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寝宫山雨欲来,狂风猛烈地拍开窗户,屋内的床帘被风掀起,空气中弥漫着阴暗的气息。
有一女子无力的倒在地上,她身穿金色丝绸褶皱长裙,裙上绣有展翅于飞的凤凰,她便是这天斗皇朝的皇后——白窈。
白窈一只手强撑着地,另一只手颤抖地拿着圣旨。
“不!这不是真的!我最深爱的男人,天斗皇朝拥有至高权利的人——墨烯,竟然要我死!”
白窈难以置信,这圣旨一定是假的!什么“勾结安王”、“蓄意谋反”都是假的!
她与安王墨恺并不熟识,何来勾结一说?皇上一定是搞错了!
当白窈内心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疑惑之中的时候,寝宫大门被人推开,吱吱作响。
来人正是她亲爱的妹妹白玉,穿着大红色的宫裙,抹着浓妆,脸上还带着讥讽笑意。
她的身后跟着一名宫女和几名带刀侍卫,宫女的手持托盘,盘中是一杯酒。
“皇后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白玉站立在白窈面前,耀武扬威,得意的说道,“二皇子墨恺,被赐封安王仍不知足,竟然谋反,如今,他与其一同的叛逆已被斩头处死,安王府被查封,禁卫军在府中发现你与安王勾结的信件。姐姐你胆子可真大呀!勾结叛逆可是死罪,皇上顾念旧情,废你后位,留你全尸,赐你毒酒一杯。”
呵,白窈心中冷笑,顾念旧情?若顾念旧情又怎么会想要我死?若顾念旧情又怎能不信我?
信件?哪来的信件?看着白玉得意的笑脸,白窈心顿时一惊!
她上前揪着白玉的衣领,愤愤地问道:“是不是你?你从小便喜欢模仿我的笔法,那些书信是不是你写的?”
白玉一手便将白窈推到在地,理了理衣领,弯腰在白窈耳旁低声说道:“没错,就是我写的。不过呀这也是墨烯哥哥的旨意,他娶你不过是因为你是相府嫡女罢了,权宜之计而已。如今,他皇位已稳,而你又还有何用呢?”
“不,我不相信,我亲自要见他!”白窈使劲摇头,一脸惊讶,她不相信她只是一颗棋子,墨烯怎能负她?
“墨烯哥哥是不会来见你的,你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来见你只会玷污了他的眼睛。”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死后,这后宫之位便是我的了!我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姐姐啊,你不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啊!哈哈哈!”白玉看着白窈的表情,雪上加霜的补充道,似乎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是的,她恨白窈。
白窈是丞相府的嫡女,高高在上。而自己不过是一小小的庶女,永远只能跟在她身后。而且白窈竟还要抢她的墨烯哥哥。
不,绝对不可以!墨烯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不服输,她不愿放弃墨烯,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把白窈踩在脚下!幸好,墨烯哥哥是喜欢自己的,他告诉过她,娶白窈不过是在利用而已。
白窈楞楞地坐在地上,屋外狂风大作,片刻之间,雷声作响,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悲从心中来,泪从眼中流。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掉白玉的一番话。
罢了,罢了,谁说君王念旧情?不过是一负心人而已。心累了,痛了,也不再爱了。……
白窈想通了,她强撑着身子站立起来,云淡风轻地说:“这皇后之位我本就不稀罕,给你便是。”说完便拿着酒杯,一饮而下,毒酒入喉,她慢慢地倒下了,如受伤的蝴蝶一般坠落。
我这一生都渴望能被一个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受尽欺辱,免我无枝可依。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那个人不会是墨烯。
为帝王者,弱水三千,又怎能只取一瓢饮?
况且,墨烯本就不爱自己,不是吗?终究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罢了。
白窈的嘴角带着微笑,眼角边流下了一行清泪。
罢了罢了,这样也好,轻松了,也解脱了……
白窈闭眼的那一刻,大雨瞬息而止。阴暗的天空中乌云渐渐散开,有几片紫色祥云渐渐呈现,阳光透过云层,撒在白窈的身上。
天生异象,紫彩祥云,阳光普照,似有吉事发生……
丞相府,竹韵轩。
白窈揉着隐隐作痛的头,从床上勉强地坐起来,半睁半闭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看着看着,她的美目倏地睁大,这不是我之前的闺房吗?我不是喝了毒酒死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窈在床上活动了一下筋骨,却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有些异样,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是灵力!白窈猛然醒悟。她前世修炼过巫术,体内尚有些许灵力。
她本是丞相府嫡女,受尽万千宠爱,但因一出生就被一得道高僧说是身上戾气深重,却面带福相。
高僧告知父母希望让白窈成年之后去修炼巫术,借此来化解戾气。
丞相与夫人深信不疑。于是父母就等她及笄之后去学习巫术。
只可惜,她前世并不信这僧人之言,生性太过顽劣,不愿认真修习巫术,所以在巫术方面,她是个半吊子。正因巫术不精,她才无法自保,落得被人陷害至死的下场。
不过,她也得感谢学过的一点巫术,恐怕正是因此,她体内存有灵力,她才能重获新生的吧。
很好,既然上天再给了我一次生命,那我便不负此行!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可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啊!”白窈的丫鬟涟衣端着一盆水走进房里,见自家小姐已醒,急忙放下脸盆,欣喜若狂。
“涟衣,我为何会昏迷这么久啊?”白窈现在需要知道自己重生在了什么时候,于是试探道。
“小姐,你及笄之后,相爷与夫人想把你送到巫山去,结果你不愿意,就一头撞在柱子上了,昏迷了两天两夜呢!你可吓死涟衣了。”涟衣一边为我解惑,一边摸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