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十一,向雨晴买了第二天回家的汽车票,单位今天半天班,她下午又去给父母买了好多吃的。父母一辈子节俭惯了,给他们钱也舍不得花,只好买吃的,这样他们才能享受到。向雨晴正忙着装包,电话响了,是卓严,心想,不会是临时有事,不让回家吧,那可怎么和父母交待,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卓严在电话里只是问向雨晴票买了没,什么时候走,并要送她。
向雨晴连忙拒绝,她现在很怕和卓严单独相处,怕和他谈工作以外的任何事情,因为,她不是喜欢玩暧昧的人。别看她平时貌似思想开放,却是那种脑袋很西方,骨子很传统的人,喜欢接受新事物,喜欢挑战,却有着传统的道德观念,有自己的底线。最近,她总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行为不妥,才让卓严有了错觉,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也让她不舒服。必须想个办法,谨慎处理,如果处理不好,对自己在单位立足可能会有负面影响,可她一直也没找到好办法。
卓严说他正在单位楼下的火锅店,让向雨晴下去吃口东西,并说有事和她商量。他似乎找到了向雨晴的软肋,只要一说谈工作,她多半不会拒绝。因为她太想做点事了,在大学闲置了四年,让此刻的她,就像被冷落的妃子想重新得宠一样,真想使出浑身解数。她有着伟大的志向,美丽的梦想,不仅是为了满足那颗骄傲的心,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母生活的更好。她经常自嘲,说自己家是没落的小资产阶级,幼年时,父亲是国企厂长,家里要什么有什么,除了物质极大满足外,也让她走到哪里就被赞叹到哪里,她喜欢那种奉承,也让她有了小虚荣。后来企业破产,家境急剧下滑,父母靠最低保障生活,她知道了生活的不容易,也知道了以后凡事都得靠自己。但这些年,不管父母自己怎么省,从没让向雨晴受过一点委屈,破产带来的生活质量下降,完全由父母承担着,所以,她发誓,一定要让他们重获生活的美好。可现在的社会,不是单靠你努力就行的,没人,没钱,很难得势,这是向雨晴在大学期间,对社会的认识。为此,曾有那么一段,她甚至想借助卓严,借他对自己的好感让自己走得更快些,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那让她心里不舒服,甚至鄙视自己。她深信,只有人间正道才是沧桑,她不能在心里背债,永远不能。
来到火锅店,在角落里找到了卓严,她刚拿起筷子,就进来个小女孩,卓严摆手让她过来,坐在他旁边。
“这是爸爸单位同事,叫向姐姐。”
女孩似乎很敌意,没有叫,反而说了句:“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好请我吃饭呢,原来是借别人的光。”
向雨晴听后,脸上一阵发烧,看来小女孩把她当成她爸的小媳妇了,难道卓严不是这么想的吗?她感到恶心,更委屈,真想起身离开,可是她不能;她想澄清和卓严的关系,能说清吗?当着这么个小女孩?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毕竟卓严平时除了对自己有些过度关心外,什么也没说过。
“这么没礼貌,作业做完了没?”卓严打破尴尬。
女孩没说话。
“快点吃,吃完了回家做作业去。”
女孩坐在那吃饭,卓严则和向雨晴谈起了节后汇报的事。
一会儿功夫,女孩说:“我吃完了,我走了”。
“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她妈死后,大家都觉得她可怜,都宠她,不过,平时还算懂事,成绩好,我也不太操心”。卓严立刻解释。
“挺可爱的。”向雨晴违心地说着,说得自己都反胃。她还是头一次受这种委屈,要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被捧在手心上的。
这顿饭吃的她满肚子的气,气那女孩,气卓严,也气自己。看来,问题严重了,又掺和进来个孩子,必须得抓紧解决。
在回家的长途车上,看着窗外,满眼的金黄色,又想起昨晚的不快,不禁叹道: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啊!
向雨晴在家呆了7天,这7天,悠闲、舒适。每天早上陪父母去早市,白天和父母在附近公园散步、聊天,晚上一起看电视,这样的日子很多年没有过了。最主要的是心情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现在工作了,再也不会拖累家里,父母的生活也该轻松了,而且自己工作有方向,父母对生活也有盼头,那感觉,真好。
临返单位的那天晚上,她向老爸要了两瓶酒,说是给处长。老爸让她把家里的五粮液拿去,她却拿了两瓶郎酒。
她告诉爸:“处长家不缺这个,她这么做,只是让他知道小孩子明白事,想着他就行,拿太好的,反而给他的印象不好。”再说,开始就拿那么好的,以后的礼不得越送越贵,她还真怕自己承担不起。其实,照理,她也该给卓严带份礼物,毕竟从上班以来,卓严一直很照顾她,只是以现在两人的关系,她不想再生事端,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