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江拍去了身上的沙石粉尘,对周谦冷笑道:
“以凡夫来说,在下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有点蛮力的。可是对於修炼经年的武者来说,这不过是基本功而已!看在下的“南门千斤顶”!”
这严江的右臂,顿时青筋暴现!他蹲身手刀一插,使劲一提,也把一方厚重石板给提了起来!
“看我南生门的鏢法!”严江咬紧牙关,把石板甩了出去!这石板竟然有如水平般直线飞出,而且丝毫没有旋转的!扔出去的物件不带旋转,才是难度最高的!
“很巧妙的暗器功法!”就连陈得烈也不禁认同了这一掷。
石板的边角,有如尖锥般,直指周谦胸口!
周谦以本能驱使肉身,有如踢球般一脚往前踢出!他的脚尖正中那石板的中央!
石板应声而爆!
数块大碎片被踢得飞至老高,都掉到树梢或是人家房顶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误中途人。
“这书生简直是帅到爆了!”
“让他踢毽的话,恐怕毽子都飞到三十三天去了!”
路人们又是一阵喝采。
可是喝采声还未落下,便又被一阵惊呼声所盖过!
严江已是举刀突刺到周谦身前了!
他趁著周谦刚才踢出一脚,步伐交错未定,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只见周谦虽然有点踉蹌,但依然以极之敏捷的身手,仅仅从旁避过了这一刺!
严江的大刀随即往横一扳!
刀身结结实实地拍在周谦的侧腹之上!他“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周谦手臂一挟,挟住了大刀,强行支撑著身子,不倒下来!
两人目光,凌厉对视,好像爆出了一阵火花!
“哦?竟然还有力气挟住我的刀?不过这大概已是强弩之末了吧!刚才那一拍,乃是匯聚了我毕生的内劲修為,我敢说即使是我的同门大师兄,被这麼一拍,也得内臟碎裂,溢血而亡!”严江道。
“是麼?”满嘴是血的周谦,突然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
他那隻挟著对方大刀的手,顺势搭在了那刀背之上,紧紧握住。
饶是严江这种身经百战的武者,也被周谦那满是杀意的笑容所震慑!他浑身汗毛直竖,想要把大刀抽回来,然后乾脆把他的头颅砍飞了事。
此时他却发现,竟然无法把刀抽回来!
这个时候,严江当然不会弃刀!哪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有餘力,夺过刀来,反手劈他!他另一隻手,执拳举起!
“让在下一拳送你上路!”
周谦后发先至,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竟然一手捏住了严江的喉头!
捏喉咙!这才是周谦真正的杀著!
只见严江虽然要害被抓,却是神情从容,没有一丝惧意!
“我南生门一派,最擅长的不是刀法也不是鏢法,而是护体硬功!我严江所练的铁布衫,更是同门第一,足以媲美大武师的护体罡气!”
严江说罢,便催动功法!他那本来便粗壮得有如树干般的脖子,顿时青筋暴现,又厚又硬的皮肤都催谷成血红之色!
“你能够捏得进去的话,我严江的命,就是你的了!”
严江才豪言不久,便赫然感觉到,自己渐渐透不到气,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的喉头感到有如火灼似的刺痛!然后,对方的十根指头,竟然渐渐掐穿了他的喉咙!温热的鲜血流出!
“这甚麼铁布衫,於在下手中,不过比豆腐要硬上一点而已。”周谦道。
严江甚麼事情都顾不得了!他弃了刀,双手拼命地抓著周谦的爪子,企图想要把他掰开!至少让他透上一口气!
可是,不管他怎麼使劲,都是徒劳的!
在绝对的蛮力面前,甚麼武技之类,也不过是渣而已。
不到一盏茶时份,严江的嘴角便冒出白沫。他双眼一翻,就这麼昏死过去。
周谦像是丢弃一匹旧布似的,把严江随手丢得远远的。
“这傢伙还真是有点难对付,竟然逼得我悄悄使出了喋血爪。虽然我已极力压抑著生魂之力,不让其特徵过於显露了。希望没有被眼尖者发现了就好。”他心里想。
“竟然徒手捏破了铁布衫……还有甚麼事情是周公子做不到的?”陈得烈抹了把汗。他虽然看不出周谦的那一爪,可是他毕竟知道周谦的真正身份,再难以置信的事,他都可以相信了。
一眾官府捕快们,竟也禁不住,跟身后的路人一般,喝采哄动起来!
“怎麼会这样!谁想得到这书生竟然如此厉害!”
“捕头!我明白了!让我们袖手旁观,其实并不是為了偏袒恶少,而是刚刚相反!原来那第二封密函是……”那女捕快心里也是一阵大舒畅!
“别多话!心里知道就好!”马铁颖道。
那皱巴巴的第二封密函,仍在马铁颖手中。他又悄悄地摊开再看一遍。
“小儿之争,大人别管!”
就是如此简单的八个大字。下款的盖章,便是卫国名声地位仅次於皇帝陛下的大将军周翩翩!
让南门守军,官府捕快都袖手旁观,让当事人私下了断,这并不是偏袒赵少,助长他欺压百姓的手段。而是刚刚相反!
那是某人替他的小辈清除无谓障碍,好让他可以痛打恶少的通行证!
正值所有人都以為,所有想要打架的人都已经倒下之时,现场之中,又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满头凌乱灰髮,披著一件脏污道袍的老者。
而且,他是从不知哪儿的空中,御剑飞行而来的!他腿尖轻轻一点,便一声不响的落到了地上,那脚下之剑,像是活物般带有灵性,在那老者身旁浮动,剑尖直指向周谦!
“无知小儿!就凭这麼一点蛮力,便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让老夫会一会你!”他双手负后,满脸不屑地斜眼看著周谦。他身旁之飞剑,也好像在恐吓似的,指著周谦,不住颤动。
“你也是赵喜他们一伙的?”周谦问道。他看此人形容邋遢,言行态度好像有点疯癲,完全不像是跟著赵喜混的人。
“非也!老夫不过是路过,瞧不得人出风头而已!”那老者道。
“本官认得你!你是朝廷钦犯!飞天疯子陈风!”马铁颖道。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此人,只是稍為见过其悬红画像,他还是一眼便认得出来!
如此形貌衣著奇特的御剑者,除了“飞天疯子”也难得有第二个了!
“呵!老夫原来还这麼有名啊?”陈风笑道。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你在朝歌城中行恶多时,早已列入悬红重赏之列,整个朝歌城的捕快以至赏银猎人,都在找你!你今儿是吃了甚麼豹子胆,竟然大模大样地在本官面前现身!”
“在你面前现身又如何?老夫堂堂御剑飞行的炼气士,难道会怕你这个区区捕快不成?”
“你不过是一个炼气走岔,修為半废的疯子!本官又岂会没有擒你之手段!”
“老夫并不想要跟你多费唇舌!此番劳驾现身,不过是為了杀此书生,止止手痒而已。至於你能否奈我的何,那是待得这书生死了之后再说吧!”
“谁允许你在本官面前想怎麼样便怎麼样的!”马铁颖怒道。
“你们刚刚不是在传小纸条吗?老夫好像偷偷看到了哦!甚麼“小儿之争,大人勿管”不是麼?不然你们这班大人,怎麼一个二个,都在袖手旁观?”
“那你又凭甚麼插手他们的私斗?”
“老夫疯疯癲癲,不就跟个小儿一样?这里就是我的场子啊!”陈风双手搭腰喊道,好像理所当然似的。
马铁颖快要被这疯子气炸了。
他看了看陈得烈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