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回头看了看小枫,道:“一会儿我带你进去,要一个月才能出来,你想好了,是带着梦儿一起进去呢,还是把她送回去。
不等小枫回答,接着又道:“不过我可要告诉你,就算你把她带进去了,这一个月里你也见不到她,她在里面也只是一个人呆着。”
小枫暗想,一个人在里面呆着,自己有事情要做,自然不怕寂寞,但说什么也不能让梦儿吃这种苦的,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抬头对黄大仙道:“还是把她送回去吧,要不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把她送回去再来。”
黄大仙想也不想,立刻道:“太麻烦了,你还是先把她抱进来吧,一会儿我帮你通关后,你也要休息一下,我趁那个时候再把她送回去。”
小枫有些犹豫,黄大仙笑道:“怎么?不相信我?”
小枫再一想,他是自己的师父,应该不会对梦儿不利,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黄大仙便叫他闭上眼睛,不许睁眼偷看,然后一把抓住他肩上的衣服,领着他向前走。
小枫是个守诺之人,紧紧闭上双眼,如瞎子般地跟着他,感觉中途转了无数个弯,忽然被黄良抓住肩膀轻轻一带,似乎来到了一处很是秘密空旷的地方。
到了这里,黄大仙终于不再往前走,并开口叫他睁开眼睛。
小枫四下打量,发现已处于一个石头屋室,有十五米见方,中间有一个石床。
小枫把梦儿放在了石床之上,回头对黄大仙道:“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我帮梦儿整理整理。”
黄大仙点了点头道:“你弄完之后也就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推开身后石门走了出去。
小枫待他出去,立刻把石门重新关好,来到梦儿床前,从裤兜里把她的内裤掏了出来,内裤已经被梦儿弄得很湿,但除了这一条,再也没有第二条了,小枫只好把它重亲穿回梦儿身上,再把她的裙子弄得整齐一些,在她的脸上看了一会儿,轻轻一吻,无声无息地离开了石屋。
石屋外面是个大石厅,面积巨大,黄大仙正坐在一边养神,见小枫出来,站起身道:“跟我来。”
小枫跟在他的身后。
黄大仙领着他继续左拐右拐,找到一个石屋后,竟在地上打开了一个石洞口,然后带着他钻进去,来到一处密室中,把石门关好,指着屋中的石床道:“坐上去。”
小枫依言在上面盘膝而坐。
黄大仙见他坐得周正,“呵呵”轻笑了一声,和他相对盘坐下来,道:“好,现在你只管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也别怕痛,更别胆小害怕,只要交给我就行,听明白了吗?”
小枫听了,立刻闭上了眼睛,只一刹那,便觉得头上针扎般地一疼,然后一股不知道是烫还是冻的东西从头顶天灵处灌了进来,烫极而冻,或者冻极而烫,反正就是他绝对无法理解的东西直接烫(或冻)住了他的大脑,跟着一种深达灵魂的痛便涌向了他的全身。
他感到全身都被烫(或冻)着了,整个人似乎都立刻被烧(冻)成了灰烬,刹那间神志全失,失神只在片刻,又立刻恢复了神志,而神志清醒后,那痛入灵魂的灼烫(或冰冻)更加清晰了,他甚至能感到那古怪的东西流遍了身体的每一处,而它每过一处都会给他留下不能磨灭的痛苦记忆。
这种疼痛直痛进他的骨髓,直达灵魂,灼烧(或冰冻)得灵魂都哀号了,却又不能阻止。
他只能拼命承受那痛入骨髓,痛入灵魂的疼,任那异样的东西灼烧(冰冻)全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异样的疼痛慢慢弱了下来,直至消失,然后他感到了一种伸展天地的舒畅,正想细细感悟这种异常舒畅时,却又被一股大力吸起来,悬在了半空,然后他便“看”到了盘坐在石床上的自己和黄大仙。
自己看到自己?小枫大惊,心中一阵慌乱,立刻感到那那坐在石床上的身体生出来一股更加巨大的吸力,立刻把悬在空中的自己扯了回去。
小枫心中稍定,却立刻听到一个声音响在了脑子里:“放松,出来也不怕。”
那话音刚落,小枫便再次感到了那向外的吸力,于是,他又能从空中对自己俯视了。
小枫终于知道这是黄大仙的手段了,不再害怕,但看着下面自己的身体,却感到怪异之极,正想仔细查看一番,忽然觉得全身一热,一股火由下面烧上来,瞬间把他裹在了烈焰之中。
痛,痛入骨髓的痛,全身都痛。
全身?自己不是灵魂出壳了吗?怎么还感到痛?
小枫不能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理解不了,也没时间理解,他现在正拼命忍受着如地狱之火般的锻烧。
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有适应,再适应,别无他法。
而让他稍稍感到点欣慰的是,他开始慢慢适应了这种火焰的锻烧了,但还没等他喘一口气,他又立刻“看”到了金色的闪电向他击来,并又瞬间把他裹进了雷电之中。
火还没消,又遭雷击,小枫连死的心都有了,但偏偏又死不了,只能干忍干靠。
他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感到全身都疼,疼入骨髓的疼,比疼入骨髓还要疼。
这一炼不知过了多久,小枫被炼得死过去又活过来不知多少次,却偏偏又神志清醒,就连疼死过去的感受都异常清晰,每一分清晰的感受都令他如坠地狱,度日如年。
尽管难过无比,但终于还是挺过来了,虽然依然还疼,并且依然痛入骨髓,但他慢慢地适应了,并且越来越适应,等他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他发现,火和雷电已无影无踪了,他这才知道,不是他适应了,而是那火和雷电越来越少的缘故,不由好笑,刚想看看自己是什么状况,又立刻感到一股大力吸来。
这样的感觉已经有过一次了,他知道自己又恢复了正常,接着果然从虚幻之中回过神来,不由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对面的黄大仙。
黄大仙神色委靡,脸色蜡黄,好象大病了一场似的。
小枫猜他这样的状况一定同刚才自己混身疼痛有关,面现关切之色道:“你怎么样?是不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黄良虽然很是萎靡不振,但心情却好象很不错,竟冲小枫诡异一笑:“你先不用管我,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一下,看看有什么收获,然后再对我说一遍。”
小枫依言按照平时行功的路线运转真气,感受体内功力有什么不同,这一感受不要紧,顿时把他吓了一跳,跟着又大喜,立刻把身心沉了进去。
他不能不兴奋,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看”到了自己的内府,以及盛于内府被无色真火裹在里面不断炼烧着的金色真气之海。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终于知道了那真气之液果然是金色的,也理解了真火本无色的真谛。
真火果然没有颜色,如同什么都没有,但确实在燃烧着,并锻炼着真气之海。
看不到真火也知道真火的存在,是因为他分明看到内府之中那金色海洋在不断晃动、幻变,那是由于真火不断跳跃燃烧引起的空间波动。
小枫心中明白,他是捡到宝了。
原因无他,这是因为他身上正在修炼的先天真气。
修炼先天真气,是小枫祖传的功法,名字叫做《金龙诀》。
据说《金龙诀》修炼到化境,可以肉身不灭,与天地同寿。
但《金龙诀》修炼到了中间会遇到一个瓶颈,很难逾越,所以林家自古至今的历代先祖不是守身长寿终老,就是突破化为灰烬,还没有一个人能修炼到最高境界。
小枫从五岁开始修炼《金龙诀》,练到现在已达到第三重“融炼”阶段,而由“固体”、“求本”、到“融炼”,都是他一步步靠着强大的毅力一点点感悟修炼出来的,每一重的感受他都记忆犹新。
比如第一重“固体”,感受到了七股迥异的先天真气存在于身体诸府以及运转的纷扰繁杂;感受到了藏于身体诸府的七股先天真气归入丹田内府,并凝炼成一团先天真气的简捷;感受到了天地灵气炼化于先天真气之中的壮大;更感受到了先天真气灌满丹田的舒畅,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真气每在身体各处运转一圈给身体带来的强大生机,还有把凝结之后的真气散向七个内府给身体带来的强大力量。
又比如第二重“求本”,他感受到了那强大的真气在内府中越聚越多,最后被无限锻压,让他经历了死去活来的痛苦后,才在内府之中凝成了一团金丸,然后金丸沟天通地,吸收灵气,再转化成庞大的真气炼入金丸,终于在丹田里长成了人形金身。
再比如第三重“融炼”,他感受到了金身大成时修改肉身的千刀万剐般的痛苦,和那洗经伐髓引动体内真火对金身的痛入灵魂的锻烧,直到那大成的金身被真火炼化成一团金液,形成内府之海,之后继续感受那被改造过的身体汇聚新的真火继续炼烧内府金液的痛苦,更加感受到了那火热的金液流动在全身的畅快。
如此种种,无不深深地印记在小枫脑海里。
可记得再清楚,那也只是感受,特别是那金液,也只是想当然地认为那应该是金色的,而感受到哪里有“看”到内府之海那一片金光炫耀来得震憾?
“看”到不但让他爽快,也让他看到了《金龙诀》大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