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近四鼓,城外远近还是漆黑一片,无任何动静。
  这正是王御史的计策:夜间发兵,凌晨攻城,意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以要求行军兵勇皆摸黑前行,不露行迹,不让守城兵士有丝毫的警觉。
  忽然,公孙长听到城下有动静,细听之下,有五六人。
  “沙长老,城墙太高,又滑,无法着力,如何上的去”,正是吴海平的声音。
  “吴兄,沙长老快回去禀报伍知府,城头灯灭开始攻城”,公孙长倒挂金钩,向下传话。
  “是公孙少侠吗”?沙通海轻声问。
  “正是在下”,说完,公孙长翻身落到城头。
  “好”,城下一声回应,但听衣袂之声远去。
  四鼓过,公孙长展开身形,箭一般射向城门楼,守城兵士尚未看清是人是鸟飞到眼前,周围的灯笼扑扑扑掉下城头,顿时一片漆黑。
  那正是公孙长抓碎墙砖,用砖屑击落的。
  “攻城的来了!攻城的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喊起来。
  接着城头大乱,喊声一片。城外喊杀之声骤起,片刻已涌到城门外。
  公孙长听到城头喊叫声,已然明白:那都是些羸弱老兵,怜悯之心顿生,那里还有杀人的念头?遂翻身掠入城内,径直向城门走过去。
  守门的四个门军,看到一个白衣少年走过来,喝道:“什么人?站住”!
  “我乃王御史手下,伍知府就在门外,为何不开城门”?
  “什么?王御史手下?伍知府就在门外?小子,你梦游吧,还不快回家。让你老娘哄你睡觉?这可是宁王爷的天下,哈哈,哈哈,哈哈”!四个门军狂笑起来。
  “四位这么大年纪难道尚未断奶不成?竖起耳朵听一听,外面是什么情况”?
  撞门之声传来,四人大惊。
  正当此时,从城门房里走过来三人,前面一个盔甲不整,后面两个江湖人打扮,均四十上下,身材高大。
  “啰嗦什么,还不把他的狗头砍下来,挂到城墙上”?为首的大喝。
  “是”!四人提着长枪就要上来。
  “且慢,这几条老狗不够分量,还是你们几个一起来吧”,公孙长显然被四个门军骂的心头火起,竟往日斯文。
  “哦”?为首的斜眼瞧着眼前这个白衣书生身为不屑,“小子,看你奶牙未退,口气倒硬,敢在你南门提督爷爷面前撒野,活得不耐烦了”?
  “南门提督”?
  “这是爷爷”。
  “奥,还是报个万儿吧,免得在下听着磕碜”,公孙长笑道。
  “小子有些路数,爷爷们是雁荡三杰,小子何人”?
  “在下公孙长”。
  “公孙长?手机小卒”。
  “大哥,管他龟孙长龟孙短,做了算了”,身后一人催道。
  “好”!三人各亮兵刃竟像公孙长说的那样一起围上来。
  为首的使一柄鬼头大刀,另外两个,一个用狼牙棒,一个用大板斧。
  这三个人常年盘踞在雁荡山,专干杀人越货,害人性命的勾当,人送绰号“雁荡三恶”,他们自吹“雁荡三杰”。后被宁王收在麾下,他们在江湖上不过三流角色而已。
  宁王一心想顺江而下攻占南京,可以说是倾巢而出,老巢宁州城内只留下六千老弱残兵守城。并把类似雁荡三恶这样的角色临时武装起来,胡乱封了个官职唬人。
  公孙长依旧含笑卓立不动,眼看雁荡三恶各举兵刃距公孙长三步之遥。
  突然一道光华自公孙长腰间一闪而没,三人举着兵刃大张着口,停住不前,像着了魔一样。旋即兵器同时落地,接着三人腰部稀里哗啦血水和内脏一齐涌出,再后三人一齐倒地气绝。
  这一幕直看得四个门军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