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向玉树镇出发。
  玉树镇约有千户人家,散居于数十公里的地域。正像钟素梅说的都是外族人,不过也有少数汉人。
  汉人,冯直就是其中一户,而且他还是玉树镇霸道的一户,人称“盐王”。
  “盐王”非阎王,虽不掌管人命,却掌管人命所需要的重要东西——盐。
  整个玉树地区,盐价多高,卖给谁盐,卖多少,“盐王”说了算。
  就是冯直说了算。
  冯直,五十开外,头发稀疏,满脸麻子,小眼睛,朝天鼻,大嘴巴,黑黄牙。
  其祖籍河套,因战乱逃难到此,当地人热情地接纳他们,于是就繁衍下来,到父亲冯渊时,薄有资财,俨然一个地主老财。
  冯直是一个独子,自小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娇生惯养,毫无生计能力。只是此兄长相实在不敢令人恭维。冯渊夫妇死后,给他留下不少家产,是以生活还算过得去。担架不住终日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嗜赌鬼混,终于坐吃山空,从殷实的小康之家败落成一穷二白。
  冯直有个儿子,患过小儿麻痹,左腿细,是个瘸子,取名冯通。冯通十七大八了,和他父亲一样,无所事事,偷鸡摸狗,祸害乡民。
  一日,冯直打了一瓶油回来,要把油瓶挂到墙上,因为眼睛不好,看到墙上的黑点,就挂上去,不曾想那是一只苍蝇,苍蝇飞掉,瓶子打碎,白白扔了一瓶油。只好再打一瓶。
  回来看时,苍蝇又趴在墙上,冯直心道:好龟孙,我叫你骗我,伸开巴掌,用力拍去,只听一声惨叫,他的右掌被钉子穿透,原来这次真的是钉子。
  又一日,冯直外出锁门,不曾想把睫毛锁进去,疼得直叫。冯通连忙一瘸一拐过来帮忙开锁,拿起鈅匙使劲往里捅,又是几声惨叫。冯通还说,别叫别叫,马上就开了。他不知道,他的鈅匙插进了冯直的鼻孔中。
  就是这样一对父子。
  就是这样一对父子还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有一年下大雪,雪在地上足有一尺厚。冯直从外面赌钱回来,碰到一个道士,那道士患重病奄奄一息,看到冯直就苦苦哀求。原本冯直非善良之辈,按常理他应该笑着看他痛苦而取乐才是,但这厮还真一反常态,竟把他带回家将养起来。
  真是匪夷所思!
  事实上这道士也非好鸟,杀人越货,奸淫掳掠,不该干的都干,该干的一样也不干。道士应该清修,他一天也没有请修过,甚至没有进过一次道观,兀自别出心裁胡乱弄了一身道袍披在身上就算是道士了。并自取法号:道光。还真省事。
  经过一段时间,道光还真的好了起来。
  有时还真难说上天有眼。大多的时候,上天虽有眼,却懒得睁开,或者是睁一只闭一只。难道象道光这样的恶道,老天就不该收他吗?碰到同样的恶人就该救他吗?
  可是一切就在老天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也许是英雄惜英雄,有情人的心有灵犀,难道恶人也有心电感应?我们应该感叹:物以类聚,臭味相投。
  道光不单是活了,还在冯直家住下来。
  他恢复后就做了一件知恩图报的事。
  冯直虽然丑陋的对不起观众,但他的妻子王氏却是一个美人坯子。当然是年轻的时候。不过道光看到她时也不算丑:半老徐娘,风韵犹在。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冯直父子外出鬼混。道光在家里喝了几杯水酒,就到院里溜达。
  就看到了那半老徐娘。显然道光是个老手,而那王氏亦非冰清玉洁。二人四目相对,立刻欲火上身,不由分说,混到一处,风一阵,云一阵,雨一阵,直折腾的王氏至昏,至死,至爽……
  就这样淫道荡妇,在冯直的眼皮底下开始了丰富多彩的私生活。
  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常赶集,终会碰到卖大蒸馍的。
  卖大蒸馍的来了,就是冯通。
  某一夜,冯通在外边没有捞到好处,提前回家。
  听到父亲房里后母发出阵阵异响,细听之下,并不是冯直。因为通常这时候他是不会回来的。再一听,是后母和道光在作乐……
  这小子,愣头愣脑一瘸一拐地撞进来,燃亮火烛,那一幕他看了个真切。
  按道光的心性,当时应该吧冯通了账,而后逃之夭夭。别忘了他也是心狠手辣的有功夫的恶人。但他没有,上天真是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他居然跪地求饶。
  冯通这个瘸子,论打肯定不是对手,不过这小子也一肚子坏水,看到道光跪下来,就谈起了条件。
  第一教我功夫,第二听我的话,第三不要坏我的好事。
  这有何难,道光自然是磕头如捣蒜,千恩万谢,而后溜之大吉。
  冯通倒没有过多地为难后母王氏,只要求她做一件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