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秋,昼短夜长,不过项子清还是保持了自己早起的习惯,她刚走出自己的卧室,便有昏暗暖和的油灯光迎面扑来。原来张芸早已经在她的前面起床。在这样的灯光下一块一块的把她的刺绣绣布叠整齐。
张芸看到项子清略还带睡意的脸,微微惊讶说道,“子清姐姐,你怎么现在就起床了?你应该多睡一会儿,现在才过了寅时呢。”
项子清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这个张芸是自己的姐姐,“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这怎么可以?如果你身体不好好的休息好的话,可是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的,去年,村子东面刘家的大嫂就是因为操劳过度让肚子里的六个月大的孩子没了,再后来刘大哥一气之下把刘大嫂赶出家门了…哎…我们女人呐…”
项子清听了张芸的话强忍住笑意,这么一个还距离出嫁有点距离的小姑娘居然也会感叹这样的话题了,是观人忧己呢还是人小鬼大?最后还是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张芸看着项子清突然的笑容疑惑不解,问道,“子清姐姐你这是在笑我什么?难道我哪里说的不对劲吗?”张芸一脸清纯和迷茫,显得十分可爱。
只是可惜…这样善良的人生错了时候,现在乱世当头,说不定哪天就…项子清没有回答张芸的问题。而是问道,“小芸,你这是要做什么去?不会是把这么多秀布送你的某个情人吧?”
“子清姐姐你真的会开玩笑,我哪里来的情人!”说着张芸的小脸红了起来,继续说到,“我这是把它们拿到县城里去卖,换一些小钱回来用。”
项子清奇怪道,“县城距离这里很远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吃的消吗?”
张芸把最后的一叠秀布放进了身下的青色大竹篮子里,对项子清笑道,“我卖秀布已经都有了一年了,以前还真的不习惯,后来习惯了,不只是我一个,还有村子西面的阿娇和小玲都要一起去。我们帮不了家里的农活,但是我们也是大人了,不能总是靠着家里,卖秀布不但能练好自己的手艺,还能赚钱,虽然不多,但是我感觉很满足了。”张芸的笑容和曛自然,整个人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朴质而又纯洁的气质。
项子清愣住了,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都能说出这样的一番道理来,不得不让人深思感叹,还是那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那么小芸你要小心一些,遇到可疑的坏人就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还有早点回来!”项子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边行为自己现在的状态而行动不便进而不能帮助这家朴实的农户做点什么,一方面担心张芸,毕竟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在这样的世道很不安全——项子清就是从世上最黑暗的地方逃出来的。
“嗯。这个我知道的,以前也遇到过,后来我哥哥把那个人打残废了,再后来就没有人敢惹我了。子清姐姐不用担心啦。”张芸的笑容依旧烂漫美丽,她转头看了看纸窗外透露进来的光亮,又回头对项子清说到,“子清姐姐我要走了,可能小玲她们已经在等我了。”
“好吧,你去把。等你回来品尝我的手艺!”项子清笑着对张芸道别。
“子清姐姐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会很快回来的!我走了!”张芸把自己的白色头巾裹上,挽着竹篮子走了出去,她的笑容和背影成为了项子清眼里的一道美好的风景,可是…心里却也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户外秋雾朦胧,张芸走到村长家大青瓦房后面,再转过一面围墙,就看到了村口的草亭子,隐隐间还有两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在草亭子里站徘徊。
“阿娇!小玲!我来了!”张芸一个小跑跑到了二女身边。
“今天你迟到了哦!小芸。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今天村东面的刘大哥又来找你了?”小玲呵呵娇笑着对张芸打趣道。阿娇则是在一旁跟着轻笑,二女看起来都不是绝色美女,但是也是眉清目秀,青春正好。
张芸小脸微红起来,掐了小玲一爪,装作生气说道,“我才没有理会那个刘长德,小玲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小玲知道张芸根本没有生气,捂着嘴装作吃痛受惊状,“小芸你还说没有,你这个样子明显是就有了嘛。脸都红了,还打人…”
小玲没说完又看见张芸的小拳头朝自己飞了过来,连忙惊呼一声跑开了,张芸在后面红着脸追她,阿娇看着两人一见面就变成这样,苦笑摇头,也跑上去追她们。
村子距离县城的路的确很远,张芸和小玲也早就打闹完又变成最好的姐妹,三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已经隐隐的看见了县城高大的城墙还有钟楼,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三个娇灵青春的女孩引起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死老头子,你看什么看!?再看那些小妖精我把你阉割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张芸们身后传来,她们回头一看,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正用肥胖的手一巴掌拍在她身边的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那个中年男人立刻从张芸身上收回了自己充满欲望的眼光,捂着脸喊疼,然后乖乖的跟在肥胖妇女身后去了另外一条路。
张芸和阿娇她们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情况不止是发生一次了。
“小芸,你应该找一个婆家了,应该有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身边,不然老是有一些恶心的人盯着你呢。”小玲脸色严肃,对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憎恶的样子。
张芸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一个人,只是…自己是一个女儿家,能主动去给那个呆子说自己喜欢他吗?阿娇还有小玲都有自己的情人,那是两个壮实俊朗的男人,只有张芸一个人经常苦苦思念。
“我们在前面休息会儿吧,不然到了城里又没有力气走路了。”张芸指着前面路边的一个凉亭说道。
三女到了凉亭中,各自拿出了自己带来的糕点和别人分食,不一会儿三个女孩子又嬉笑起来,谈论她们手里的糕点,又拿出别人的绣布观赏评论,叽叽喳喳的说她们的情人。
这时侯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小玲转头一看,只看见北面的大路上飞奔来一队人马,马上的骑士都是年轻的男子,瞬间这队人马就跑近了。
“快看!那个男人好俊!”小玲推攘着没有转头看张芸还有阿娇,她的眼睛都瞪直了,一副花痴色女模样。
张芸回头看那群骑士,果然看到了一个英俊的男人,他一身白衣胜雪,剑眉星目,皮肤白皙,果然是一个少见难得的美男子。
这个白衣男子也看到了路边亭子里的三个青春少女,特别是中间的那个少女,双眸如同一潭墨泉,柳叶眉,樱桃小嘴,甚是令人想要好好的疼爱。
张芸感觉到了那个白衣男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小脸微红,连忙低头避开了白衣男子的眼光,心里如同有一只小兔子在乱撞。
白衣男子视线一滞,停在了张芸那种娇羞的姿态上,心里突然不经意出现了这样一句话,“那一低头的娇羞,就像风中莲花的温柔…”这样美丽可人的女子在这样的时刻出现,或许就是上天恩赐我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