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屋外一声清脆的鸟鸣,屋里一阵久违的鸡汤浓香钻入门来,泽朗开门一看,爸妈准备好了早餐,桌上一煲浓汤,盖上徐徐冒出白汽,厅里弥漫着香醇的味道。在看看时间,才7:56分,原来爸妈早早就起床了!好久没有如此舒心惬意得的感觉了,她伸了伸懒腰,看到父母久违的笑容,来这里还是首次见双亲眉开眼笑的,便食欲大增,这一顿她吃得很饱很甜很香。
早晨的阳光,铺洒着松软的渴望,弹奏欢乐和期盼的鸟儿是最优秀的歌手,路边的花朵绽放着粲然的笑容。泽朗带着无比欢快的心情高高兴兴去上班。似乎老天这一天对她是别有眷顾。正如歌里唱的:太阳天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
——或许,这一天对美玲玲来说,是个恶梦。或者是恶梦的开始。
泽朗走后,美玲玲跟泽宣商量是否去买个手机,泽宣不肯,美玲玲只好用抽签形式一决胜负,结果美玲玲获胜,果然买回一部蓝色摩托罗拉手机,上了号,还来不及翻使用说明书。一阵“叮咚叮咚”门铃就响了。
泽宣一开门,又是“财神爷”裴老九大驾光临。“太阳出来喽喽,喜洋洋了……”裴老九一来,歌声就飘了进来。
“美玲嫂子,今天天气真好,相信你的运气会更好,去领工资吗?”裴老九送好消息来了。
“我们都没有上班,哪里有工资领呢?”泽宣问道,他觉得裴老九问道莫名其妙。
“呵呵,横财天降,不是工资是什么?是雨点吗?”裴老九指了一下屋顶,解释得似懂非懂。
泽宣不懂,美玲玲心领神会道:“你等下,我马上来了。我说昨天啊!别说了,要我下注一百元,吓都吓死了,好在赢了,多亏你……”她说起专业术语,比什么都在行。
“是吗?只要我说你财运到,就是到!”裴老九沾沾自喜,以为美玲玲侥幸赢来的钱是他的个人功劳,甚至二万五千里长征,乃至解放全中国也都是他的功劳一样,瞧他那得意状,头都仰上天了。
一会儿,三人又去麻将馆寻宝。泽宣在角落里看见一个不该看的画面:麻将馆的老板娘塞给了裴老九一个红包。裴老九接着红包消失了……
泽宣顿生狐疑:莫非?裴老九把咱给卖了?不妥!上当!!
“婆娘,咱走,别打了,我们回去吧!”泽宣拉着美玲玲的手,拉着要走。
“滚!你个老头子,别碍手碍脚,滚远点!挡我财路!”美玲玲边摸牌边推开了泽宣。
“无关人员,请走开点!等下放狗咬你!”旁边的牌友说道。
美玲玲的手气不错,瞧又胡了一把,牌一推“哗啦”一声。嘴里哈哈笑得合不拢嘴,两只手如鹅嘴巴一样唰唰将桌上票子一扫而光。然后回过头来说:“给你一百元,去看看外面有没有生意好做?或者是学广场的太极拳吧!要不然就去看看你的宝贝儿子还在厂里吗?”她塞给了泽宣一张红牛牛。
泽宣无语,这婆娘,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奚落我?把我当什么了?话到嘴巴就收回去了。这样的安排记不清了多少次了,几十年都过了,多这一次又何妨?唉!这年头娶个妻管严,就是这样的!
外面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依旧热闹,太阳依旧红着脸,冬天不像冬天,夏天不像夏天,这就是南方。
泽宣去看什么生意好做,这里是房地产,那里是林立铺位,这边是菜市场,对面又是车行银行,什么生意好做呢?看了半天没有一个结果。
又来到泽谈上班的红马制衣厂,厂里面五层大楼,白灯黑影,工人忙着上班,也搞不清儿子在哪一层,哪个角落,也不清楚儿子是上夜班还是白班。前面大门关着,小门一个保安挡在他:“老头,你想做什么?”
“我——我来找我儿子”泽宣喏喏说道,用不是很标准的普通。
“去!去!去!上班时间,不准进去,你没有看到门上的牌子:上班时间,谢绝会客吗?”那保安挥了挥手,将他轰了出去。
泽宣悻悻回来。
广场上,高树矮花,错落有致,水池喷泉,假山亭子,一切都是那么安逸自然。亭子下面四个老人在练习太极拳,一个光头老伯,身穿白色长衣,平底布鞋,在一边推手,一边喊拍。后面三个阿婆在聚精会神学着太极。
泽宣一看:这下糟了,学什么狗屁太极,回家里放牛赶鸭还差不多?就凭自己这般天赋,哪里学得成呢?
看她们的步骤:一个轻步,一个转身,一个提臀,一个收腹,一个吸气,一个踢腿,一个踮脚,一个伸手,一个收手,一个闭眼,一个走步,一个弯膝,一个踏步……
哎呀哎呀,花拳绣腿的!又有什么用途,什么功效呢?
泽宣想了想:还是别学了,那么慢,那么轻,那么柔,那么复杂的动作还是不要学了,回去吧!真搞不懂,老婆叫自己来学这个玩意,到底用意何在?难道是为了打发我走?
又回头去看麻将馆的美玲玲,美玲玲神色紧张,两眼死死盯住桌上的十三张牌。此刻,裴老九坐在美玲玲旁边,指手画脚:“我都说了,嫂子,要打这一张,偏偏不信我,是不是要后悔吗?”他十足一个帷幕军师模样,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提了桌上的那张二筒。又是一句:“我都说了,是这个二奶,二奶就是祸根,俗话说红颜祸水,就是这个意思了”
“嗯,嗯,下次听你的了”美玲玲连连后悔。
“婆娘,别打了,回去做饭了”泽宣在外面喊道。
美玲玲打得正过瘾,犹如百米冲刺到一半,功城打仗蹬云梯,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般。简直是高手切磋阶段,招招新鲜刺激,把把充满希望,张张牌都是扣人心弦,局局都是惊心动魄,分分秒秒都关键时刻。此刻的美玲玲那里会放手回去呢,再说看她的脸色苍白,神色凝重,目不转睛,连杯子里的水都放凉了,手气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美玲玲听到泽宣在外面叫喊,此刻对她无疑是鬼叫般难听,犹如讨债鬼般不吉利。只见她皱了下眉头:“别吵我,我正忙着赚钱,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她一边搓了搓手心里的汗。
旁边的狗头军师裴老九见状,马上献计:“金道银道,生财有道,要想发财定要妇人之道。财路财路,兵分两路,八月蛇拦路,管用看门棍打走拦路虎,你若不叫老公走,必有破财之灾”
美玲玲眉毛一动:“此话落心里,当意当意!妙计在心头,中听中听!”
她重重扔出三个字:“滚!滚开!”
泽宣心灰意冷,兜回广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