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鼎俊的头脑有些糊涂了,一会儿想她的不好,一会儿又想她的好,一会儿想自己不该心疼,一会儿又想自己心疼她,她不领情!
胡乱想的同时他按住了她的腿,仍旧没有任何温柔,直接进入,他的粗暴让蒋晓幽忍无可忍,这些日子发生来的一件一件的事情积压在心里的压力与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暴发,她这一次是拼了命的挣扎,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样生气?
廖鼎俊的味道虽然很好闻,但这一刻,她不想闻,躲着自己的脸,不让他亲到,脚踢打着,而廖鼎俊倒也象是较上了劲,按着她的胳膊狠狠地亲上了她的脸,这个样子的他,让蒋晓幽觉得自己被侵犯了,她挣扎出来右手,想都没想,啪地甩了一巴掌,打在了廖鼎俊的脸上!
这声脆响被扩大了十倍一样,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将两个人同时打愣了,蒋晓幽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而廖鼎俊也僵了一样,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片刻的沉寂后,廖鼎俊的眉头蹙起,蒋晓幽的心一下子痛了,自己打了他?
自己怎么可以打他?
他不知又怎样的发疯呢?他一定会气坏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廖鼎俊看着她,眼底的诧异慢慢地变了,变成了冰冷,连嘴角也跟着下扯,但没有怒气,竟然没有怒气。
他该生气的,像回来的那个时候,用那种方法来惩罚自己的!
蒋晓幽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他现在的表情,她觉得他变成这个样子以后,就再也不会理她了!
那是死心吗?
是拒人千里之外吗?蒋晓幽只是看着他,心里刚才的委屈不知道全跑到哪里去了,只是恨自己鲁莽,恨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泼妇,让自己爱的人受伤?
这一巴掌将蒋晓幽的彻底打清醒了,她不再赌气,而是担心地看着他,现在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她只是在给他找理由,他这样做,一直在问自己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另类的关心?
虽然他说是怕她丢廖家人的脸,可是这样,不是正好说明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廖家人吗?
廖鼎俊没有做她想象的动作,没有大怒,也没有‘惩罚’她,而是一副淡淡又冰冷的表情,缓缓起身,走下了地。
蒋晓幽眼瞧着他的动作,她觉得他如果这样走出去了,就会完全走出自己的世界,自己和他再没有一点儿可能性了,想到这里,她跳下地,跳到了他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廖鼎俊仍象不认识她似的,伸手将她拨到一边,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而且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变。
蒋晓幽再不管,她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抱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我刚才一定是疯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根本不象我自己了……”
廖鼎俊的身体僵硬着,仍旧咬着牙。
但好在他没有继续推开她。
蒋晓幽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开口道:“今天晚上,在街上我害怕极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三个酒鬼真的讨厌,我真的好害怕,那个时候我还在怪你,怎么不出来找我,我知道我是任性了点,没有把事情弄明白就使小性子,可是我真的觉得很委屈,明明是她剪坏的衣服,却赖我冤枉她,我气你不相信我却相信她,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任何人都比我重要,我知道,我能嫁给你,是我的幸运……”
她觉得自己真是笨,表达得语无伦次,就是没有说出自己最想说的!
她的眼泪一直在流,廖鼎俊看着她的样子,他想推开她,可是又听她说今天在街上以为见不到自己很害怕,心里一动,便没有动声色,想看看她还会再说什么。
蒋晓幽缓了口气,继续:“我坐在车上,不知道该去哪里,这里才是我的家,是不是?可是回到家了,我那样害怕,家里的灯没有亮,你们都睡了,我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关心,我今天晚上死在街上也没有人会知道,我很伤心,就坐在花园里,以为就这样坐到天亮吧,反正我也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被抛弃的孤独感又一次袭来,也许是自己的命真的不好?也许自己就不该回到父母的身边,也许自己不该抱着什么幻想,想着这样的白马王子会同样地爱上自己,所以,她心里更难过,哭得几乎不可抑,廖鼎俊没有离开,看着她这样痛哭的表情,他心里在想,这个样子,该不是表演了吧?
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
他在犹豫。
蒋晓幽深吸了口气,继续说:“然后看到了你的车,说实话,我很高兴,你是准备找我的,是不是?我本来想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可是你那样讽刺我,我受不了,我很难过,我难过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在程敏敏的面前是这样,我出去受了委曲你也这样问我,结果……对不起!”
说着,她伸手摸上的她的右脸,眼睛里全是可怜,但还是有关心:“疼吗?对不起,我怎么会打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约别的男人,你这么好……”
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她又内疚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这些话,在平时打死也说不出来的。
她心里在想,自己说了这么多个对不起,他会原谅自己吗?
他那样骄傲的人,怕是从来没有挨过谁的巴掌吧!
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给了他一巴掌呢?她现在几乎回忆不出刚才的情景,那会儿的自己是那样的愤怒,可是现在,她全是心疼!
廖鼎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全是害怕和自责,一点儿不象是装出来的,而且刚才她说的话,他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己没有信任她,还认为她去找了男人,尤其在她遇到那样的事情之后,自己是她的老公,该给她温暖的时候却那样伤害她,他叹了口气,这也是自己的错,只是自己没有勇气开口道歉,但他抱住了她。
感觉到了他的拥抱,蒋晓幽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她觉得自己没出息,动不动就流泪,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控制。
她抱着廖鼎俊,他这样是不是原谅她了?
她吸着鼻子道:“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会恨死我自己了,我就是笨,本来该好好的和你讲清楚的,这件事情也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用……”
廖鼎俊叹了口气:“好了,你困了吧?我们睡觉吧!”
他说了一个‘我们’,蒋晓幽的小脸儿上立刻现了光芒,笑了一下,还带着泪,但足够惊艳的了,廖鼎俊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仍是刚才的姿势,赤裸地拥抱在一起,但这一刻,廖鼎俊却没有任何欲望,很奇怪的,倒觉得很温暖,他一直抱着她没有松手,而她也是仍然搂着他的腰,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她幽幽地:“真好,有你在这里真好……刚才真是对不起!”
她仍在为自己刚才的那一巴掌而自责,廖鼎俊抱着她,没有开口,但是脸上的表情缓合多了,刚才的冷漠渐渐地变成了平静,他心里其实非常不平静,怀里的女人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的心底却起了风暴,想着刚才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子弹一样射中了自己,无处可躲。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吧!
他也是一个不会表达的人,一直以为,在她身上感觉到的温暖与安全,让他很依恋,可正是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让他害怕,他害失去!
她敢于真诚地表达自己,而自己呢?可是转眼间他脑海里又涌现出几个男人的面孔,那些男人的表情还在他的心里,象根鱼刺似的,怎么都拔不掉,他相信她现在的话,可是那些男人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他们都认识她,还给她的关系很好,至少在外人的眼里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们以前有过曾经!可是她否认了。
她说不认识他们!
而今天,他对自己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愿意相信这是假的,他不相信多好的演技能有这番表演,所以,怀里的这个女人让他无比迷惑。
他该问出自已的疑惑吗?
他低头,却发现蒋晓幽已经睡着了,小巧的鼻翼传出细细地鼾声,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水,一直未落,那样晶莹,甚至折射出了同水晶灯一样的光泽,他几乎看呆了,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他也许从来都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她吧,她真的很美,那肌肤灯下看起来,白晰得竟然有些透明,唇是少见的蜜色,他记得她平时从来没有涂过唇膏,而却比任何唇彩都诱人!
脸上的泪痕还没湿,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抹去了睫毛上的那滴泪,她仿佛被扰到了,嘴角动了一下,然后如猫一样,在廖鼎俊的身前拱了拱,终于又睡下了,而她这亲昵信任的动作,让廖鼎俊的心柔软了一下,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儿,不由地嘴角扯起,将她额头的一络碎发撩到了耳后……
冷静下来的廖鼎俊将发生的事情又从头理了一遍,他选择了相信。
相信幻晓幽的每一句话!
如此说来,这一个晚上,她真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想着那三个可能会得逞的酒鬼,廖鼎俊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怒气:最好别让他查到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