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气出金刚锁,五绸八宝摩诃萨;万法归一如意体,阿字月轮造袈裟。贾赛依照林柳所传之法观想运气,果真水到渠成,功行圆满。须弥罗网随真言起伏转动,释出层层梵字与曼荼罗纹刺印烙体,牵引炼天十丹药气打通功窍关卡,突破本相桎梏,炼血、锻骨、易筋、洗髓,散除内体杂秽后再重塑肉身。其法先破后立,灭尽再生,过程中所引发的至痛,恰好激发了苦心禅,借以透澈万宝转乾坤,使诸法稳固,气与脉合,再不相碍。
这套百衲善法简直是为他量身订做,巧将各派真气平衡搭配,互补出一层层浑厚坚韧的护体佛罡。其针线活儿既有白莲寺的绣莲功,又含舍生寺的灭生千针法,更牵动须弥罗网中的莲尊伏笔,将释耀虔与张隐残留之功完全统一,以“二人成天”之捷径达到了天火第二炉--琉璃百色之境界。
二字加人恰成天,此法乃医王宗修行有成之人自愿舍生化作人丹,集二丹炼作善缘香火,用以提升炼天药典修为。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释耀虔、张隐生前残害同门无数,当是要以性命作偿,结此善因以抵恶果。莲尊晦辞出身于灵肉罡门,当初在创立舍生法门时便设想过徒孙会行歹路捷径,遂在须弥罗网中藏下这套忏罪术式,藉此将百衲善法提升为真正的掌门神功。贾赛身披这件无形气衣,只觉袍内自成山川世界,袖口似能网罗须弥。其修为竟直接跳至玄境第二重天,功力与全盛时期的释耀虔相差彷彿。
至此,贾赛更加佩服“交心之艳”之神妙。以他的资质,穷尽一生努力,《灭生千针法》最多只能修成五门针法,《绣莲宝诀》要入门绝对要花十年以上苦修;现在承林柳之惠,竟可同时通达二法,一举打下百衲善法基本功。交心术式也与两仪道体类似,分男女方修行,最后两仪归一,走的亦是人道成圣之路。而资质相合并非一加一如此简单,林柳博学多才、擅于推理分析,贾赛感性重情、常有奇怪创意,两者合则效果倍增,如阴阳演化,内藏无穷潜能。
贾赛的凌天玄妙诀便在记忆比对下,直接步入“玄妙境”中阶。他也发觉五道联、四大山门诸功似可逐步融入百衲善法,开创出佛道合一的新境界。在这武学印证的过程中,贾赛忽然发现一套熟悉剑法,使他失声一叫,惶恐地望向正闭目打坐的林柳。
“不要问,你问了我也不会答。你既然承接了我三分之一的记忆,自然也看到了我不想说出的情与仇。剩下的三分之二,你若不想等就自己去寻吧。”林柳睁眼对上贾赛,续道:“方才的甘苦贯通知圣谛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你的记忆出现了外力施加的断层。这断层应是《凌天玄妙诀》之南柯忘尘一式所致。你的脑波既已突破至玄妙境,只要再见到此人,便可以透眼追识法取回记忆,届时亦可摸清对方施术之动机。”
这时脚步声近,敲门声响。林柳不再多谈,遂抱着昏睡的章君雅穿窗离场。交心之艳传来她最后的叮嘱:“今夜子时,无间狱内,四界会师。你须提前决定第六军团的方针与人事调度,方可与其他三界进行讨论。你现在也拥有我三分之一的太乙萌衍神数修为,应明白你父缘那方的福缘香火仍有缺陷,至少须再纳一男一女入家庭才能让章君雅甦醒。若看到命数相生之人不妨尽速结缘吧!”
贾赛开门后,方知林柳为何有此一言,因为他已透过太乙真睛瞧见了访客身上的相生命数。来人正是飞天女警马里爱,不过她已失了过往英气,形如槁木死灰,入门便是倒地跪拜,将一头乌黑秀发散在地面,同时右手递出剃刀,说道:“请禅师收我为徒,为我剃度。”
贾赛先感愕然,随即在林柳传来的记忆里找到相关脉络,遂收起剃刀,问道:“你不是白莲寺俗家弟子吗?”
“自从摩诃糗恶行败露后,我思考过往所为,惊觉自己已成为帮凶。昨日为了弥补罪过,率沙门长老会与大理寺精锐闯入白莲寺据点捉拿共犯。事了后我本欲请罪入狱,但大理寺却免了我的刑责,长老会也同意我脱离白莲寺。而我挚爱已死,生无所恋,只愿祈求舍生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