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空之门的耀光包围而被带入时空隧道的林书尧,在穿越时空裂缝时又再次陷入昏迷,只是熟悉的林树,熟悉的景象,在他一睁开眼时便迫不及待的冲入他的眼帘,即使已经阔别了一年多的时间,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裡是学校后山,也是他常常翘课休息舒憩的地点,只是他怎麼也没想到“时空之门”竟会把他送到这裡?!
望向现在已经失去光彩的“鐲子”,林书尧的唇角也浮现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在他落下地点之处,他稍稍作了个小记号,看似平常的涂鸦,却是他再“回去”的主要关键。
幸好是在相识的地方,免去找寻回家的时间,他噙著明朗的笑意,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呵呵,学校啊……
哼著小调,他是悠哉的走下山,目标呢,则是离开一年多的学校囉。
一路走来,却是难得的没遇到一个人,驀然鐘响,才让他记起原来现在还是上课时间,瞧他,竟都忘了有“上课”这一回事了。
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是二上吧,那现在他们都该是高三下学期的考生囉,呵,就不知要面临联考的他们是否还是像以前一样?
听著下课鐘响敲完,林书尧脚步一个转弯便向学校最偏僻的校舍后边的空地走去,那是属於他们之间的“秘密基地”,当然更是学校师生都鲜少经过的地带,“阿尧……?”驀然一个迟疑的嗓音自他身后传出,他停下脚步,狐疑的挑高一边眉毛,突然一抹笑痕在他嘴边划开,他认出这熟悉的嗓音是属於谁的了。
骤然回身,果然是他,眼中的笑意更盛。
至於来人则是在清楚的看清他的容貌时顿时睁大双眼,惊愕欢欣也霎时充满他的不可置信。
“阿尧?真是你?”一个箭步急冲上前,林书尧仍只是笑的任他抱满怀,“好小子,失踪了这麼久终於捨得出现了。”他是于怀文,大家都叫他阿文,算是他在学校时的“损友”之一。
“你这小子,这一年多来到底跑到哪去了?”于怀文握拳轻槌他的肩骨,“该不会真和小彤两人就这样手牵手,心连心的一起『私奔』了吧!?”说笑的语气,谁叫他和小彤两人是在一夜之间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行踪隐密得就宛如这世上从来没有他们两人的存在似的。
他专注的看著骤然出现的他,兴奋愉悦的心情充斥整个心房,只是却也狐疑的往他的后边看去,就是想看看小彤是不是也会学他一样的再次突然出现?!
而他的突然出现,也莫名的让他感到某些不一样的感觉。
“呵呵呵,小文文你怎麼可以对我有这麼大的误解呢?你要知道,我和小彤彤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宛若一张白纸似的,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红兆白的在我们之间的白纸上沾染上那不属於我们之间的色彩呢?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心中真正爱的人是谁吗?”抖颤的双手驀然包住于怀文轻槌他肩骨的手,含羞带怯的双眸却是目不转睛的注视著他。
“别闹了。”于怀文突然往后大跳,足足离了他有三步之远才停,心中所有对他的想法也在他突来的话语中消失无踪,“阿尧,算我怕了你了。”一年多不见,一见面就来个这麼“火热”的见面礼,他可是无福消受啊。
“呵呵呵,阿文啊,你的耐受力看来是明显的下降了喔,趁著我『回来』的这几天时间,应该要再好好的『教育』一下才行唷。”林书尧眼眸带著明显的捉弄笑意,只是顾著推辞的某人显然没有注意到。
“免了,我的耐受力还是很强的,除了你,我想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有这种惊吓的反应了。”最后一句于怀文几乎是含在嘴裡嘀咕著,也因為他的“惊吓”,让他忽略了他话中“回来”的意思。
“呵呵呵,小文文呀,你说话说得这麼小声是故意想要诱惑我的吗?其实你也不用耍什麼小心眼啊,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乖乖的任你玩弄蹂躪了,哪还需要动用到诱惑这样的小技巧呢。”林书尧宛若鬼魅一般的突然贴近他的耳旁说话,呼出的热气带著极端的曖昧色彩。
“阿、阿尧……”快速的捂住林书尧呵气的耳朵,于怀文可是一脸惊恐,但从他捂住的右耳仍可隐约看出一丝火热正在发烫,“别玩了。”
“哎呀呀,小文文难道你就这麼讨厌我吗?讨厌到连接近我都不肯吗?我好伤心呀,我对你付出这麼多的真心,想不到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你如此绝情的对待。”唱作俱佳的林书尧双手掩面,只是面下的脸孔却是一抹得意的邪笑。
“喔,拜託,别再来了。”于怀文开始有想哭的冲动了。
他怎麼会忘了阿尧这个傢伙是多会捉弄人的一个人,他竟然还傻傻呆呆的自己送上门充当他的娱乐玩具!?
真不晓得他怎麼会对像阿尧这样一个爱捉弄人的人竟惦记了要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恐怖的是,他竟然在第一眼就能从他的背影认出他?!
天哪?他该不会有潜伏性的被虐狂吧!?
于怀文越想越心惊,只差没有尖狂叫出。
林书尧却像是一副无事人般的突然又把他俊帅的脸蛋拿到发呆中的于怀文面前,吓得刚回神的于怀文差点真的就要把他的耳膜给叫破了。
“你、你作什麼呀?”于怀文拍著胸口,心魂未惊。
“我?我哪有作什麼?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说有人在叫你而已耶,你怎麼可以这样污衊我对你的用心呢?”林书尧鼓著腮帮子,状似生气,可是从心口溢出的笑意却是止不住的流洩。
“少骗人了你……”以為他又在捉弄人的于怀文才正想斥责他的老套手法,就真的听到不远端有人的呼喊。
“阿文,于怀文,听到就喊有……”
声音是从后头校舍的空地传来的,很不耐烦的嗓音,可却又是另一熟悉的声调。
“熊哥?!”两人一同说出同样的答案,只是一个依然是满脸怀念的笑脸,另一个则是由惊诧而后转至“糟了”的感觉。
“天哪,我竟然忘了熊哥他们还在等我。”于怀文嘟嘟嚷嚷的,“都是你害的啦……”原本愤恨的双眸却在话落时转成惊喜,“有了。”
“有了?几个月大了呀?嘖嘖嘖,阿文呀实在真的看不出你是那种『惦惦吃三碗公』的人,我还以為你要作就会作得天昏地暗,一轰动就该是全世界都会知道的事,怎麼才多久没见,你的性子就整个改了呀?”林书尧嘖嘖有声的取笑,只是却听得于怀文一头雾水。
“阿尧你在说什麼啊?”真的是他们太久没见了吗?要不然他怎麼会听不懂他说的话?
“呵呵呵,我说小文文呀,装傻有这麼好玩吗?而且你不觉得在『明眼人』的面前装傻是显得过於多此一举了吗?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嘛,我就直接问啦,嫂夫人有几个月啦?”林书尧呵呵直笑,最后一句的问话想来是“好心”提醒清楚的。
一开始还是听不懂的于怀文,最后在林书尧满脸曖昧的笑意下恍然大悟,“拜託,你这小子又在乱说什麼啊?我连一个女友的影子都没了,哪来的『嫂夫人』啊,还怀有身孕咧!?”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拿他没办法。
“我哪有乱说呀,明明就是你刚刚自己在那一头热的喊说『有了』的呢,所以我会误会也都嘛是情有可原咩。”林书尧為自己辩驳,却也间接的提醒他刚刚想做的事。
“啊,你这小子不说我又差点忘了,走吧。”于怀文猛然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拉了林书尧就準备走。
“哎唷唷,我说小文文呀,你怎麼突然变的这麼大胆呀?在光明正大下竟然毫不遮掩的就这麼热情的牵起人家的小手,你不怕别人看到,人家我可是会害羞的呢。”林书尧装出一副羞涩的“小女人”样,可是他却没有挣开他拉住他的手,只是调笑的以言语捉弄他。
“小子,我不会再上当了。”一见面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于怀文开始觉得他以前对阿尧的“耐受力”逐渐回笼了。
“你可是我的护身符呢,乖一点喔,哥哥带你去买糖吃喔。”于怀文玩笑的对他说,最后两人都忍俊不住的噗嗤大笑,一年多的隔阂似乎就在这些笑闹的语句下消失无踪。
转个弯,一小块空地驀然出现在眼前,但空地四周的花草盆栽却是琳瑯满目的令观者眼花撩乱。
这是于怀文拉他来的地方,也是他一开始想前来的地点。
看著被一堆叫不出名的花花草草所淹没的空地,林书尧心中其实有著莫名的感动。
这块空地原本只是一块突寂的小土地,因為空间太小,学校其实也不知该作何用途,最后就成了一块废弃地,加上这一小块空地位在最偏僻的校舍后头,不注意看其实还真不知道这裡竟然还有一块空间。
空间小,位置又偏僻,所以鲜少有人知道有这一处空间,当然也就更少有人会经过这裡,结果这一处空地却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第一个发现这一处空地的是小胖,卢源吉,因為翘课到后山补眠的他,却因时间太晚而急冲冲的跑下山,恰好一个转错弯而跑进这一个被人遗忘的天地,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发现了几种随风摇曳的花草,兴奋之餘,在第二天一早他便找来了几个“损友”,也就是于怀文、林书尧、以及熊正,一起到这处空地分享他所找到的“宝”,结果到最后这个被人遗忘的空间竟成了他们下课后的最佳去处。
卢源吉他家是开花店出身的,所以其实他从小就对研究那些花花草草很有兴趣,在发现那一处只属於他们的“天地”后,他便常常在下课后窝在那移植一些他的宝贝花草,他常常说,他要把这一处空地变成一个最美的“花园”。
因為他的缘故,结果他们这几个“损友”也常常和他窝在那,翻翻土、锄锄草的,笑闹的戏謔,开怀畅笑。
记得在他要“离开”的前一天,这空地还没有这麼多的花草,没想到隔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个“秘密基地”已然变得不一样了。
从争艷的花草移开目光,另一名“损友”也已进驻他的眼帘。
“阿尧?”翻花弄草的卢源吉在察觉到有人的进入后,还未开骂,眼光就已经焦著,“阿尧,是你吗?”他站起身,顾不得一身的脏污,一把跑到他的面前,狠狠的抱住他,“阿尧你这臭小子,这一年多来到底是跑到哪去了?”
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或许也有些报復的心理存在,故意把他一身的脏污全偎到他的身上。
“阿文那臭小子不知跑到哪……”出外找人的熊正也回来了,他一张嘴尽是不耐烦的咒骂,抬眼却茫然的看到小胖竟然抱著一个人,“小胖你在作什麼……”
“熊哥。”林书尧突然出声叫人。
好熟悉的嗓音,看到林书尧转头对著他露出他一贯的笑脸之际,熊正一时间根本就呆住了,“阿、阿尧?”语调尽是不可置信。
“呵呵呵,你没看错,就是我呀,那个聪明睿智、俊美无筹,天上没有,地上唯一的人见人爱的我呀,我回来了哟,想不想我啊,啊,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的,唉,谁叫我就是有这种令人一见就不捨得忘的超级魅力呢。”林书尧故意说著笑,冲淡重逢的感伤。
“你这小子。”熊正果真从他的笑闹中回復,“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三人,他这时才终於有了“回家”的感觉。
而少去一开始的讶异惊喜,他们三人这时也终於能够好好的看清楚眼前的人,不一样的感觉也在他静默的笑脸產生。
只是或许是出自先前的默契,也或许是想到阿尧笑脸下的顽固坚持,他们三人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决定不逼问他在这一年多来的任何事,只要好好的回温一下他们四人的感情。
四人彼此相视互笑,友谊再次从一年多前接续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