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张宗翰来说,最重要的是炼心,佛法中讲到,心之一途,便是所有路途的总摄,心能到达的地方,人才能达到,犹如树根存在,枝叶自然会生。
这里是宾舍楼下水云榭旁伺墨池,深有一丈,水中黑暗若深渊,伸手不见五指,张宗翰承受着水中的压力,缓缓的漂浮在水中,一个个问号若惊雷一般炸响耳边。
“你是谁?”
“这是在哪里?”
“这是什么时间?”
“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
炼心一途,心不能炼化,七彩不着,琉璃不成,则为瑕疵之心,必生心魔,为外魔所扰。这几个问题,便是困扰张宗翰最厉害的几个问题,张宗翰下定决心,在这一刻,思索好这几个问题。
你是谁?
张宗翰想起了儿时记忆中就有的青山,绿水,一个孩童围坐在年轻的师傅跟前,不停的咯咯直笑,边上几个师兄盘腿坐在巨大的青石之上,不停的承受山巅瀑布的洗礼与炼体,然后青灯古佛,一缕心香寂然受教。
当这一幕幕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张宗翰嘴角一挑,我便是我,天地生我,师傅师兄养我。
这是在哪里?
张宗翰心中的山依然是山,不过越来越大,大到了极处,山依然是须弥不动之山。水越流越多,最后汇成了河,江,海,却依然是水。师兄,师傅,那些一起训练的特种兵,自己杀死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恶煞,在水上救了自己的佘脂,那些皇带鱼……一个一个浮现,生动无比。
这是在心里,心之所在,我的世界就是中心,心本非明镜,何处著尘埃。
这是什么时间?
悠悠千载,昨日,今日,明日。张宗翰心如明镜,澄澈透亮,千变万化,总是不离其宗。
今日便是答案。
我在干什么?
张宗翰满脑子、满眼顿时只剩下自己从小时候就开始努力修行的一幕幕,云游名山佛刹,与寺中护院长老方丈辩佛偈,谈修行,塑佛像,斗武功。一念及此,百念俱通,张宗翰骤然明了,那些寺院里的和尚眼中,看向自己的眼光,哪里是对一个无知孩童的溺爱,分明是又敬又畏,与自己言谈之时,声调拘束,言辞拘谨,更是丝毫不敢有不恭之举。
每次自己离开一个寺庙的时候,不但禅机锋变长进颇大,甚至每一个佛寺方丈都会将寺内最为宝贵的古武术对自己倾囊相授。可以说,自己在不足二十岁便达到了九品高手的地步,更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师傅送出寺庙,进入国家灵异科特种兵,这里面的道理,便是一个最大的机锋禅机。
为什么?
张宗翰蓦然想起佛陀出世的时候,也是如自己一般,为了躲避天魔波旬的伤害,于深宫之中长大,不知人间疾苦,难道眼前都是为了自己安然长大。
那么好了,今天,自己终于知道了生而为人的疾苦,也知晓了黑云压城的危机,自从知道拥有强大武力的联盟在无尽星空彼端,与地球遥想为敌的时候,这种紧迫感就压抑的张宗翰喘不过来气。
张宗翰同样还知道了在这黑云盖顶,兵临城下的危机之时,帝国的上层并没有觉醒,仍在醉生梦死,期望危机会晚点来临,最少在自己余生中安然无恙。
除了这些,还有那个如噩梦一般,甚至于都不敢想起的黑衣人,当时,黑衣人脸上尽管半边脸上尽是蠕动的黑雾,另一边脸生机全无,惨白如涅槃,但是张宗翰仍是一眼认出了这人是谁。为此,张宗翰修了闭口禅,为其一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也许是生来就注定的。我的出生就是为了应劫而生。
在水中,张宗翰慢慢睁开眼睛,却不知道身上正沁出的黑浆全部融在了水中。这一次,张宗翰由心至体,都经历了一次洗礼。
浮出水面,张宗翰就要面对第一个劫波,眼看着佘脂在水面靠着背后的青石已经朦胧睡去。
张宗翰游出水面,推推佘脂,佘脂身上罩了一层轻纱,肩膀之处,未着丝缕,入手软腻,为近身,便有暗暗处子幽香品第相送。
佘脂入睡很深,梦里不知梦到什么甜蜜羞涩之事,蛾眉轻皱,眼帘恬淡,睫毛瑟缩,鼻翼微微翕动,甜美圆润的嘴角噙着一个微笑。
果然美不胜收,不可方物,张宗翰一笑,小和尚已经放下,便抱你一把又何妨。
经过半宿体会,张宗翰修持之心更加坚定,皮相肉骨都为着像,心里无私,天地为宽,心底无色,色即为空。
张宗翰一把抱起佘脂,也不多看,哈哈大笑,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有所感悟的张宗翰尚未来得及感悟自己心中的喜悦,就开始感受到做事不负责任的苦果。他为了试验本心是否可以做到不为所动,就抱起了佘脂,却不知道佘脂尽管嘴巴上层层递进,调戏张宗翰厉害,实际上也是一个尚未尝禁的小女孩。
佘脂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把张宗翰死死踩在脚下,然后狠命的踩,再让你惹我生气,再让你居然无视我的美貌,再让你对我畏如蛇蝎,再让你宁愿自己撞死也不敢与我对视。
正自暗爽自己,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起,初始睡的迷糊,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紧接着就听到嚣张跋扈的一连声大笑,慌忙睁眼,随即感受到了一双环绕自己腰臀把自己抱起的大手,还有就是男子身上强烈的异性气息。
手足无措下,还来不及从张宗翰双手跳下,直接就是一巴掌扇过去,然后落地的时候,看清楚是张宗翰,便又加力在张宗翰的脚面重重踩上一脚。
五虎以及受伤痊愈的丹兕听到张宗翰第一声大笑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从地上蹦起,手忙脚乱的清醒过来,立即顺着门禁快步进来。
此时天色渐渐清明,不用开灯,便能看清楚假山旁两个离得很近的身影,绰绰约约,一副亲昵感染人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