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翰现在离小广场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就看不清楚细节,只能看到几个记者围着两辆破车的残骸,不断的拍摄,很快,国家强力机构出现,把几个记者连拉带扯,甚至有点野蛮粗暴的扔上军车,最后过来几辆拖车,拖着两辆雷霆战车离开广场。
张宗翰一直等到人全散了,再等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的从窗边再次坐到桌子上,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瞪着手中的咖啡杯子,咖啡有点苦,张宗翰放在桌上,把剩下的一点糕点点心全部吃完。
张宗翰苦笑一下,没钱,现在张宗翰总算是知道了钱的重要性,犹豫一下,抬头准备找到纸和笔,留个名,看到墙上有幅画,正好还有留白,便铺在桌子上,双指成骈,一道真气凝聚指尖,往画上一点,立即出现一点黄褐色的焦糊痕迹,写道:“施主糕点味道不错,咖啡有点苦,保镖有点弱。”
写完,张宗翰满意的看了看,忽然脸色大变,这一小副画居然是展子虔的《天王授塔图》,张宗翰口中的糕点立即喷射而出,眼睛瞪得比牛都大。
张宗翰四顾无人,心说惨矣,我小和尚虽然不拘小节,可以率性所为,但是今天却是有点出格了,罢了罢了,索性我再作画一副,以为补偿吧。
张宗翰本来在作画上就很有天赋,又被不净禅师逼着修补佛寺千家,临摹佛画万壁,如果要说张宗翰功力最深的地方,那这作画,恰恰是张宗翰的强项。
张宗翰想起被不净逼着修补千家寺院的悲惨日子,愁眉苦脸的拿起笔,在墙壁的画筒中抽出宣纸一副,四下寻找,居然在屏风后找到了案几,香炉,镇纸,画笔,油彩一般用具,不由大喜过望,这次最起码能有所补偿了。
张宗翰俯身笔案,手握画笔,脑海中飞速勾勒画幅,眼中浮光掠影一般闪烁着彩翳,光华四射,整个人如同进入某种意境中,脸上的笑容接连浮现三次。
等张宗翰完全清明的时候,眼中又是另外一种奇彩,大放异光,似乎全天下的沟壑已于此际尽入吾胸,眼中所观,杯盏盘酌尽成名山大川,浩汤河流,数不尽的险奇陡峭,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张宗翰落笔的时候,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发现,正有一股真气快速的顺着体内掌管灵力的通道迅速游走,只是每次到了手腕处,就因为张宗翰无意识去聚拢,而猛然发散,在手腕处散出一蓬极弱的真气漩涡,只有一小部分顺着手指,进入笔端,流入画中。
张宗翰运笔如飞,眼中如有云翳闪过,山峦河川以及往日刻入脑海的神鬼魔幻尽皆成真,落于纸上,亦幻亦真,云遮雾绕,颇有人行画中之感。
只盏茶时间,天王授塔图立地而成,张宗翰扶手身后,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千日未作画,不但功力未降,反而居然有积淀日久,从今升华的格局气势流露出来。
脚下是羊绒细鳞来自波斯大区的扎姆卡伊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息,轻轻推开窗户,外面处理事故的警司已经完成了任务,拍摄好现场照片,然后清理完现场,在一片繁忙的响声之中,施施然离开。
此时天色已然擦黑,张宗翰听到门口有人声挨近,直接一跃,抓住窗棂飞驰出去,踩上身下的一间民房,施展身法,如履平地,往莽渊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