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的第二轮是在政府的主持下进行的。
建设综合旅游海滨,不但是徐开胜自己的愿望,也是ZF的工作重心。
ZF要通过支持徐开胜开发海滨旅游资源,全力发展深海旅游经济,实现以深海旅游为龙头带动深海经济建设发展的新飞跃,所以全力支持望海开发工程,并在望海发展遇到瓶颈的时候,由ZF出面牵头,主持召开了深海旅游开发买卖双方的调停谈判。
基于头一次谈判的经验,原住民发现自己的要价的确是有点高,再考虑到这是ZF支持的项目,民不与官斗,如果一意孤行,也许会弄个鸡飞蛋打的下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打听了一下周边地带的征地价格,再同全国沿海城市征地形式做了比较,集体商量了下,决定把价钱降低一些,降低到比整个深海的海滩征地最高水平再高出三倍的价格,或者以价充股也行,到时候坐吃股金,当个实实在在的股东也不是不可以。
住民代表带着得好处、平事端的复杂情绪及美好愿景参加了这次谈判,可到了谈判的时候,几个代表差点没骂出来。
望海旅游给出的竟然还是当初的价格,没涨一毛钱。
代表们立刻怒了,当场质问望海的诚意。
望海旅游也没给对方好脸儿,当即反驳,直指原住民开价过高,竟然比全国最高价格还要高出三倍,甚至还要做股东,简直就是坐地起价,不给别人活路。
两方面各说各理,终于当着ZF市长的面争执起来,吵得天昏地暗,差点大打出手,最后在市长的斡旋下,终于作出了决定,并形成了一个文件。
文件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金沙海滩及周边地带征地谈判无法达成一致,从此以后属于公共开发地带。原住民认为海滨旅游行情看涨,为高利润产业,不同意出让地皮,同意自行开发,为自主开发一方;望海旅游从此放弃对原住民的征地要求,但基于在金沙地带已有一部分征地的实事,对金沙地带拥有产权的地皮仍有开发权力,为产业开发一方,双方各自开发。
并附:金沙海滩地带处于望海旅游开发区域中间位置,为连接开发区东西两区的重位置,应属全市海滨旅游开发区一部分,必须同望海开发区域连成一片,为必开发地段,除做海滩旅游商业活动外,不得作其它用途。
第二轮谈判结束。
住民带着复杂的情绪来,又带着更复杂的情绪走了。
回去后再一商量,他们觉得吃亏了。
一纸协议看着公平,却忽略了一个事实,似乎忘了他们只是原住民,充其量也只会打个渔弄个海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搞旅游?
他们原本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坐地起价,多得些好处,弄个长久的安乐,为了达到目的,当然要大大阐述望海旅游的好处,把望海旅游的利润说得越高,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越富余,望海旅游给的好处当然也就越多,可他们实在没想到,他们把望海旅游的利润抬得太高了,高得让望海不再望海,而是望而止步,不敢继续征地。
不征地就不征地好了,我们千百年来住的地方,我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靠山吃靠山,靠海吃海,继续靠打渔维生,也是个出路,可政府部门却偏要搞开发,让他们这帮门外汉搞开发,这不是要命呢么?
原住民不会搞开发,却会搞破坏。
他们开始搞破坏。
原住民的力量是无穷的,特别是搞破坏的力量更加无穷,而他们破坏的是旅游环境。
破坏旅游环境有很多种,一种是实实在在的破坏,破土挖坑,毁坏自然人文景观;另一种是弄鬼捣蛋,让旅游区域不得安宁。
原住民们选择的是第二种。
从那以后,他们不搞开发,专搞破坏。
望海旅游在金沙一带征到的地块儿只有一处,就是金沙别墅所属地段。
ZF文件下发后,望海旅游立刻投巨资兴建了金沙别墅,意在同当地原住民竞争,彻底打压原住民的开发。
由于望海的初始动机存在,金沙别墅建设得极尽奢华,所以建成之后立刻成了这一区块儿的标志性建筑。
本来就因为没有开发能力而窝着一肚子火,现在又眼看着竞争能力跟不上,住民们更加气愤了。
他们决定一不坐、二不休,我不得好,也不让你得好,遂使出混身解数,用尽各种手段,骚扰破坏,坚壁清野,全力破坏金沙区域的旅游环境。
通过紧密配合,上下团结,原住民终于取得了初步胜利。
金沙从建成的第一天起就成了问题别墅,还没住过人就被闲置起来。
对于原住民来说,这是一种胜利,是老百姓对抗奸商的大捷,可对于望海旅游来说,却是一个不小的灾难。
由于金沙地段的开发受阻,望海开发区被切割成了东西两块,终于没能连成一片,整个深海海滨旅游建设蓝图变成了两个小图,中间隔的就是以金沙为中心的一块儿禁地。
观魂到这里,小枫已然明白了这二十几个人在门外装神弄鬼的真实目的。
原来自己想着寻找清静,却没想到坏了别人好事儿。
跟着真魂不由一动,这对自己来说未偿不是一件好事,也许还是一件大好事。
别墅下面的大石头堪比家里的三龙山,虽然气侯和家里有些不同,却处于夏国南端的海天一线之地,气脉轻灵,却又比三龙山强了许多了,解决住处的关键也许就在这里了。
这么想着,只留下一缕真魂继续监视,其它真魂瞬间收了回来,对着两个女生笑道:“看来你们说对了,这个别墅果然不太平,不过不是闹鬼,是闹人。”
菲儿不解:“闹人?闹什么人?”
小枫笑道:“闹人当然就是有人在捣鬼。”
菲儿道:“什么人在捣鬼,为什么要捣鬼?”
小枫道:“捣鬼当然是不想让我们住在这里。”
菲儿道:“可我们又没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不想让我们住在这里?”
小枫道:“我们本来是没得罪他们,可住进来就把他们得罪了。”
“我们住进来就把他们得罪了?”菲儿默念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望海旅游干的,监守自盗,为的就是把我们逼走,解了他们的赔偿之危。”
小枫立刻摇了摇头,不能直接告诉她真相,却能立刻分析给她听:“这回你可冤枉他们了,你没见当初那个叫李员劝我们的样子么,一会儿说这里危险,一会儿又说不方便,他可是千方百计不想让我们来这里,那可是全力维护望海的声誉,没打半点埋伏。”
菲儿仍然有些怀疑,一半争辩,一半提问道:“不是他们,那又能是谁?”
小枫若有所思,假装思考了一会儿,这才道:“那些人应该是望海的对头,他们是不想让来旅游的任何人住在这里,如果换个说法,就是他们针对的根本不是我们,虽然是在恐吓我们这些游客,其实应该是做给望海旅游看的。”
菲儿已经跟上了小枫的思路,现出了恍然之色:“我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和望海旅游有矛盾,是想给望海旅游添乱。”
小枫点头笑道:“孺子可教。”
菲儿便有些得意,却又不喜欢小枫的夸奖,很不乐意反驳道:“什么孺子可教,我又不是你儿子。”
小枫道:“那就是孺女可教。”
菲儿更生气:“我也不是你女儿。”
小枫笑着抓住了菲儿打过来的手,笑道:“反正你说的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