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风平浪静,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我不知道后来会长他们和久怎麼样,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什麼事情。关於神无的论坛上都置顶了解除封杀的帖子,而帖子裡有著葛莱的道歉信、狗不理的解散赔罪通知,还有事情的简短经过说明。
很不真实。
那天回城之后,贝伊诺很快的就把自己不知道传到哪裡去,公会内的人也在一阵子后接到会长“可以任意出城”、“事件已完结”的通知下,欢欣的去打睽违已久的任务或王。
一时之间,主城好空。
习惯性的上线先开公会名单和好友名单,正在开啟中就听见公会频道中熙攘吵闹的声音,大家都恢復到过去的样子。贝伊诺、晨星、会长和解析都在线上,可能是事件解决了,好多人都在。
而好友,我很意外的看见猫头鹰的灯是亮著的。
“阿猫?”
“啊!小梦妳上了!”
很快的有了回音,也很快的约了地点见面,之后,猫头鹰的灯就暗掉,显示离线。
我有点疑惑,应该是隐藏起自己的上线状态吧?
為什麼要这样?啊……对了,要不要联络一下米尔希斯他们好?是说有好一阵子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忙公会,就会这样。
虽然是我选择了公会这一方,但是一旦閒下来,还是会有点失落呢……
拍拍脸颊,决定不再想这麼多,还是快点赶到约定的地点去吧。
在落樱纷飞的城市之中,那棵最巨大的樱花树下,看见了约定的人。
粉红色的樱花终年不凋零,是这个城市最大的特点,有著传统东方名称:樱釧的这个城市,是npc城。
美丽的景象,异国的风情,这个城镇一直都是被列為一级观光点好地方。
“嗨!好久不见,小梦。”带著点苦涩的笑容,猫头鹰几乎可以说是扑上来。
一把被抱住,有些转换不过来的我看著猫头鹰,傻掉。
“阿、阿猫你……”
“我好累啊……”重重的嘆了一口气,猫头鹰终於抬起头,离开我:“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上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大惊,连忙抓著他问。
“什麼意思?”
他笑,很苦,眼中满满的无奈、憔悴。
“小梦……我要结婚了。”他说:“不是游戏裡,是现实。”
我的表情应该很奇怪,从猫头鹰那无神的眼中,看见自己张大嘴的倒影。
“我的自由、我的人生,都结束了。”
我无法不惊讶。
在樱釧最美丽的樱花树下,听见了应该很浪漫、却将眼前的人折磨这样的事情,内心的冲击,莫名的大。
“这就是、你甩开米尔他们的原因?”我问,突然知道為什麼当初猫头鹰会跟我说,将来应该不会同行。
是那时候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是那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命运了吗?
“嗯……”带著淡淡的笑容的猫头鹰,失去他的风采:“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麼,猫头鹰靠上树干,抬头看著满天樱花飞舞,绚烂的美景在眼中却无法到达内心。
“你没有试过……反抗吗?”我问。
“反抗……吗?”笑得更苦闷了,猫头鹰摇头:“反抗能怎麼样?这是命吧……”
“你--”
“小梦,最后一次,陪我去四处晃晃打怪都好,拜託妳可以吗?”猫头鹰看著我,问。
我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更不知道的是,看著他痛苦,该如何帮助他。
“这样就好了,真的。”
“阿猫……”
漫天飞舞的樱花,晴朗的天空,都没有办法进入的那颗心,究竟他城受了什麼样的事?
“将来再告诉米尔吧……就说,谢谢。”
最后,我们分开时,猫头鹰这麼说。
“為什麼不能反抗呢……”我真的不明白,站在广场前,树梢的夏茉开始有些枯黄。
八月,夏之末,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半年过去。
热热闹闹的庆典、惊慌失措的攻城、各式各样的人,半年内所经歷的一切,比我过去的十几个年头,所经歷的还要多好多好多。
可是我依旧不明白好多事情,甚至比起以前,感到更多的无知。是我太笨,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麼多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要的,就说不要。
连不要都不能的人,不是很可悲吗?
“咦?是小梦耶!”
不知道从哪裡冒出来,呆子和君草出声叫了我,而我回头看他们:“啊,早啊。”
“妳在这裡做什麼?”呆子问。
“没做什麼……”回,想起呆子被葛莱扫回城时的愤怒,第二次的这次却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呃……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有什麼事?”呆子满脸问号的反问我。
“关於那天……我--”
“喔,那个没什麼。”摆手,呆子满脸的不在意,一旁的君草轻笑。
“小梦应该是以為你会生气吧。”他说。
“啊,关於那个啊,”呆子恍然大悟:“基本上贝贝要我们出去我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有捨有得啊。”
“是啊,有捨有得。”君草说完,意谓深长的看著呆子:“不过在城内满脸鬱卒的不知道是谁呢。”
“唉呀!小君草不要掀我的底嘛!”呆子哈哈大笑。
“这样送死……你们觉得很OK?”我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可是看起来,好像所有人都认同这样的作战。
為什麼呢?
“没什麼不好啊,很有效率是真的。”呆子回答:“有时候,快刀斩乱麻需要牺牲,需要放弃某些东西,才能得到更好的。”
“贝贝的做法或许很冷血,可是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君草接口:“而且,他本来就是专门在做这个的。”
“专、专门!?”这种事情还要专门在做!?难不成常常发生?
“会长不能做的、副会长不能做的,但却应该要做的、负面的事情,就由他出手。”君草告诉我:“贝贝掌管著公会的“黑暗”,而晨星则是负责辅助和支持他。”
“一个团体不可能没有黑暗,冷酷无情的事情,在我们这裡就是由贝贝来做。”
所以……
所以魔月说他冷血,是这样吗!?
所以他没有担任任何的职位,并不是因為会长捨不得他们出面?
“但……但為什麼?”我问,我不能理解:“这样,这样对他不公平啊!為什麼由他来揹?如果今天出错了的话,他--”
“惩处一个神人,一定可以平定民心,不是吗?”呆子回答,笑著,但冷酷。
“对贝贝来说,公会就是一切,他担下了这些,回报就是让公会继续茁壮。”君草这麼说:“对他而言,是公平的。”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报酬,谁想要委屈自己?”他们两个说。
我脑中一直不断盘旋著这句话,也一直想起猫头鹰那泫然欲泣、却强忍著,苦笑跟我说话的脸庞。
下线的时候大厅是明亮的,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兴致想要去一探究竟。越过可以模糊听见声音的走廊,我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继续想著,然后迷迷糊糊的睡著。
“这孩子长这麼大了?”
“在这住一晚吧。”
是谁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