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门派林立,门规森严,即便木剑通愿意放弃本门所学,也未必真有人真心相教。何况,背门弃师,则为同道所不齿。故而几年下来,除了和武林中人频繁殴斗之外,木剑通实无多少收获,已是烦闷已极。
  “忽有一天,老夫经洛阳露峰山时,遇到一个年龄和老夫相近,面目颇生的人。老夫虽未接掌门之位,但江湖上头面人物却是认得不少,此人从未谋面,表现甚为怪异,见到老夫,就要和老夫动手切磋。老夫醉心武学,就动起手来”。
  “但万未想到,此人武功怪异,只十合就迫的老夫没有还手之力,只好认栽。本来输就输了,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只是看不出对方武功路数,气愤之余就问了一句,就这一问,彻底改变了今后的一切。”
  “那人笑笑道‘我无门无派,一直跟随师傅在此修炼,平时师父不让出门,故而没有武林人士路过,总要比试一番,幸而没有输过一招一式’,老夫非常好奇:自己武功平平,何不去拜见一下前辈?或许有所裨益”。
  “那人似乎并不为难,只告诉我,自己师父脾气古怪,因面部受过伤,经常蒙面,希望老夫不要惹怒他。这个老夫自然不会介意,也就没有多想,随他去见他师父”。
  “走过一片林子,在一条小溪旁,巨崖之下,有几间茅屋。露峰山虽不比崆峒,倒也不失为一个清静之所,老夫心里甚感宽慰”。
  “那人走进茅屋,老夫随后跟着,不料刚到门口,就觉一股巨大的力道朝胸口撞来,饶是老夫躲得快,还是被推出门外丈余远,当时老夫虽年届不惑,但心底里仍有强烈的争强好胜之心,故而提力再次进门”。
  众人听得屏心凝气。
  “但这次却没有任何阻拦,只听屋内一个沙哑的声音说‘谁让你领外人进来’?原先那人道:‘小徒与他比武,侥幸获胜,他非跟来拜见恁老人家,小徒无奈’。只听那人‘哼’了一声”。
  “进门之后,老夫看见一个身着灰衣面蒙黑布的人端坐在太师椅上,与老夫过招之人肃立于侧旁。看蒙面人的年龄似乎与我们相仿,登时纳闷:他们何以师徒相称?”
  到此,公孙长亦觉满头雾水。
  “不待老夫多想,蒙面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老夫虽有些气,无奈想了解对方业艺,当下告诉他:崆峒门下。”
  “‘那定是崆峒开山拳了’,蒙面人似有缓和,‘你与小徒切磋,感觉如何’?”
  “老夫不料有此一问,当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看来阁下似有不服,素闻崆峒开山拳,威力无边,开碑碎石,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老夫本来心存狐疑,又见蒙面人傲气十足,就想露一手,也好让他瞧一瞧,不料——
  蒙面人又道:‘不忙,我有一个条件,咱俩就比拳力,如果侥幸小胜,你且下山去,若果某家输了,还望多留几日,不吝赐教’。”
  “老夫听得比试拳力,甚感轻松,崆峒派创派以来,以开山拳闻名遐迩,拳力浑厚刚健,摧枯拉朽,武林中堪与匹敌者,唯少林罗汉拳而已,是以较为放心”。
  “但最终老夫还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老夫以开山拳击石,石应声而碎。但蒙面人隔五步之遥既让石块化为齑粉,实力相差何止数倍?”
  “老夫在震惊之余,并没有下山:既然出来就是为了提高武功,眼前不是绝好的机遇吗?于是,索性留下来,向蒙面人讨教拳法。蒙面人道没有过多推辞,就这样仨月之后,老夫武功精进,拳力大增,和先前林中比武之人已不相上下”。
  “到此,各位心中定有疑问:那两人到底是谁,难道没有名姓?的确如此,不瞒各位,目前为止,老夫亦不知其名姓”。
  钟素梅似要发问,被公孙长制止。
  “不仅这样,他们也从来不打听老夫名姓。离开崆峒派本就是老夫负起而为,到露峰山后,就安顿下来,潜心练拳。他们师徒二人,有事出去数月,有时一二年,老夫亦不去管它,一心修炼。直到五年后的一天”。
  “老夫才知道自己修炼的是武帝上官风的‘翻手印’。那一天,那师徒二人领来一个面带人皮面具的人。”
  “面具人就是武帝座下首席大将军,当时,他手持武帝金牌,要我们三人去洛阳高铁剑家,掳走家小”。
  “老夫异常震惊,武帝已被‘三奇’所灭,咋又冒出一个武帝?
  面具人似乎看透老夫心思,一番话戳到老夫痛处:
  ‘大丈夫立世,当建立功业,何况屈居小门小派已然不能,被迫流浪,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今武帝再度复出,正用人之际,何不追随武帝一统江湖,建不世奇功?况尔习武帝‘翻手印’久已,已是武帝门下,如何割舍?’
  是呀,老夫何以受窝囊之气?何以离家出走?
  于是,老夫走上一条不归之路。我们一计而行,高铁剑家小被掳,高铁剑被赚,他被迫接手了‘如归客栈’”。
  “七星堡血案可有匹夫参与”?程天力怒问。
  “七星堡之事,老夫不知”,木剑通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