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和报纸上都对比情况做了报道,关于Summer乐队的捷报频传,首次参赛的Summer乐队赛像是一匹所向披靡的黑马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他们的歌迷更是激动万分。
  能够闯入决赛,就意味着与实现梦想的距离更加接近了。对于陈晨和乐队的每一个人而言,接下来的决赛可谓是一场残酷的硬仗,因为一同闯入决赛的除了有实力的乐队,还有颇具人气的夺冠热门纸风车乐队,虽然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视的,但要想在最后的比赛中取得胜利,力拔头筹,就必须拼尽全力去竞争。
  陈晨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心爱的吉他。等乐队大赛的结束,也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那时他不得不放下吉他,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学业中去。此刻,些许遗憾在心中萦绕,但比赛中取得的骄人成绩还有那些为梦想奋斗的经历也给了他一丝慰藉,他的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陈父在陈晨身边坐下来,从陈晨手中接过吉他,轻轻拨动着琴弦,光芒在眼中闪动。
  陈晨曾经从祖父祖母那里听到过关于父亲年轻时的一些事情:父亲在和他一样年纪时也是个‘音乐迷’,好像还在单位里组织了一支乐队,就不顾祖父母的反对用自己刚参加工作时第一个月的全部工资买了一把吉他,祖父祖母反对父亲的理由和父亲对他是一样的。
  陈晨听说每个孩子既是父母生命也是梦想的延续,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在反对他,而没有把自己年轻时未完成的梦想寄托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喜欢的事,就坚持做下去吧!”陈父望着陈晨的眼睛:“你有梦想,我应该支持你去追逐。你的梦想也曾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呀!别等到向我这样年纪才后悔当时没有选择坚持!”
  “我也不愿意放弃,但是爸……我认真想过了,您说过的话很对,我是应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请相信我,我会掌握好分寸的!”
  “儿子!爸爸相信你!”陈父笑着深深点点头,慈爱的拍拍陈晨的肩膀,他觉得儿子现在真的比自己想象中的成熟许多。
  陈晨看着父亲,也轻松地笑了。
  父亲回忆着讲起一些自己年轻时的事情来:“那个时候,摇滚音乐刚刚开始在中国流行,它好像点燃了我的生命一样,让我在乏味的生活里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我和工厂里几个同样爱好摇滚的年轻人组成了一支乐队,名字就叫做‘飞鸟’,职工俱乐部和暂时不用的厂房就是我们排练的地方。当时很少有人舍得花钱去买一把属于自己的吉他,我自己的那一把是用了参加工作后第一个月的工资而且是托人才买到的。你见过那把吉他,就是你小的时候咱们搬家时被不小心碰坏的那把,你那时只是好奇的拨弄着,还不能弹奏出曲调来呢。当时我们乐队里借用的架子鼓、电吉他还有电贝司还都是工厂出公费为俱乐部里制备的。有一个年龄稍小的朋友,自己买不起吉他……”
  “然后呢?”陈晨饶有兴趣的听着,希望父亲马上接着讲下去。
  陈父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水,又继续讲着:“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他自己用硬纸板做了一把,拥有着一把‘纸吉他’的他,演奏水平却是所有人之中最棒的。每当摸到朋友的吉他,他都会紧紧抓着不放。那些日子是无比快乐的,我们一起在朋友的介绍下去演出,去参加比赛同其他乐队切磋。我们每个人都梦想着有一天能真正的踏上音乐的道路,把音乐作为一种维持生计的方式,并且走得很远。但最终还是在看不到光亮的梦想面前,选择了面对现实,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下来。如今想来,那段时光还是那么历历在目。”
  陈晨听父亲讲着,陈父满是回忆的脸上全是情不自禁的满足,眼眶似乎有些湿了。每个人都有一段美好的青春记忆,或许等他到了和父亲一样的年纪,也会想起现在的这些日子,不知会有怎样的感慨,只是那时的他再也回不去到现在了。
  午后的海滩,暂时没有了喧闹声。
  孟凡的冷饮店门前,风铃正和着海浪的节奏被风吹的轻轻摇晃着清脆作响,大海宁静的似乎在慵懒的阳光下睡着了。
  “说实话,还真的舍不得离开这里呢。”陈晨坐在窗边,侧着脸望向海面。
  “是呀,我更舍不得了,但还是要离开,那个老人就要回来了。”孟凡笑了:“不过还好,这家店被我们开得比从前红火多了,估计他自己会忙不过来喽。”
  “这些装饰就不要带走了吧,在上面挂着挺好看的。”张彦环视着木屋:“好不容易才装饰好的,拆下来怪麻烦的。”
  “嘿嘿,其实你就是懒,你还不愿意直说。”孟凡手托着下巴,朝张彦撇撇嘴:“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留点回忆在这里吧,等哪天我们再来这里玩的时候,能看看它呢。”
  傍晚,夕阳似乎刚好就落在木屋的屋顶。孟凡把木屋的门和窗全都关好,然后把门前木桩上的牌子最后一次翻到写着“休息中”的那一面。开门和关门,这是他每天都要重复的动作,但是下一次打开门的人不再是他了。
  “走了!”孟凡站在木屋前,面朝着它微笑,然后转身离开。陈晨看到他的笑容里有快乐也有不舍的味道。
  他们大步走在海滩上,海面上披着金色的波光,所有的影子都被余晖斜斜的在地上拉长,一直延伸向远方。