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宗本宗仙宝巖
悔过峰
一名光头老人,穿著一袭紫色长衫,右手捏著四枚铁胆,站在悔过峰峰顶。
只见他满脸愁苦,双眼泛红地瞪著右前方一座半毁的结界阵。
他就是护教太长老—胡宗武。
镇守悔过峰百名弟子立於胡宗武之后,个个脸色铁青。
一名鹤髮老妇,穿著一袭翠绿长袍,抓著支盘龙金杖,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就是护教太长老—朱延秀。
只见她不怀好意地打量眾人,冷问:“有谁知道长孙金宝什麼时候叛逃的?!”
镇守弟子之首张校立即站出,苦著脸答覆:“回稟太长老,弟子不知。”
朱延秀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斥:“废物。”
张校一张马脸胀成猪肝色,不敢有所反应。
“哼,长孙金宝居然敢擅自离开悔过峰,摆明就是背叛师门,老胡,这下你无话可讲了吧?!”朱延秀擒著一丝冷笑问。
胡宗武犹如耳聋,毫无回应,但捏著铁胆的手指,支支泛白。
“不讲话?好,我就当你默许了,传令下去,长孙金宝即日起逐出师门,并…”朱延秀正得意时,突然一句话打断她的狂喜。
“谁说我离开了?!”
语气极淡,却隐隐带著杀意。
眾人齐看向发声处。
半毁的结界阵中居然出现一个身影。
“长…长孙金宝?!”朱延秀不敢置信地叫道。
阵中居然是金宝子。
只见他脸色极差,嘴角有些血沫,但双眼却是异常明亮。
如标枪般挺立於结界阵中,彷彿从来没有离开过。
镇守弟子全傻眼了,尤其是张校。
镇压金宝子的结界阵爆炸时,他是第一个赶赴现场,他亲自仔细检查,确认金宝子破阵逃亡,才向上呈报,现在人竟然突然出现,这是演那场戏?!
胡宗武见到金宝子似乎受了重伤,立即上前作势要查探他的伤势,却被金宝子喝止。
“太长老,请您不可再上前一步,弟子怕误伤了你。”金宝子冷冷道。
胡宗武闻言,脸色一沉,但脚步仍然持续前进。
甫刚踏入结界阵,猛然一道震波,狠狠地朝他撞来。
胡宗武乃是元婴期初品修為,丝毫不将震波放在眼底,大袖一挥,随意地化开震波,没想到…
“你…”胡宗武瞪大眼睛,惊叫道。
刚化开震波,却没想到缠上一股奇特的暗劲。
他立即止住脚步。
朱延秀全看在眼底,双眼微瞇,不知在思考什麼?!
金宝子慢慢地举起右手,那股暗劲立即收拢回去。
胡宗武认真打量金宝子,脸色露出欣慰的表情。
心想:『金宝竟然因祸得福,修為更上一层楼?!太好了!』
金宝子缓缓道:“弟子只是修练偶有所得,不小心毁了结界阵,不料竟引起轩然大波,实在是过意不去。”
金宝子话虽如此,但脸上却没有太多抱歉的表情。
镇守弟子们见金宝子还在,均是大大鬆了口气。
可张校却是脸色铁青,不知是在想什麼?!
朱延秀冷冷地哼了一声,嘲弄道:“长孙金宝,你当悔过峰是你自家的修练洞府,爱怎麼弄就怎麼弄吗?!”
金宝子嘴角一扯,道:“弟子自会负责。”
右手一挥,五指上光彩夺目的戒指一亮,结界阵居然恢復成原来的模样。
镇守弟子们齐叫一声,这是何等法术神通?!
“哼,小小的五鬼搬运法,也敢在本姑奶奶面前耍弄。”朱延秀不以為然道。
她右手大袖一挥,结界阵四角落下四尊金甲战神,个个手持刀剑、杀气腾腾。
“四相结阵?!小秀,妳…”胡宗武认出那四尊金甲战神,那是朱延秀最得意的法术神通—四相结阵,以四具三阶战偶法宝,融合四相属性,凝聚而成的绝大杀阵。
一旦发动,金丹期修為以下,三招内必定轰杀成渣,无一倖免。
“哼,就靠这破烂玩意跟这群废物,能看管得住吗?!我还是相信自己。”朱延秀指著结界阵及镇守弟子们嘲弄道。
听者均是脸色难看。
金宝子冷笑一下,不作任何回应。
“小秀,我人还在阵内,妳想连我都关吗?!”胡宗武眉毛一挑问。
朱延秀回道:“老朱,你不是一直认為你本事比我高吗?自己走出来吧。”
言毕,扭头就离开。
胡宗武无奈地耸耸肩。
他随意看了看四尊金甲战神,有些不以為然。
随即斥退镇守弟子们,没多久,偌大的悔过峰就只剩胡宗武及金宝子。
突然,金宝子双眼一突,呕出一碗黑血,颓然而倒。
胡宗武立即从纳虚戒中取出一枚灵丹,捏碎喂入金宝子口中。
后不放心,又渡了一道真气过去。
久久,金宝子才缓过气来。
“金宝,这练宝妖练化不易,你太心急了。”胡宗武焦急道。
金宝子惨笑道:“不快一点,恐怕我连命都没了。”
“此话怎讲?!”胡宗武眉头一皱,问。
金宝子从百宝袋取出一隻暗金色的虫子,将其机关打开,露出如指甲般大小的水镜玉碟。
金宝子将法力送入,玉碟缓缓升起,从中绽放出一道白光,居然同叶琛在锡宝子的练宝阁看到的显影一样。
胡宗武一听到聚宝子三个字,面沉如水。
不待玉碟显影完毕,金宝子狠狠将其捏成粉末。
“南空聚宝居然派人到修罗域劫杀铜宝子及锡宝子,真是好大的狗胆。”胡宗武铁青著脸骂道:“难道他以為灵宝宗就是南空一族的禁臠吗?!”
金宝子抬头盯著胡宗武道:“就这样的人,你觉得他有资格接掌大位吗?!”
一个為了私慾,任意杀害同门师兄弟的人,确实没有资格。
“这件事我会向掌门提出抗议,金宝,你不要想太多。”胡宗武拍了拍金宝子的肩道:“你专心地在此闭关修练,千万不要中了他们的计。”
金宝子不耐烦地挥挥手,苦笑道:“我能怎麼样?!我现在可比笼中鸟,能有多大的作為?!”
胡宗武嘆了口气,从纳虚戒取出一只玉瓶,放在他面前道:“这是我珍藏的血玉丹,你儘管拿去。”
金宝子看都不看一眼。
胡宗武无奈地嘆了口气,又看了金宝子几眼。
“金宝,那我走了。”胡宗武得意笑道:“你仔细看我如何离开四相结阵。”
只见他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不到十个呼吸时间就走了出去。
但金宝子根本连看都不看。
胡宗武高兴地回头,发现金宝子的反应,重重地嘆了口气,慢慢走下悔过峰。
久久,金宝子才回神过来。
他瞇了瞇眼睛,右手一翻,三隻小虫出现在掌心。
小虫们微微地动了动触角,状似亲暱地在掌心爬动。
金宝子嘴角微动几下,三隻小虫似乎听懂他的话,一致点了点头。
“去吧。”金宝子道。
两隻小虫张开翅膀,飞上天去。
突然,四尊金甲战神猛然睁开眼睛,四柄刀剑齐出,将两隻小虫化成粉末。
另一隻小虫快速地爬出手掌,落在地上,疯狂地挖土钻了进去。
“哼,南空聚宝你以為你仗著南空多宝的力量,就可以隻手遮天了吗?!”金宝子阴冷一笑道:“灵霄宫的婆娘会让你知道,南空多宝的力量其实是很脆弱的。”
说完,他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另一头的猴儿岛。
辛练有了重大发现。
只见他张大嘴巴,死盯著一隻小猿手上的六品百宝袋。
“你…你这玩意儿,打哪来的?!”辛练艰辛地一吞口水后问。
小猿听不懂人话,仍然自顾自地耍弄那只百宝袋,似乎有想将其撕成二半的态势。
辛练二话不说,立即掏出一只大红苹果,在小猿面前晃动。
小猿立即被食物吸引住,停下牠的动作。
辛练一脸哄骗小孩的无良大叔样,淫笑问:“一只苹果换你手上的玩意儿?!”
小猿挑了挑眉毛,怯懦地伸出五隻手指。
辛练瞇了瞇眼睛,大喊:“三只。”
这廝居然讨价还价起来。
小猿认真地将大姆指放入嘴裡,沉思半晌。
辛练冷笑一声,再掏出一根香蕉。
小猿立即扔了百宝袋,抢走苹果跟香蕉,一遛烟就不见踪影。
用一根香蕉外加一只苹果,换一件六品百宝袋,传到中土修真界,不知有多少人会当场喷血身亡,这也太无赖了吧?!
在旁的叮噹族长全看在眼底,只见牠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
故意清了清喉咙,问:“还可以换东西吗?!”
辛练连忙收起百宝袋,摆出一副忠厚老实样,搓著双手回答:“嘿嘿,族长,当然可以,请问,您有什麼东西要换?!”
叮噹族长神祕地朝辛练一笑,随即往密林方向而去。
辛练开心地跟在后面。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突然眼前开阔起来。
辛练定眼一看,差点没被口水噎死。
脚前三尺处,居然是只巨大的天坑,裡头密密麻麻的各式法器、灵器、法宝,足足摆满半个坑,最起码有十几万件。
“这是咱家的垃圾坑,那些不长眼的修士跑来猴儿岛,全被咱家给撕了扔到这儿,肉都被不成才的孙子吃了,剩下的东西你估估,看看能换点啥?!”叮噹族长不以為然地道。
辛练艰辛地吞了吞口水,朝下随意瀏览一回,差点没当场疯掉。
这如果全收起来,那灵宝宗宗主都可以换他当了?!
他硬压下狂喜,故意装成货色很差样,开始对天坑内的东西展开贬低言语攻击。
“族长,这些东西跟垃圾一样呀?!真让我為难,你瞧那边那件三阶灵甲,都有些破损了,还有那块五阶灵盾,盾面上全是伤痕,这货色真的很难上得了檯面…”
辛练足足酸了快一个时辰,叮噹族长不断地点头,彷彿全同意辛练的意见。
最后辛练同学非常大方开出一石香蕉、一石苹果的优渥价码,还故意拍了拍叮噹族长的肩膀,大喊自己人才有的好条件。
叮噹族长闻言,随手将旁边一株十人环抱的巨木拍成两半,冷冷问:“你说,你想要什麼来换?!”
辛练见状,后背全湿了,立即道:“报告族长大人,刚才只是开玩笑,在下愿意用一万张储丹卡来换。”
叮噹族长闻言,又随手将旁边一株二十人环抱的巨木拍成两半,问:“你说,你想要什麼来换?!”
辛练见状,裤襠有些微湿,立即道:“报…报告族长大人,刚才在下也是在开玩笑,在下真正的条件是愿意用太古魔域的域门来换。”
叮噹族长闻言,笑问:“那是啥什麼鬼玩意?!”
辛练肉疼地从百宝袋掏出一只小门,约五寸大小,样式简单古朴。
苦著脸解释道:“这就是域门,通过域门可以进入太古魔域,据发现者回报,光是裡头的太古灵兽,随便一隻摆出来,就可以吓死一整片,更别提裡面珍贵的奇花异草,很多都是早已绝种,这可是非常罕见的宝贝,。”
叮噹族长对此非常感兴趣,立即追问炼化办法,然后自顾自地躲到一旁研究去了。
辛练见状,不禁大嘆亏了老本,直呼薑还是老的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