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拍卖会”三字,吴尚瑶肩颈微微一震,回头向着崔喇叭道:“小妹还不是去监视那位劲敌,顺便探探口风。”
崔喇叭眨了眨狭长凤眼,暧昧道:“哎哟,那可真难为你了,身负重伤仍甘冒如此风险啊。”
吴尚瑶正欲接话,崔喇叭又突然问道:“他是九九阳极吧?”
气氛一时凝结,吴尚瑶故作镇定道:“九九阳极?姊姊指的是姬八郎吧?他遭大姊重创,潜藏许久,连我也不知行踪。”
欺谎、紧张、恐惧。崔喇叭盯着吴尚瑶表情变化,意味深长道:“小妹这可小觑姊姊的测算能力了。你可真是大胆,明知大姊在意双阳绝卦,还敢知情不报、隐瞒至今?”
“哈哈……”
“啪嘶。”崔喇叭鳄嘴开阖,笑纹挤裂了脸上数个脓疮;但眼内却依然冰寒,流转着恶毒心机。
“小妹怎么额冒冷汗、颤抖了起来?哟,姊姊有那么可怕吗?唉呀,你的手怎么受伤啦?”
崔喇叭拿开染血的釉里红破片,取出布帕,包扎起吴尚瑶掌心伤处。
“姊姊方才是故意闹你啦。妹子既然视为秘密,姊姊当不会泄露出去。不过……这么好的男人,小妹怎能藏私呀?”
崔喇叭腔调刻意甜蜜,轻抚吴尚瑶伤处,柔声道:“当年鸡老以九九阳极之身抗衡钱门主六六阴限之体,触犯了我门禁忌。没想到千年以后,这六六阴限又将与九九阳极交手。呵,罡门受尽千年的屈辱,终在我的手上获得平反呢……”
千光乱,异香起;八鸟剑,斗菊花。甬道内大战再开,战况却截然不同。
见识过绝妙超凡的菊花四图后,眼前的姬八剑阵彷彿失了光采,再无先前高明。
菊花神技,菊画神技。由笔墨入手,勾花点叶,气韵生动,万法自得。为内,可成灵动身法,可变无上内功;于外,可化玄妙剑招,可御万千武器。
贾赛手作拈花,双步游移剑锋上;闭眼微笑,看似一派轻松。粪多精凝指弹射,每每破去剑路叠合关窍,令八鸟难再会聚,剑阵随之解构。
“粪多精竟能转化成如此罡气,无怪能支持裸男像的运作。也正因它是裸男像的能量来源,所以我倚之扰阵才能这般顺利。”
“现在就来瞧瞧中央墓室的面貌。”贾赛推开甬道尽处石门,眼前登时一花。
玛瑙、彩钻、琉璃、翡翠……各式珠宝镶嵌在宽广墓室内,璀璨绚烂,极尽奢华。四周梁柱仿阳具形状制成,昂然翘立,栩栩如生。壁上绘满各类春宫淫画,翻云覆雨,姿态万千;图边记载着无数淫功媚咒,其修习之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饶是惯看变态异事的贾赛,一时竟也看得面红耳赤;若非孽根不举,只怕便要沉溺在这淫糜空间中。
“对照《导览手册》的介绍,眼前墓室是罡门练功密室改建而成。这些图文记载,想必就是罡门的奇学吧。昔日罡门以性爱统治天下,今日亲见其功法,方信这一传说。咦,这行红字怎么特别鲜明?”
“男欢女爱,灵肉化生;同性相吸,天诛地灭。此乃本门重誓,违者必受最残忍诅咒,百代不得好死。”
“百代不得好死……”读到如此犀利字句,贾赛心中一酸,感叹钱烈限悲惨的情路,佩服他为爱所做的牺牲。
“这墓中的寒气似乎变得更冷,阵阵吹来的阴风,应是千年来所累积的哀怨吧。”
“姬八剑圣应该也走过这段路,是不是因此悟出了痴汉拳法?唉,痴心于汉,原来不是变态淫乱的狂喜,而是沉重至极的哀恸。”
贾赛心生悲悯,默然向前行去。壁画上的男欢女爱已变得索然无味,他的心中,只剩下那凄楚的断背传说。
行至墓室尽处,映入眼睑的便是那二位悲剧主角之墓冢,其上可见挖掘与填补痕迹,想知应是取宝所遗下的纪录。
两墓之间,有一宫装美女,体格雄伟,筋肉盘结隆起;粗犷方脸上贴金戴玉,嘴角旁有着杂乱胡渣,正对着贾赛抛出咸湿淫笑。这一笑,令贾赛险些中风。
“恶,对不住!我这般瞪眼瞧着姑娘,忒也无礼。”
贾赛回避筋肉美女的火热视线、连声道歉,却未闻此女有任何反应;抬头偷瞄,才瞧出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其刻工精细,竟连身上的汗毛都给刻了出来。而那双毛绒玉腿所踩之台座上,更大大写着“吾乃神仙姊姊”六字。
“连神仙姊姊都跑出来了,这位盖墓的金氏后人还真是恶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