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著『智合』的接近,正在图书室埋头苦读的眾人,乍看平稳悦目的读书会,直到某人因為无法将心思放在白纸黑字,聒噪的出声前……
“啊──我不会啦!”一阵男孩烦躁的喧哗声,瞬间打破眼前寧静的图书室。在场全员这才将注意力从书本移开,缓缓地转向音源处……
只见榎时搔头发著牢骚,侧脸贴趴在桌面上头,彷彿野猫无助的双眼,似乎透露著面前这一大叠,高过於他的书塔哀怨著。
“嘘───!”元气男孩的大嗓门,马上招来眾人的不满,手指放於唇前,出声警告著。
惨遭嘘声连连的榎时,也不免直觉尷尬,低下头难以见人。
“真是的,这裡又不是你的寝室,别发出那麼大的声音嘛!”奈维斯试著降低音量,对榎时刚刚的行為抱怨了起来。
“那些只是综合五年以来所有智测的范围。要不是你之前提议出去远足,也不至於堆积成山。”
“临时报佛脚是没用,想通过『智合』没那麼简单。眼前只是以前的份量,别忘了卡莲还会增加上新的。喔───呵───呵───”
“蛤──!”听到还会增添份量几字,榎时惊讶之餘,甚至起身大声哀号。
警觉的奈维斯,立刻一手把他拉回坐位:“你坐下来!”
显然的,榎时的高分贝,立即又遭到图书室的人员关注,不约而同的睨视警告著。
“现在大伙几乎都為了『智合』在这熬夜苦读,别太大声影响到其他人了,热血小子。”基尔一脸轻鬆的样子朝向榎时,嘴角露出笑意说教著。
“好多,读不完啦!”奈维斯往面前堆积如山的书籍瞄一眼,也似乎束手无策的两手打摊,嘆口长气宣告弃权。
“不会啊!妳平常接比这些更多的委託,也没听妳抱怨!自作自受。”蜜雪儿仍是ㄧ付痛痒无关的端起高级瓷壶,翘起小指尖沏茶饮用。
此时,基尔也认同骄女而开口:“葛兰森说的对,是你们平常不努力,还想一步登天,只是垂死前的挣扎罢了。”只见他这回伸进怀中搜找一下,便拿出纸套善未拆封,全新的精灵图鑑开始翻阅。
知道大难临头苦读的两人;相较之下,閒情逸致做著其他事的两人。
见况如此的奈维斯,脑海中突然闪过唯一的可能性,并深感无力开口:“為什麼你们都一付不在乎『智合』的样子,不会早…”
嘴还没闔上,眼前八斗之才的两位立刻打岔。
“所以?有什麼好大惊小怪?”语毕,骄女继续拿起红茶饮用。
“那规划早一年前就已经完成百分百。目前的行程是準备明年的智测。”基尔一面翻阅手边的图鑑,一面冷言顏面讥讽著两人。
榎时却已经张足让飞机降落的大嘴,两眼呆滞的看著眼前两位天才。
“你们还算是人吗……”榎时远远比不上两人的用功速度,只剩无奈自嘲。
“人各有长短;志各有远近。四肢发达的人自然得多费点辛劳。”处心积虑的蜜雪儿,停下饮用,轻挑的眼神,随即飘向毫不知情的他冷嘲热讽著。
“好狠……说我们没远见……唉~榎时别跟这种资优生说了,他们不会了解我们的心情的~”听出倪端的奈维斯,不禁由衷佩服,嘴上功夫杀人无形的蜜雪儿,同时也不免羡慕起榎时的纯真想法,深深嘆了一口气。
“确实~目前,本小姐还无法得知,300名之后,是怎麼样的感觉?真是行行出状元,只可惜本小姐没那天份。”瞧见奈维斯听出倪端,骄女又是刻意拐弯抹角的鞭飴嘲讽,有如毒蛇的冷眼,朝奈维斯挑一下,又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润喉。
彷彿被蟒蛇咬住的蟾蜍,奈维斯完全毫无招架之力,只好低头不语,对蜜雪儿举白旗投降。
“嗯,同感。要我考垫底,可能登天的可能性还低。”此时,见奈维斯已经明显成為蜜雪儿的靶子,基尔这才将图鑑闔上,蓄意帮奈维斯解围,将矛头转向榎时。
基尔摆明的指名挖苦,这让愚钝的榎时也听出话中带刺,并沮丧回应:“你……是故意说的吧……”
当天资优异的基尔,巧妙地将矛头对準无辜男儿;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智多星出言相救的行為,也似乎早被鬼灵精怪的『她』料中,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蜜雪儿当然晓得单纯的奈维斯,没听出有意的弦音,这才将茶杯放下,拿了纸巾擦拭著嘴讥讽:“只可惜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什麼?意图?妳……是说我们即使有心读书也没成效就是了嘛……干嘛这样损人啊……”奈维斯的思考,仍停顿学业上头,完全听不出一丝玄机,见到奈维斯的迷糊处,更印证刚才的嘲讽成真,让蜜雪儿拿扇遮笑。
蜜雪儿突然的将军,让基尔的思绪打断,因為烦躁抿嘴不语。
“妳说呢?因人解释。”彷彿身怀千把暗箭的骄女,这回又放出曖昧不明的王牌,让一向谨慎思考的奈维斯与深思熟虑的基尔,完全不敢推测断言。
眼见三人宛如笼中鸟,网中鱼,已经回不出半句话,正式宣判蜜雪儿的全胜,眼角才露出笑纹不再捉弄。
正当三人哑口无言的同时,一位麦髮的严师,正巧抵达一张周围以玻璃架设,特别隔离的柜檯,这才打破三人的僵局。
“对不起,我想找修尔德同学。”卡莲对柜檯的玻璃小窗低头倾语。
坐在柜台的管理员点个头,即便一手伸向面前,有著各式圆形装置的木桌,随手抚过标示B4的水晶球。
而后,卡莲便走到管理臺的右手边,桌上摆有椭圆形的黑色装置,拨弄髮丝稍作整装,并端重的凝视著仪器。
待触及片刻,宛如与柜檯互相呼唤般,四人眼前的黑色水晶,并开始闪烁红光,亮眼的讯号,随即引起心不在焉的某人注意。
榎时第一时间察觉后,手指著水晶球,一面招手示意:“喂!好像有人找。”
“谁找呢?”距离水晶球最近的奈维斯,这才随手抚过球体。
红色的警示光,逐渐在空中铺成一道鲜红的屏幕,形成一个立体影像。没多久,卡莲上半身的影像便清晰地呈现四人的面前。
“修尔德,跟我过来一下。”另一方面,眼见四人的身影映入其中后,卡莲只是简单扼要的结束话语,待卡莲擦过球体上方,屏幕的影像又随即消失,水晶球又变回黑色。
“找妳的。”卡莲的登场不外乎就是训斥奈维斯,心知肚明的蜜雪儿,又是一付幸灾乐祸,难掩恶意私声窃笑著。
无庸置疑,在基尔常理判断之下,也只是摇头大嘆肯定的回答:“八成又闯祸了吧!”
“不会是上次在房间烤秋刀鱼被发现了吧?”做贼心虚的榎时,却先一步慌张起来,啃咬指甲眼神不安的游移著。
“原来前几天虚惊一场的火灾,是从你那传来的烟……我觉得可能是上次收了卡莲工作费的关係……啊!她不会想给我收回去吧!”奈维斯先是对榎时不攻自破的实情吐槽后,才又联想起卡莲的委託,愤然的捲起袖腕大道不公平。
“妳连她的钱都收?这样不只会被没收回去,可能连毕业都不用了吧。”对於奈维斯过於现实的金钱观念,也不禁让基尔深感无奈嘆道。
“废话,这是公私分明!她还不是照收我学费!”
“那也太视财為命了吧?只怕弄到延毕,反而需要更多钱,来支付妳的学费。”眼见寧愿為钱撕破脸的个性,基尔完全出自好意的建言,劝告奈维斯要经营人际关係。
不料,奈维斯却是一脸质疑的紧盯基尔,马上泼一盆冷水:“不不不~既然為人师长,一定懂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要以身作则作為后世的榜样!不然你希望我跟你妈一样,老作徒劳无功的生意吗?”此时的她彷彿圣贤上身,说出让基尔脸色铁青,无法反驳的金言。
“不知道為什麼,我非常能赞同妳现在说的……”
“这时候应该说『吸金女』或者『榨金女』的好榜样吧。”榎时随即双手抱枕骨奚落嘲笑。
不虞,眼明手快的奈维斯,马上铁沙掌伺候,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地就往榎时的心窝90°角一记打下。正所谓『掌声雷动』,媲美迅雷贯穿心臟的掌声,顿时让身强体状的少年,气管差点错了位,连忙瞪眼哮喘著。
“希望你能称我為尽责职务、以及等价交换的商业精神。哪来的榨金女?”奈维斯使劲出招后,不屑地拍拍手掌。
遭受有如千斤秤锤的重击,心气差点上不了气门,连忙咳嗽几声,榎时彷彿从黄泉路归来,按摩著挨疼的胸口。直到呼吸顺畅后,这才像是火山爆发似的,一股作气的把刚才的疼痛吶喊而出,立刻又引来周围的人白眼相视、嘘声连连。
再度引人侧目的两人,才闭嘴安静没多久,聪明的基尔两人,似乎已经可以料想结果,只是逕自低头,默默地收拾桌上的东西,装作不认识的转移到别桌。
瞧见友人远离自己的榎时,顿时像是被淋上热油的火炉,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而出。
“妳看!都妳啦!兇婆娘。”榎时更顾不得他人的冷眼指骂,砰的拍案起身。
“什……明明是你讲话太大声,才会这样的。关我什麼事!”
眼前的两人,已经顾不得眾人的吹嘘而开始互相叫嚣著。
“学不乖的小孩。”
“不见棺材不掉泪。”
基尔跟蜜雪儿则在一旁等好戏上场私下耻笑著。
此时,在图书馆的门口,已经逐渐飘来一阵滚烫般的怒气。
没错!
就是在门口迟迟等候,曾未离开的卡莲所发出。
只见她等待之餘,一面用鞋根踢踏出不耐烦的声响,一面则是站立接近门口的柜檯附近,居然把争吵的内容听得ㄧ清二楚,浑然不知死活的两人,根本不晓得桌上的水晶球已经渐渐乌云密布,些许的雷鸣嗡嗡,显然即将迎接暴风雨的前兆。脸上的表情与踏脚声,随著两人叫嚣的音量,逐渐增快踢踏声,五官全皱成一块,显然已经濒临忍耐的临界点。
“说我说话大声?妳这隻恐龙!讲起话来简直跟咆哮没什麼差啊,只差不会吐火罢了!”正所谓『输人不输阵』,眼看奈维斯压过自己的音量,榎时更以吃奶的力量,试图从丹田出力提高音量,脸部已经因為生气过度,显得有点抽筋抖动著。
“你说谁是恐龙,再说一次看看!你这脑袋装豆腐的小孩!”擅於损人的奈维斯,甚是故意针对榎时的弱点,这可让他顿时像是煮熟的章鱼涨红了脸。
“别再叫我小孩!我已经是大人了,也比妳高,凭什麼叫我小孩啊!”
“哼~高个几公分有什麼了不起,结果成绩还不是垫底。”只见奈维斯不屑地对榎时吐舌头做鬼脸,随即插胸撇头,让人看了不免火大。
“妳……”
“哼!”
“妳才是幼稚鬼!”
“你才是!”
经过一段没有意义的争吵时间,在柜檯的罗剎女皇,终於按耐不住脾气,顿时一手掐捏住桌面的仪器,表情狰狞的贴近怒视。
“图书馆内禁止喧哗,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群死毛头!还有修尔德……我从十分鐘前就一直等了……妳打算让我等多久!还不快给老娘过来,这丫头───!”
出言不逊的卡莲,即便不使用扩音器,那有如河东狮的音量,早已传遍整间学院,搭配上仪器本身雷霆骤雨的特效,让身处馆内的师生顿时哑口无言,陷入一片寂静中。
“啊……我……十分抱歉,刚才失态了……”正当卡莲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的出言,已经损及為人师长的形象,尷尬以手遮掩眉目道歉著。
“不……不……没关係……”柜檯的小姐表情十分僵硬,只见她一回答完,立刻假装忙碌低下头,开始整理起手边的资料,故意错开卡莲的视线。
“好可怕……”因為刚才失传的狮吼功,到现在榎时的耳朵,仍然有些耳鸣作响,心有餘悸的身躯震抖著。
“我……觉得她更适合鬼后这个称号吧……”奈维斯也感嘆搭话后,稍怕有个半刻的迟疑,卡莲将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施展武林绝学,便战战兢兢的往门口竞走而去。
“哇……这出乎我的意料……刚才她说粗话耶……死毛头跟老娘……”基尔也被眼前的餘兴节目,吓得不知道该如何评语而瞪大眼睛。
“说不定这才是她的本性。只是当了老师,才开始注意言词也说不定。”蜜雪儿反而喝了一口茶,加以嘲笑卡莲鲁莽的举动。
奈维斯抱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门口,待奈维斯一到,卡莲立刻扬长而去。奈维斯这才紧跟卡莲的身后,两人便在一隅停下脚步。
还不清楚卡莲的心情好坏,奈维斯不敢轻举妄动,只先探查目的好声好气的提问:“那个……有什麼事情吗?卡莲老师。”
“我要亲自委託妳一件事,去『幻妖羽织』帮我把试卷拿出来。”
只见卡莲神情凝重的对奈维斯说道。
当时的奈维斯并还不知道,乍看平淡无奇的委託,将会是造成平地风波的主因……
【咦……去F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