他的身份就一定很特殊,当然这种特殊并非是说他是一个间谍,而是知道他的来历很神秘,可能是某个宗门的弟子,也可能是某个世家的传人,而现在听到了司马锦刀的回答,孙司锦便肯定了,这司马锦刀一定是帝国某个家道中落的世家的子女。
他孙家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贵族了,可是他的家族之中并没有什么武技,而且自己的父亲在追忆自己的先祖的时候也不记得有哪个先祖曾经修炼过气功,这就是贵族,虽然在帝国之中享有一定的特权,但是也只能算是一个世俗家族,但是那世家就不同了,他的先祖一定是某个大门派的传人,而他的子女也是统统都要修炼先祖流传下去的气功,这种家族里边有一道功法流传下来的家族才能叫做是世家,而那种没有功法流传下来的家族就只能叫做是贵族,像孙家还有曾家,至于戚薇的戚家是不是也是一个贵族就不得而知了,应该可能也是一个贵族,但是孙司锦听说她的母亲是蛙人,那能和蛙人走到一起的会是个凡人吗?所以从这一点上来看,戚薇家族是世家的可能大于她是一个贵族小姐的可能。
当然这和孙司锦都没有什么关系,要说有关系也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现在既然已经推测了司马锦刀是一个世家的子弟,那么他的家族覆灭也一定和他们家族的传承有关,想到之前自己没有昏迷的时候司马锦刀展现出来的实力,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司马锦刀的对手,就算是自己催动了雷霆,引出了雷霆之力也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个发现可是叫孙司锦十分的尴尬,自己曾经还以为自己就算是不敌司马锦刀也至少能和他打个平手,但是现在看到了他的出手之后,他才知掉自己的和司马锦刀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觉得自己有防御力,可以防住他的到刀,但是看那头巨猿,皮不知道比自己厚了多少,但是依旧是没司马锦刀伤到吐血,自己这点防御在他的面前就等于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婴儿一般,他动动手指头,大概就能戳死自己。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妖兽的影子呢?按理说天枢学院的地盘上不应该有其它的异族才对,可是这里的异族又是怎么回事,那并不是一头地阶的妖兽,无法对学生构成威胁,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头巨猿和那只老鹰,一个已经是产生了灵智,而另外一个呢,居然都可以称王了,还能说出人话,这种等阶的妖兽不是一般的妖兽,也是无法瞒过天枢学院的眼睛,但是到了现在为什么他们还是安然无恙地生存在这里呢?”孙司锦决定岔开一个话题,不想再说那些身份的事情,就算司马锦刀是一个帝国派来的间谍又怎么样呢?和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自己并不是很起眼,在这天枢学院之中,倒是很平常的一位,既然平常就不必去担心自己的安慰,要是因为伤害了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打草惊蛇,惊走了那些大人物,可就得不偿失了,也是他做间谍的失败之处了。
司马锦刀倒是微微一愣,但是想了一想之后,依旧只能是摇头可,“这我哪里知道,也许是学院和这些妖兽签订了什么协议也说不定呢?你看,我们刚刚去的那片山谷是后山很深的地方,一般来说是很少有学生到那里去的,所以这些年来也没有被人发现那里有什么强大的妖兽,当然,他们盘踞在那里想必也是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你看其实那些妖兽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但是又似乎没有办法,我听说妖兽要先天就去低于人一个等阶,所以妖兽即便是看见了学院开设在他的门口也是不敢有什么表示,只能是独自吃下了这个闷亏。”
孙司锦便笑了起来,“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啊,他们居然天生就比我们要差一个等阶,那这样说,人族岂不是先天就压妖族一头了?嘿嘿,一年之后我也已经不知道成长到什么程度了,那只小麻雀让我一年之内就送给他一样东西,真不知道是他傻还是觉得我傻,这种逢场作戏的承诺都要当真?也真难为他这么天真了!”
司马锦刀一愣,听到孙司锦的话觉得他做的不是很厚道,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不管是异族还是人族都应该遵守自己的承诺,人无信不立,连诺言都要违背的人又怎么能够相信呢?想到这里的时候,司马锦刀便说道:“你不打算遵守诺言?”
孙司锦笑了起来,“怎么不遵守?我肯定是一个守信的人,我的意思是不是我不给他们,而是他们不敢要我的东西,我也没说我要送什么东西给他们啊,倒时候我倒是送了就怕他们不敢收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再次翻过了一道山岗,站在山巅,微风拂过两人的脸颊,吹奏着两人的衣角,看着远方,正有无数像是萤火虫的火光一样照耀着夜空的灯光,孙司锦吐出一口气,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说道:“天枢学院,我怎么觉得你现在那么的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