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已听出声音来自前方左边石室之中。
“在下不敢”。
“何方鼠辈!难道羞于见人吗”?
“若再不现身,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老夫只好把你揪出来啦”。
“在下怎敢担当鼠辈,亦不敢劳动尊驾”,二枭眼前一闪,赫然多出一个人来。
一个年轻人,火光之下,一袭白衣,面带微笑,端的是儒雅十足,请定神闲。
正是公孙长!
咋看之下,二枭吃惊非小,张着嘴径自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在下正是公孙长,尊驾不是想和小子切磋一下吗?在下就来了”,公孙长一脸微笑。
似嘲弄,似取笑,似又都不是。
“小子果然有些门道”,赵武福缓过神来,“你待怎样”?
“怎样?这正是在下欲问尊驾之事呀”,公孙长仍在微笑。
“好歹毒奸诈的小子”!三枭晋东阳骂道。
“哦?尊驾是说在下吗”?公孙长似有些兴趣。
“不是你这厮,还能有别人吗”?晋东阳反问。
“在下愿闻其详”。
“我们三兄弟在一起时,你为何不敢现身?我大哥走了,你到神气起来”,晋东阳居然面露鄙夷之色。
“看来江湖传言白袍书生公孙长少侠,不过尔尔”,二枭赵武福顺杆子而上。
“这倒是,江湖传言本就不可全信,不过尊驾所言要和在下切磋难道也不足信吗”?公孙长继续调侃,“或者是自愿认输,抑或是胆怯畏惧了”?
“哼哼!小子徒逞口舌之利”,二枭稍怒。
“那么,就请动手吧”,公孙长左手一摆,做邀请状,“二位一起来吧”。
“小子好狂!这就怪不得别人了”,说罢,二枭赵武福和三枭晋东阳拳掌交错,分袭公孙长全身要穴。
其实,自公孙长现身,二枭在心里就盘算,自己绝非公孙长敌手,武当山上三枭合力一击尚且奈何不了公孙长,如今三个余二,如何讨得便宜?
他们之所以忍受公孙长奚落调侃,缓兵之计而已,实冀大枭赶快带大将军或者上官子婉前来助阵罢了。
孰料,公孙长冰雪聪明,不上其当,利用话头口角相激,使其不得不动手。
然则,公孙长此番作为,早打定除掉三枭的决心,只是不愿背后出手伤人而已。
而今,眼见二枭拼力一搏,倒激起了年轻人的万丈豪气。
自出道以来,公孙长从未主动伤人,几次出手,无非都是情非得已,迫于无奈。
目下,二枭作为,看来要痛下杀手了。
尧山三枭,在江湖上闯荡数十年,绝非浪得虚名,当下虽只有二枭,又是全力死磕,莫说一般武林中人,就是掌门宗师,似狂人袁者,亦不敢轻视马虎,稍有闪失,亦会非死即伤。
然而,当下所博之人,既非一般江湖人士,亦非掌门宗师,更非什么狂人袁者,而是千年不遇的武学奇才——公孙长。
难道公孙长就是神人?无人能敌吗?
当然不是,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
公孙长的武学修为,当然不能天下无敌,天下无敌只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只是武学一道有其自身规律,若能掌握这个规律,即可立于不败之地。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公孙长在冥冥之中竟暗合了这个规律。
自古以来,武学以内修心法为重,这是根基,是根本。
武术套路招式只不过辅助内力发挥,或者弥补内力不足的方式罢了。
就公孙长本人而言,他自小精修上乘武学《达摩心法手记》,心无杂念,神无旁骛,终有大成,实乃天意所归,奈何人力所及?
难能可贵的是,公孙长没有修炼任何武学套路招式,这正给他留足了自我发挥自我展示的超大空间。
武术套路招式有固定的模式步骤,虽在一定条件下可收奇效,但到一定的高度,也只会成为修习者的一种负累,一个枷锁,会禁锢修炼者潜在机能的最佳发挥。
故而,武术招式有高低之分,而自身潜能的无穷发挥实则无可限量。
所以,无招胜有招。无招者皆为招,招无穷尽,有招者招可数也,招尽技乃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