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一点眉的剑,不是传统的剑。与其说是剑,还不如说是锥来得更贴切些。因为剑身极细,极短,像一把较长的锥子,没有鞘,人称“裸锥剑”。
  这都是传闻而已,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一点眉”的“裸锥剑”。
  见过的人都成了死人,死人无法更细致的描述“裸锥剑”,仅伤口“一点”而已。
  虽为杀手,一点眉却不是杀人如麻,传闻他只杀过五个人。
  原因很简单,一点眉杀人,不看对象,只看价钱。只要价钱合理,杀谁都一样,价钱不合适,谁都不肯杀。
  然而就是这个价钱似乎不太好谈拢。
  一点眉很爽快,杀人的最低价吗是万金,一万两黄金。
  达不到这个数,一切免谈,具体到对象还要更高些。
  是以,一点眉的生意一直很萧条,出道十年,才杀了五人,公孙长不过是他接的第六宗买卖。
  不是那个世上的人都是善男信女,不是那个世上的人都没有仇家,不是那个世上没有想下黑手的主顾,的确是没有拿得起酬金的主顾。
  没想到做生意的人心狠,甚至是心黑,反倒救了许多人。
  “那么,在下听说,阁下出手,费用极高,不知在下值黄金几何”?公孙长问道。
  “一钱不值”,一点眉道。
  “怎么讲”?公孙长有些惊诧。
  “但值一个人”,一点眉冷静地说,“足下一命足可以换一个人”。
  “这倒奇了,‘一点眉’居然不为钱而为人而杀人,想来这个人对兄台极为重要了”,公孙长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拉家常,可紧张坏了旁边的钟灵儿,她手握剑柄全力戒备。
  按说她不该紧张才对,但“一点眉”的名头太大,由不得她不紧张。
  “顾主是——”?公孙长问。
  “尚夫人”,一点眉很冷静。
  “尚夫人”?公孙长吃了一惊。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尚夫人有多厉害,事实上,公孙长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人往往对未知世界充满好奇,对未知领域怀有崇敬和畏惧。
  “为尚夫人而杀我”?
  “非也”!
  “那是——”?
  “万花羞”。
  “这就是了”,公孙长自语道。
  “一点眉”为了“万花羞”来杀公孙长,很正常。
  因为“万花羞”比多少黄金都金贵,当然是在正常的男人眼里。
  至少,公孙长是这样想的。
  原来,一点眉也曾到过楼船,不是被点中,而是花六千两银子,这对“一点眉”来说不算个大数字。
  “一点眉”和“万花羞”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一点眉”要为“万花羞”赎身,但做不到。
  不是一点眉没有足够的银子,而是“万花羞”根本就不需要赎身,她之所以去楼船,并不是老鸨强迫,而是自愿。
  是她自愿地听一个人的命令,那个人就是尚夫人。
  “一点眉”弄明白了一切,想找尚夫人,但他压根儿就找不到尚夫人。
  是以“一点眉”经常软磨硬泡,仍没有丝毫的效果,不是“万花羞”不想跟他走,而是不能,不敢跟他走。
  要说没有一点效果,似乎也不对,最大的效果是“一点眉”的钱袋子日渐变空。
  “一点眉”很无聊,很烦恼,很无奈,甚至还很痛苦。这种情绪一直缠绕着他。
  所幸这种情绪没有缠绕“一点眉”太久,他很快得到了解脱。
  解脱来自几天前的一个消息,传讯的人就是尚夫人。
  消息很简单:只要“一点眉”杀一个人,“万花羞”就归她。
  这是在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一点眉”身就是职业杀手,顶级的杀手。
  杀一个人简直比喝下一碗烈酒还容易,还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