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熟悉的名词,贾赛好奇问道:“天帮的副座不是三藏法师吗?我曾经跟他交过手,还不小心斩断他徒弟半截孽根。”
“三藏可算是我半个徒弟,悟空、悟能、悟净则是我的徒孙。他们所用的西天取精阵、销魂转珠棒、金刚抚摸圈皆是我在天帮时所创出的武功。来,须弥罗网借我一下。”
孟获接过罗网,稍微运劲,毗卢九劫圈竟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刀圈、火圈、雷圈、针圈、冻圈、恚圈、欲圈、妄圈、舍圈,千变万化,圈中有圈;乍如凤凰啣日月,又似苍龙吊长江。每每即将交缠打结,却见柳暗花明,由几近不可能之处奔腾而出,再开玄妙变化;可比梁楷笔下人物、王蒙墨中山石,险中见奇,实乃艺之神品。看得贾赛连出惊叹,从中获益良多;一旁打扫的单福亦停下动作,凝神聚焦、捕捉九劫圈飞快残影。
贾赛喃喃说道:“能使如此手法,无怪能指挥繁复至极的铁索流星阵。”
孟获散去劲气,归还须弥罗网,说道:“释耀虔根基虽厚,但武学悟性着实平庸,招式变化更是乏善可陈。他之所以能大成毗卢九劫圈、琉璃宝华经,多赖我之指导。”
“释耀虔生性自私多疑,与我讨论武学,皆故意掩盖、乱组秘籍字句,怕我所学多过于他;但此点反而侷限他的武学进境,令其败亡如此迅速。虽然他在武学讨论中企图以假乱真,我仍从中得到了不少助益,修为亦有所突破;但是,阅读过《大肠经》的天竺麦可,进境更是远超我之想象。我三次向他挑战,皆是惨败收场。受到莫大刺激的我,遂向释耀虔借来医王山《血佛图册》,经半年闭关苦修,终于参悟出血佛三天渡的法门。”
贾赛惊愕道:“血佛三天渡!是不是乞战那日,令释耀虔灰飞烟灭的武学?”
孟获喟然道:“没错,此招正是我传授给他。说来惭愧,这原本该是舍生救世的大慈悲之招,却被我企图用来与仇敌同归于尽。所幸在决战前夕,丐尊一语点醒了我。他向我询问搏命的原因,进而得知我悲惨的过往;于是连续七天为我讲解《大肠经》诸多秘要,一遂我多年所愿。”
“在小蓬莱听闻丐尊解经后,我才醒觉:原来我的仇敌并非天竺麦可,而是那因《大肠经》而生的贪婪与妒恨;当下立斩魔障,脱离黑暗的天帮,转为人帮效力。”孟获略作停顿,慎重地向贾赛说道:“方才罐头笑僧曾言,海外弘法大使将亲自前来索讨须弥罗网,你可要当心了。”
贾赛在听完孟获的故事后,亦感受到那沉重的压力,忧心问道:“天竺麦可的武功真的毫无破绽吗?”
“仅由根基判断,他之实力与罐头笑僧相仿,约有黄境第四天的修为;但是若加上他那变幻无穷的巫法,则远胜罐头笑僧数倍,连我也难以估算深浅。嘿,不过他在智计、性格方面有着不小的缺陷;若避开武斗而由此下手,未必不能与之周旋。”
“可是智计也非我的强项……”贾赛低着头喃喃自语,瞥见掌上的须弥罗网,心中又生疑问。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觊觎这串念珠呢?因为它是医王掌门信物,还是因为它坚硬难摧?”
“看来你真不知此宝来历。”孟获莞尔道:“此宝原是沙门护法兵器九如金刚之枢纽,其中蕴藏着诸般不可思议神通;若以医王山《芥子禅》舞动,更能引出浩瀚须弥之力;也有谣言指出,此宝藏有《九如圣功》之秘。当年我担任天帮副座时,释耀虔便已着手收集九如金刚的破片与相关资料,经过这些年的努力,想必他已将九如金刚复原七八了吧。”
贾赛突然插话道:“对了,大师可曾听过释耀虔藏宝之事?”
孟获点头道:“释耀虔生性贪婪,最爱夺人财宝,所以天帮里面就有四十余个藏宝库存在,每座宝库皆有守财罗汉看顾;据我所知,他在天帮外更有百多个藏宝处。释耀虔十分不信任别人,也不信任他自己训练出来的守财罗汉,故在藏宝处设有多重机关,防止任何失窃可能。当年我虽为天帮副座,也仅能得知其中六个宝藏的开启之法。”
“释耀虔临终时,曾对我提及毗卢九劫开云锁,七佛燃灯照玉台二句话,不知是否与其藏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