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宣,美玲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时,太阳爬上屋顶了。
泽宣忙着收拾家里家外,一边骂城里人缺德!弄得厨房里咣当砰当响。
美玲玲掏出口袋,一堆皱巴巴的纸币撒在桌上,慢慢清点起来,一共97元,其中1张面额拾元的是假币,1张二十元也是假币,心里一凉:“老头子,今天倒霉透了”
已经累得浑身酸痛的她,有气无力骂道:“我说你啊,也不看看钱的真假,接到就往兜里塞”。她扔下钱,往房里走去“砰”的一声关起了房门。
这一声响,惊醒了里面睡觉的泽谈,他睡眼惺惺出来:“爸爸,怎么回事?”
泽宣立刻把钱收了起来,“嘘——”的一声裹起嘴唇,“别吵醒你妈,今天遇到坏人了……”他轻轻说道,凑近泽谈的耳朵边。
“啊!”泽谈睁大眼睛,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什么坏人?”轻声说道。
“遇到地痞流氓了,恶去了我们300元,还不让我们在市场门口摆呢”泽宣脸色紧张。
“那有这样的事,我去找他评理”泽谈一听有点冲动,正要出门去。
“别呀,别呀,人家有势力的。还是别惹他们好……”泽宣阻着他。吁了一口气:我们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来到这里就是被欺负……
“那我们不卖包子了,又要起早贪黑,又要被人欺负。哼!到我们厂门口去买烧饼吧,那里下班的时候很多人的”泽谈提醒了泽宣。
泽宣一想: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卖烧饼不用起早床啊。
马上连连应声,好!好。
次日,泽宣跟美玲玲正在研究这样来做好烧饼,煎饼。在家里反复试做了两三种配料,口味不一,最后决定用了一种微辣的味道。推车到红马制衣厂路边摆起小摊来,路过的人甚多,但是光顾的却很少。
美玲玲嘴里唠唠叨叨:怎么没有人买呢?不好吃吗?会不会是辣椒不够呢?……
早上7:50左右,来上早班的人员越来越多,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十七八岁模样,扎两个小辫子,双眼皮大眼睛,走到美玲玲旁边便问了起来:阿姨,我想买一个烧饼,可是我没有带钱,可以送一个给我吃吗?
“不行啊,我们也要本钱的啊”美玲玲一口拒绝。“这是哪家的小丫头啊,那么大胆,敢这样说话的”她想,细看一下,这个小女孩应该没有什么异常啊,莫非?是有意逗自己的??她不敢去猜测。
“叔叔,我今天忘记带钱包了,马上就要上班了,现在很饿,可以送个饼给我吃吗?”小姑娘马上转过头对泽宣说,看了看手上的表。
泽宣犹豫了下,然后看了一下旁边的美玲玲,问道:“老婆,给她吧,饿了没有精神干活的”伸手装了一个烧饼。
美玲玲朝泽宣眼瞪了一下,如一道亮光闪过,泽宣马上放下手里的烧饼。望了望天空,轻叹了一口气。
“我有办法让你的生意很火,让你的名堂很好”那个小女孩有说道,她指了指台上的烧饼,然后用手指在腮边点了点,侧走头,“嗯——嗯——”眼睛一亮:“哦!还不用那么辛苦在这里日晒雨淋……”她放下手指说道。
“那你快点说吧!”美玲玲马上接上,然后将烧饼给了她。
“很简单,去做个牌子,写上‘武大郎烧饼’往这里一放,叔叔只要穿上青褂,宽裤脚的衣服,腰间系一条白毛巾,挑两个小筐,一般走一边叫烧饼,烧饼,武大郎烧饼……”她对着泽宣说,边说边走“谢谢你的早餐!保证你的生意会好起来!”说完,晃了一下辫子进厂里去。
泽宣望了望美玲玲,美玲玲“哦!”的一声,拍了拍巴掌,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泽宣嘴里直说有道理,有道理。
中午回去抓紧操办,泽宣理了短发,修了胡子,买来宽衣宽裤,白袜黑布鞋。美玲玲忙着在家里精心计划一番。
……
数日天刚亮,她们两人就早早等在工业区路口上,在台上插个黄色旗帜,上面写上黑色字:武大郎烧饼,西门庆的心思,潘金莲的味道。美玲玲则在下面忙着搓面粉团,头上扎块黑毛巾,腰间系条黄毛巾。泽宣身穿青褂,肩上搭条毛巾,腰间系条白布带,脚穿黑布鞋,挑着两个黄色箩筐,筐上用块白布盖住,一手拄着一支竹枝,上面吊个小布旗:武大郎烧饼。走起路来一摆一摆,如鸭子一般。他走一边喊一句:烧饼,烧饼,武大郎烧饼……
果然不出所料,来围观的人见如此矮小身材的“武大郎“,自然会想到西门庆的无赖,便要咬一口解恶气,而男人们想到潘金莲的味道,更是想过把瘾,试试潘金莲的味道如何……
一个,两个,三个……
一连三天,供不应求。
于是回来准备加大投资,泽谈走来:“爸爸,这样不好,被人家当是怪物一样看,当猴子耍,我不同意你去……”拉住爸爸的手说。
泽宣停下手里的活,轻声说:“谈头,爸老了,为了生产,为了家庭,没有关系的。”然后擦干手里的水:“人家怎么看,是人家的事。最重要的是家里团结……”又是一句。
“你懂个屁!不这样做,能有钱吗??”美玲玲对着泽谈骂道。“你一个月多少钱?够用吗?”,推着泽谈出了门:“去加班,赚钱娶老婆……”
泽谈悻悻走出。夜里,泽朗同样问爸爸:“爸,我养你们,别那么辛苦了,行吗?……”
泽宣叹了叹:“爸妈不是要你养,是闲着无聊,我想看到的是你们兄妹有出息,别走爸的老路。”.泽朗听了,心里难受。
“妹伢,晚上帮帮忙吧,明天要多备点货。”泽宣轻轻说道。
三人忙了大半夜,泽朗几乎一夜无眠,“不行,我一定要让爸妈过好日子”想了一夜。
上午,阳光明媚,和风吹拂,路上的行人依旧,慕名来买饼的人匆匆而来。
美玲玲忙得乐不可支,眉开眼笑,一会儿给泽宣送水,拿凳子……
泽宣越喊越有劲:烧饼,烧饼,武大郎烧饼……。有节奏有声调,如唱山歌般。
突然,一辆白色执法车嘎然而至,车上跳下来五六个身穿灰色制服的人,包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没有戴帽子的人,手拿文件夹大步来到泽宣面前就大声吆喝道:“把东西留下,人滚!”
泽宣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同志,同志——”美玲玲马上走了上来,笑嘻嘻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一脚就往台子上踢过去砰的一声“你这是非法经营,乱摆乱卖”“我们是城管执法组,暂时扣押你的物品,来城管队办手续”他狠狠说道。
美玲玲吃了一惊!这回遇到麻烦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了一下:“那要什么手续?同——志”问道。
“罚款啊!”那人马上朝大伙手一挥,“搬回所里去!”
美玲玲一听,脚都软了:是不是要把自己都搬回去啊??她捏了一把汗。
那些城管队员开始将烧饼台,三轮车,箩筐,甚至连旗帜都不放过,统统搬上车上。
美玲玲一看,瘫倒在地,嘴里直说:“完了,完了”
那个城管队员大声叱道:“快走!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们,走鬼佬”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家里的经济陷入危机之中,为数不多的存款瞬间见底,连连告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